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岁月忽已老(散文)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瞬,秋天来了。对于秋的感悟,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诠释。当岁月的河流缓缓流淌,落入我心底的是光阴积淀下来的情感,是年轮增加所承载的厚重。我总是在想,或许这个季节更能将人生的真谛升华。
周末,早上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似乎该做点什么。做什么呢?哦,该去看望父亲。
父亲七十二岁,身体不太好,患有高血压、轻微脑梗、冠心病。 弟弟曾接他去河北住了一年,但他说住不惯,还是固执地回来了,租了一间房子,自己独门而居。
到了他的住处,大门锁着,我打他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我心里忐忑着,生怕有什么意外。正在不安之际,远远地,看到他从胡同口走了过来。他的步子很慢,到了跟前,看见我照例问我,你是打车来的吗?
我回答他不是,然后他说,你不用天天都来看我,我没什么事,最近身体好着呢。
我看见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食品袋,里边装着大碴粥,还有一点点泡菜。我问他,为什么最近总是买大碴粥?
我知道以前对于这样的粗粝食品,他是不屑一顾的。他说,从河北回来之后,还就爱吃这个了,在河北的这一年,吃不到咱们老家的大碴粥。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我昨天买了青鱼,你拿几条回去吃吧。我说,好,我就拿两条。
其实我是不爱吃青鱼的,觉得青鱼味道不好,那股子腥味怎么都去不掉。但是,为了让他高兴,我还是拿回家两条鱼,让他以为我喜欢。拿着青鱼,我有些心酸,我想,以前他是不会这样的,他从来不给我什么,或许,这是他对我关心的一种方式吧。
走在路上,一片叶子落下,心里不禁感叹,岁月果真是如此无情,春天的景色已是了无痕迹,夏天的酷暑尚有余热,然而,秋天,终究还是来了。
街道两边盛开在夏季里的丁香花早已凋谢,此时枝叶倒还繁茂;大丽花也有些微败,剩下的几朵散发着微弱的香气。经常路过一个小广场,看见那里的小雏菊,依然绽放着,吸引着蝴蝶萦绕着花儿翩翩起舞,享受着秋日里的最后暖阳。
此时的天空,倒是蓝得透明 ,蓝得澄澈,远处,大朵大朵的白云,优哉游哉,不着边际地游走着。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果真是这样吗?人生易老,岁月无情,春夏秋冬,来去匆匆,花开花落,一瞬即逝。一年四季,轮番登场, 在大自然的舞台演绎着各自的精彩。大自然尚且如此,人又怎能逃得过呢?
秋天,其实是很美丽的,放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绚丽多姿。
秋天,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然而,秋天的风却是恼人的。那风若是刮起来,窗棂会呜呜地响,那响声搅得人心不得安宁。树的叶子也会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若是有秋雨伴随着,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心里会莫名的黯淡起来 。忽然,柳永《雨霖铃》里的一句词撞进心扉,“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我吓了一跳,我不该被这悲秋情绪所感染。
其实,我知道,秋天只是一个季节,是流年轮回里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季节。即使这样,耳中传来风声雨声的时候,还是会心神恍惚,似有什么东西遗失在了夏季一般。 想起前一段时间焦灼与不安,此时,我的心倒显得平稳了许多。因为,父亲的病终于好了起来。
想起七月中旬的时候,妹妹给我打电话,说父亲最近身体很不好。于是,我决定假期的时候去一趟河北,去看一看父亲。父亲年纪大了,他的暴躁脾气导致他身体有多种疾病。对于他的脾气,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接受。
然而,我的这次远行,并未成行,父亲就回来了。弟弟、弟媳,妹妹、妹夫,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陪着他回来了。原来,几天前他的冠心病发作,很严重,在河北霸州二院住了几天院,挂氧气瓶,输液。刚刚好了一些,他就忍受不了医院的一些规矩,比如病房不允许吸烟,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无理的制度,屡次不听劝阻,执意在病房吸烟。弟弟们劝说不听,医生护士责怪他,他竟然说要投诉。弄得陪护的弟弟整天给别人赔不是。终于,他的病稍稍好些,不愿意在医院住了,办了出院手续,接他回了家。他又吵着要回东北老家,于是,这一群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路高铁,一天就到了。
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我一宿没睡好,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心里想着,他这次冠心病发作,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住院之后又恢复到什么样?这一切,妹妹没有和我细说,我只知道,他的病很严重,医院里的大夫说,他要是再发脾气,再喝酒,还会复发的。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起了噩梦。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我早早地醒来,便听到楼下的单元门响了,接着脚步声传了来,我打开房门,看见父亲走在前面,他脚步很稳健,上楼的时候也不用人搀扶。看他的神态,并没有大病初愈的状态,倒像没病人一般。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对他说,过几天弟弟妹妹们要回河北,你就在我家住吧。他不愿意,说上楼累得慌。于是,大家又出去租房子,终于,在一个还没有拆迁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平房,离我家大约两公里。
可能是回了老家的缘故吧,父亲渐渐好了起来,每天他都到广场上走走,看那些大妈们跳广场舞,在喧闹的广场上,他也能遇到熟悉的人,偶尔和乡下来的老同事聊聊天,散散步。看来,愉快的心情能够驱散心头的阴霾,心情是很重要的……
对于父亲,我和他并不亲近。他的脾气暴躁, 动不动就骂人。在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是有道理的,其实,大多数的时候他是无理取闹。所以,从小我们就怕他,而且,一度我很恨他,认为母亲的去世和他有直接关系。但是,现在他老了,看着他苍老的容颜,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英俊,那时的嚣张与跋扈也收敛了许多。偶尔发脾气也是虚张声势,以显示自己的重要罢了。我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由于衰老而生出来的白发,忽然觉得岁月最是无情……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小广场,一对白发老人引起我的注意。那是一对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跨越人生的春夏,而今,又迎来了人生的金秋的老人家。这一对老人缓慢地行走着,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在沉落的黄昏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秋景映衬下的背影,在我看来,是那么美丽,我的心情不觉温暖起来,似乎冲淡了秋风带来的凉意。
岁月的流逝中,秋意越来越浓,秋色越来越深。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一片叶子落下,忽然记起读过的一首诗中的几句:秋叶落尽/我们对事物又一目了然/这就像/我们来到了想象的尽头/停滞在一种枯燥的理解里……
北风卷起的落叶,旋转着,在空中飞舞着,划出一道弧线,缓慢地落在地面,堆积在树根下、角落里,渲染着秋天的色彩。
而这秋天的风,却依然吟唱着,吟唱着一支岁月里的歌谣。在那曾经如水的岁月里,写满了经年的沧桑,也写满了温暖的情怀。时光流逝,岁月忽已老,而深深印在心底的,却是那些挥之不去的情感。感恩岁月,让我遇见一些不一样的爱,无论是包容还是苛责,亲人的爱是永恒的。此时此刻,惟愿时光不老,愿岁月永恒,愿我的亲人幸福安康,吉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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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梅雪有梦芳名,欢迎常来时光!
时光不老,岁月依旧,感谢时光的朋友接纳梅雪小文。
但是季节转换,时间流逝,愈加让亲情浓厚。亲人间相互的牵念与照顾,体谅与顺从,是季节中永不褪色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