
【星月.恋】红枣的回忆(散文)
我的家乡叫枣园,从小就特别喜欢枣。我老家的枣有两种,一种叫园枣,一种叫马牙枣,园枣甜酥,马牙枣甜脆,都是泾川特产。这两种枣的甜,清爽,不腻嘴,而且有特殊的香味。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立秋》:“京师枣有数品:灵枣、牙枣、青州枣、亳州枣。”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果一·枣》﹝集解﹞引寇宗奭曰:“又有牙枣,先众枣熟,亦甘美,微酸而尖长。”
小时候,并无苹果,南方的水果几乎吃不到,北方的水果多集中在五六七八九月,先是杏,后是桃,爪,枣等都在八月以后,什么白兰爪,哈密爪,新疆葡萄,芒果,香蕉等只能在罐头瓶子看看,吃吃。而我家枣很多,一年四季离不开。春节吃枣馍,元宵节吃枣包子,端午节吃枣粘糕,粽子,八月十五中秋节,老家并不做月饼,而是做枣饼,枣饼的做法很特别,老母亲在世时做的好,先是挑选大,色泽艳丽的枣,一棵一棵用小刀剥下,打成枣泥,将打好的枣泥热油下锅翻炒加水适量,文火琼两小时后枣泥就会芳香四溢,将后将枣泥置于擀好的发面中在用平底锅烙成饼,饼酥枣泥甜,枣饼呈园型,边有花纹,中有图案,有动物及人物,非常好看。六十年代,每村都有工作组,记得有一位姓江的工作组员,女的,三十多岁,非常喜爱老母亲亲手做的枣饼,并把我母亲的枣饼带到了上海,从甘肃东部的泾川到上海经312线走要一千八佰公里呢。
西北人对面食做的很精,能做出很好看伪馒头,我们叫馍馍,每逢节日,母亲总会把馍馍做成各种图型,有动物,如猫,狗,猪,猴,马牛羊等,每一个动物馍馍内都有二三棵红枣,不仅好看,而且甜,枣的芳香与馍的芳香互为渗透,十分香甜可口,吃着就上瘾……
母亲走了,这门手艺也失转了,去年八月十五日,到我姐家,三姐也做了枣饼,走时让我带了些,但其味很酸,饼也不酥,看来一方土水养一方人,三姐的手艺和母亲相比真差远了。
我国地大物博,各地多有枣树,但好枣多出在北方,长大后,曾去过好多地方,河北,河南,陕西,山西。在河西走廊,有民勤的沙枣,很甜,张掖枣小,陕北延安的狗头枣大,但都很甜,而都没吃过新鲜的,新疆的枣比陝北枣个头更大,如小苹果,皮薄,色红亮,肉厚味极佳,原想,我老家的枣最好,今年中秋时去北京看儿子,也从市场上买了拾斤马牙枣带去,可到了北京,亲家母拿出的河北西北坡的枣个头大,脆,皮更薄,更甜,核更小。可见中国地大物博,枣也不一样。
枣是我国土生土长的果实,也是一种传统的药物。《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用枣的方很多,经方中多呈为大枣。大枣具有养胃补中理虚的功效,张仲景多用于调理虚劳病或经过汗,吐,下后的病人,比如治疗虚劳的著蓣丸,方用大枣百枚;治疗心动悸,脉结代的炙甘草汤,大枣用到三十枚,治疗老年人肢体麻木的黄芪桂枝五物汤,取红枣与生姜,黄芪桂枝芍药配合能补气血,壮筋骨,通络止痛。好多中药方剂都用大枣,大枣与诸药相配,即能和胃健脾,还能矫味。用大枣可以让人有气力,可以养神养血,可以健胃,可以增加食欲。枣虽是平浅之物,确有不寻常的功效。真是中国老百姓日常保健品。
红枣的吃法很多,一是干嚼,此时枣的味道最浓,但需要选择肉质厚,皮薄的好枣而且不可多吃,特别吃枣不吐皮,容易胀气和腹泻,二是煮食,红枣经水一煮,满屋飘香,一般不需久煮,待枣皮饱满,就可以熄火。红枣常与其它食物共煮食,如生姜红枣汤,甘甜微辛,能健胃驱寒;红枣桂园汤,补气养血,能治疗心悸;红枣百合羹,能润肺安神;红枣莲子羹能健脾养心;还有红枣煮熟溶入阿胶,能止血补血,最适合女子月经过多导致的贫血;红枣与红参同煮可以用于肿瘤化疗的养心茶;红枣与黄芪同煮,可以治疗胖人多汗。三是取枣泥,将红枣煮短后去皮核,可以做各种甜点。四是做饮料,红枣与黑米,核桃打汁做成各种饮科,特别适合中老年养生,家里就可以做。现在经常见好多上班族,每日枣三枚,枸杞子6颗,桂园两枚,茶叶少许,冲泡着喝,按中医讲有补气血,温肾阳之效,而对手心发热,盗汗阴虚火旺者还是不宜为好。
红枣固然传统的保健干果,但含糖量高,中医说药性甘温,所以血糖居高不下的人,红光满面,大腹便便的人,经常腹胀腹疼的人,牙龈肿骗,咽红舌红出血的人,红枣就不能多吃了。
我的血糖也不低,但是有时面对红红的大枣,就是挡不住那甘甜的诱惑。因为它给我的是一种温暖的回忆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