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舞】随遇而安(散文)
算算日子,我躺在床上的日子已过七十几天。这段日子躺在床上极度的无聊,除了忍受伤口的烈痛,人就会陷入胡思乱想的境地,尤其像我这样只能卧仰地躺在床上,后背麻痹时只能用手加手肘的力度才能轻微将上身移动,移动身体时要格外小心,方向不对或力度过大会引起双脚剧烈的痛。事岀之因,我在一场轻微的车祸中跌断了双脚。
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四日上午,时间刚过十点钟,杉来了一个电话邀我去叶屋古文家聚餐,我听了对杉道:“路途太远我不想去。”
杉听我这样说,对我道:“怕什么,古文家你又没去过,我之前打电话给阿弥叫他开车搭你来,我和阿沗几个人都在这里。”
听杉这样说,我的心思被打动,我对杉道:”好,等阿弥回来我们一起去。”
刚放下电话,庭院响起一阵摩托车声,我以为是阿弥,探头一看却是阿缪。阿缪和古文是老相识,我对阿缪道:“今天不出车?等会去古文家聚餐,杉刚才打电话来阿沗他们在古文家里。”
阿缪道:“我这段时间比较闲,古文搞什么食事?”
我道:“不知道,等阿弥来了一同去。”
我们刚喝了两口茶,庭院里又响起了一阵摩托车声,阿缪道:“是阿弥来了?”自己扭头从客庁里玻璃窗望出。
我问道:“是阿弥吗?”
阿缪道:“不是,是阿涔。”
阿涔刚走进客庁还未落坐,阿弥接脚到了,我们四人喝茶聊天接近十二点钟,相邀一齐去古文家。我对阿弥道:我带一根手杖,你帮我拿着,我搭阿缪的摩托车。
当天的天气太阳晴朗明媚,风轻拂身体,身心感觉到秋的清凉,宜人的气候适合出门访友。快到古文家,摩托车拐进了一条土路,这条土路比较窄,一家人家的楼房建在弯路的凹边,阿缪对我道:再去近百米就到古文家了。
转过弯阿缪把摩托车停靠在路边,停车的位置刚好在这家人家的门前,迎面有辆三摩车急驰而来,我对阿缪道:这个人真是的,明知路窄车还开这么快。我话音刚落,三摩车开到了我们面前,车速未减,突然,三摩车的车廂“砰”一声响,车廂撞在阿缪的摩托车车把手上,这突然的碰撞把我和阿缪吓了一跳,猝不及防我的身体在两车撞击的力道惯性下,身体猛地撞向地面,我第一感觉右额角一阵辣痛。跟在后面的阿涔看我跌倒在地上,慌忙熄了摩托车火两跳步跑过来抱起我,阿涔抱起我时,我额角流下的血流了一脸。阿涔抱我离开公路,放下我时,双脚刚落地,我急忙对阿涔道:“别松手,我的双脚站不稳痛得很厉害。”
阿涔听我这样说,对阿弥道:“弥哥快点来,帮手托着风,风说他的双脚很痛站不稳。”
阿弥听阿涔这样说,急步过来和阿涔一起托起我,阿弥问我道:“什么情况?”
我对阿弥道:“不知道,双脚一落地痛的厉害。”
阿缪抬起摩托车放好走到我面前,看我流了一脸的血,阿缪对一个四十岁左右走出门来察看情况的妇人道:“阿嫂,你家有卷纸吗?借只卷纸给我,我帮他抹抹脸上的血。”
这个阿嫂看到我的情况,二话不说回屋拿出一只卷纸给阿缪,阿缪撕下纸帮我抹去脸上的血,才对呆站在旁边年龄五十几岁的男道:“明知路窄,你难道没看见我们的摩托车靠在路边,车还开这么快?”
男人的表情露出惊怕,许是懵了,他只是望着我没有回答阿缪的问话。他老婆对阿缪道:“他是心急担心我,因为刚才在田里我的身体不知接触到了什么,皮肤过敏全身痕痒,他是着急赶去医院。”
阿缪道:“赶时间也不急在一时,他看不见我们的车都停靠路边,他稍为减速就不会发生事故了。”
男人听阿缪这样说他,讪讪道:“我没想这事。”
我打量着这对夫妇,夫妇俩都是五十几岁的人,皮肤黑黑的,给我的感觉是老实本份之人。
沗他们知道我出了车祸,开车赶到,沗问起情况,阿缪将事因经过大致对沗他们说了一遍。
沗问我道:“风是不是很痛,还能坐车么?”
我道:“摩托车坐不了,我看坐文文的三摩车试试。”
刚好文文卖完菜装菜的塑料箱没有缷下来,沗和杉听我这样说,两人很快摆放齐整四个塑料箱,大家合力抬我上了三摩车,我刚坐在塑料箱上面,硬而不平整的塑料箱咯的我双脚的伤口疼痛更为猛烈,我对忝道:“塑料箱太硬咯的伤口更痛,你看能不能找些稻草之类的用来垫一下?”
沗听我这样说,对古文道:“古文,你家里还有不穿的旧衣服吗?有去拿几件来。”
古文听沗问起,说道“旧衣服有,我回去拿。”
等古文拿来旧衣服,沗他们把旧衣服铺垫齐整在塑料箱面上,我半卧在铺垫好的塑料箱上面,文文问我道:“风,我可以开车么?”
我对文文道:“我坐好了,车不要开太快。”
大家叮嘱文文道:“开车小心一点,我们开车跟在你后面。”
文文道:“这是必须的。”
文文开车驶离三四米的土路,车刚驶上水泥路,我对文文喊道:“文文停车,停车。”
文文停下车,回头问我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很痛?”
我道:“车晃动时牵引到伤口太过痛,我忍不住痛。”
沗他们看到我们停下车,众人围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道:“塑料箱太硬,伤口太过痛。”然后我对沗道:“我没有带手机,你有我侄女的电话,你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我出了车祸,叫她去喊她们医院的车来一趟。”
沗拨通了我侄女的电话,没人接听,沗道:“奇怪,平平没有接电话?”
我道:“她可能没有上班,睡中午觉。”
杉道:“可以打电话给阿星,我有阿星的电话我打给他。”
沗道:“我这里也有阿星的电话,我打过去了。”
电话里头传来阿星“喂”的声音,沗把我出车祸事故的地点告诉阿星,沗问阿星道:“开车的司机他知不知道来叶屋这个地方?他知道。那你叫他开车顺水泥路一直开来能看到我们,我们在公路旁。”
我没有报警。等候医院来车的同时,我的伤口越来越痛,终于车来了,大家合力抬我上救护床,我躺在救护床上,摆放好双脚,双脚感觉比较舒适对伤口的痛也有所缓解。来到医院,看到侄女等在医院里,(她是三哥的女儿)。
我对侄女道:“我以为你没有上班,沗打电话给你,你都没接?”
平平道:“我今天不用上班。”
平平问我道:“四叔你去哪里来?跌伤这么严重?”
我道:“去叶屋,谁知会出意外!”
平平推我进去病房,对我道:“四叔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作检查。”
我躺在救护床上,伤口的痛使我全身的肌肉微微颤抖。
沗看到我的手不受控制在颤动,走到床边问我道:“风,害怕了?我看你双手不停地颤动。”
我道:“不是害怕,是痛,点支烟给我。”
沗点着一支烟送到我嘴上,刚吸了一口,侄女走进病房对我道:“四叔痛还吸烟,别吸了,现在要去拍片作检查。”我躺在拍x光片的台上面,拍完x光片,我对侄女道:“平平,先不要打电话告诉你大伯。”
侄女听我这样说,对我道:“不告诉大伯?四叔,你不知道,你的脚跌断了。”
听侄女说我的脚跌断了,我愕然道:“我的脚跌断了?”
侄女道:“我骗你干嘛,现在要送你去粤北医院。”
我问侄女道:“跌断哪里?”
侄女道:“右脚跌断了二截,髋关节和大脚臂骨跌断了。”
听侄女这样说,我对自己的运气之糟无以言语,侄女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我转院,她随车看护我去粤北医院。我不由想起老人挂在嘴边的常常说:“会跌跤千次无事,不会跌跤一次大祸。”
三哥和侄子闻讯赶来,安来到拍x光片的房间,问我道:“”四叔感觉怎么样,跌伤哪里?”我对安道:“听你姐说我的右脚跌断了二截。”
安帮手抬我上了救护床,三哥对我道:“风,平平护你去粤北医院,安和那个肇事司机回他家拿钱去,等拿到钱,我和安随后开车到。”
安是三哥的儿子。
晃动的车身,伤口的痛随之加剧,为忍住痛,我的精神聚集在对付伤口逐渐加烈的痛上。痛难忍,免不了我胡思乱想,这样的痛我为什么不昏迷过去呢,昏迷过去了起码少受这份罪。有时不知是路况还是什么原因,车身晃动的力度过大,偶尔出现这种情况,痛得我呼吸都不通畅。
痛难受,我盼望快点到目的地,我问侄女道:“还要多远的路程到粤北医院?”
侄女道:“大约还要二十公里,什么事,是伤口好痛?”
我笑笑,对侄女道:“伤口是好痛,不过我还忍受得住。”
侄女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听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我说是太古打来的电话。
太古是我二哥的大儿子,我接过侄女递过来的手机,问道:“太古,找我什么事?”
太古在电话里说道:“我听姐说你出车祸跌断了脚,严重吗?”
我道:“听你姐说我的右脚跌断了两截,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要到粤北医院再检查才能确定。因脚的伤口好痛,我要忍住痛不和你说了,详情你姐和你说吧。”
太古对我道:“四叔,那你好好治疗,有假期我再去医院看你。”我把电话递回给侄女。
到了粤北医院住院部,我刚被拉下车,一个小护士走近跟前问道:“病人的家属在哪里?”
随车来的医生指着我侄女说道:“她就是病人的家属。”
侄女脱去身上的工作服,问随车的医生道:“你联系这里的医生是谁?”
随车的医生道:“联系的是陈主任。”
没等一会儿,走过来一个五十几岁的医生,听侄女称呼他陈主任,原来他就是我的主治医生,一个中等身材高鼻梁四方脸的男人。他来到我面前,问我侄女道:“你哥是怎么受伤的?”
侄女听陈主任问起,对陈主任解释道:“不是哥,是我四叔。”
我谎称说是我自己跌跤摔的。陈主任带我们来到一间房间。随车的医生和护工,平平联手他们把我从救护床上转移到另外一张床,陈主任为我检查伤口的情况,其实我的伤口除了右额角跌开了一条伤口,双脚没有明显的伤痕。
陈医生给我右额角的伤口敷了药。侄女送别同事回来,陈主任对侄女道:“先去做检查,有了详细的结果再做处理。”
我对侄女道:“口渴了,平平去帮我买瓶矿泉水来。”
侄女对我道:“你自己躺在这里没问题?”
我道:“放心没事的。”
侄女刚出去就转回来,手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好奇问道:“隔壁有商店?”
侄女听我这样问,笑道:“医院里哪有商店,我是遇上了爸爸和弟弟,他们在后面,就来。”
我刚喝了一口水,三哥他们四个人一起走进来,安先他们来到我面前,安问我道:“四叔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好痛?”
我道:“不动,这样静静躺着不是好痛。”
三哥来到我面前,一起同来的是肇事司机夫妇,三哥问我道:“风,感觉有什么问题么?”
我对三哥道:“除了痛,其它没有不适。”
三哥转问侄女道:“平平,医生对你怎么说?”
平平道:“陈主任说先检查。”
三哥又问道:“什么时候去检查?”
平平道:“到时会有护工推车来,再等会儿。”
平平望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问三哥道:“爸爸,你去给四叔办好了住院手续?”
三哥道:“住院手续办好了。”
去做全面检查身体,我被重复着做一个动作,身体从这张床移动到另一张床,又从这张床转移回原来的床上,拍完全部照片,我被痛折磨的脑袋变得胀晕,到住进病房躺在病床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因痛而变得僵硬的肌肉才逐渐松驰下来。病房里摆放着三张病号床,先我住进两个病人,靠近病房门口,躺在床上的是个六十几岁的男人,中间床上坐着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身体恢复不错,从他和朋友的谈话中得知,他明天出院。
三哥寻好衣柜,安帮手摆放好带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平平找陈主任探听我的病情去了,肇事司机夫妇静坐在房间里,我闭上眼睛摒除心中一切杂念,意守空明,这是我多年用作排除病痛的极好的方法。
突然听三哥道:“陈主任你来了,我小弟的病情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陈主任道:“比较严重,他双脚的髋关节都摔断了,等一下我给他做一个牵引手术。”
听陈主任述说了我的病情,我当时就懵了,在镇医院拍出来的x光照片没说我的左脚断了,结果想不到是如此严重。
平平问陈主任道:“在我们医院拍出来的照片,我四叔的左脚没事的?”
陈主任对平平道:“没事?脚都断了你说有没有事?那是你们医院拍的照片不清楚。”
安听了陈主任的话,对我道:“四叔,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要放下心来,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时间不早了,我和姐先回去,做手术的那天我们再来看你。”
我对侄子道:“安,回去了你抽空去我家里给两只八哥鸟喂下食。”
三哥道:“安,你开车回到家时间也晚,这个表叔家的路程比较远,到时你开车送他们回去。”
安道:“我知道,没道理天晚了要这个表叔夫妇两人走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