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屈原爱国情怀如一盆不熄的炭火 (散文)
东周:春秋共296年, 战国共255年。屈原正处在战国后期的五六十年中。当时的”七国称雄”,秦齐楚燕韩赵魏,都在一条周字船上称霸,周老大名存实亡,七兄弟你争我斗都想当老大。
秦老大野心最大,心心念念想消灭山东六国,一统天下,改朝换代。齐楚等六国争霸不过是想当宗主国的老大,并不是想当统一天下的老大,这从政治层面上看,比秦国低了一个档次。就这低了一个档次,他们不久的将来都遭到了灭顶之灾。
当时,楚国左徒、三闾大夫屈原看出了这一个病症,楚国不走一统天下道路,就会被秦国统去吃了,楚国也必然灭亡。因此,屈原的政治心情很焦虑。屈原的大半生生命几乎处在政治焦虑中度过,《离骚》就是他在政治焦虑中的楚辞檄文,也就是他的政见宣言和政治宣誓。
屈原是当时楚国的一流政治家和文学家,他在文学上有浪漫主义色彩,他用情爱婚姻等神话故事衬托政治焦虑的心情和理想抱负,这是上古以来万笔之中的灿烂诗章。
屈原在《离骚》中,继续借古忧愤婚姻之事,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了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屈原说,凤凰已接受了我托付的聘礼,但恐怕帝喾(高辛) 抢在我前面婚约了。我想到路途遥远又无居宿啊,只有去四处游荡逍遥自由吧!趁国君少康还未结婚的机会,虞国君的两个女儿中选聘一个,但又觉得眼下的媒婆没有这个能耐,恐怕能圆聘的希望微妙,不去想这些事了吧!
屈原在流放中,心境就没有太阳那么炽热,也没有十五的月亮那么银辉,凤凰神鸟也没有给他带去福运,云师和鸩鸠及媒婆也没有给他圆房,他梦境中的三个美女连手指都没碰上,婚约如劲风吹残云,踪迹不见。屈原感到沮伤无奈,他心里明白他的那个阳物已受到摧残,即使梦幻情爱也不能圆场。
屈原情绪转向世俗,他愤恨楚国的王朝混乱污浊,一群邪念臣子嫉妒贤臣,常把别人的美德忠心丑化。他想到楚国的路正在一条条的断裂,楚国的河流正在枯竭变臭,楚国的大地正在被狂风黑云摧残,楚国的百姓的情感正在被寒霜揪打,楚王的宫殿正在被地狱拉下埋葬。楚国正在”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屈原对天叹息,当下这个世道,对闺中美女虽然有一片情意,但总被三月的倒春寒打得无脸无情;孤傲的怀王虽然有莫大的权柄,但总被巧言令色,鲜矣仁的小人迷住。辞曰,”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屈原挺挺胸,抬头辽望天空,只见一只雄鹰逆风向暴风雨般的云层展翅冲去。屈原唱:"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此终古!”满腔的忠贞激情无处倾唱,我怎么能长久的忍辱下去呢!一股强劲的东南风吹来,正拍打着屈原的前胸,他大踏步的向湘江南方走去!
烟雨蒙蒙,看不清天地分层,风雨中一个身影在晃动。屈原挺着胸,楚国的雨水在为他清洗尘土,楚国的雨风在为他吹散孤独,楚国的雨路在为他流泪悲伤。往事一幕幕,如雷如电沉冤匆匆。山水一重重,楚辞集句激荡千秋。是先君,春秋末年楚统吴越,又不厌丛山密林千里,奋发开埠云贵,完成南方疆土一统伟业。祖传五千里江山,带甲百万,战车千乘;雄狮一声吼,六国贺首。可如今,怀、襄二世,不听忠言逆耳直谏,楚国强势江河日下,千年业绩欲付东流,千古遗恨泪满巾。屈原心里惆帐。
屈原在风雨中走进一家卜舍,见一盆炭火旺旺,室内暖和洋洋,巫师桌上放着一套巫衣,巫师让屈原更换衣裳。屈原拿起灵草和竹片,觉得占卜灵气已散乱,请求神巫灵氛为他占卜。诗云:”索琼茅以筵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屈原占姻缘。向神巫说,听说双方美貌必将会联姻,只要修好诚意必然产生爱慕。思九州多么辽阔广大,不知这里有否姻缘娇女?诗云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巫师指着炭盆说,火太旺了不会长久,火太弱了牵不上线。你满身的朝廷烦事,哪里有什么姻缘!巫师看了卜词说,你还是继续流亡不要想回归朝廷,你越求美政会把你越放弃!楚国那么大到处有安身之处,你又何必死死地盯住朝廷不放?诗云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屈原听之,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手脚冰凉。
但屈原爱国情怀总是如一盆不熄的炭火,火红的政治热血怎么也降不下去,占卜的劝止拨凉水又如火上加油。他血管里的火焰已与炭火连结,冷水对他不起作用。他身上的汗毛水已与楚水联姻,从头到脚浸透了爱国热情。
他愤恨昏君与腐吏,他知道他一人的忠贞清廉已对付不了他们的腐结腐团。官场世道的黑暗使人眼花潦乱,分不清正邪阵营,他对楚国安危已无人体谅和同情了解,只知道他如疯子和乞丐那样的被流浪遭残。他又想想好恶本是群分,这是那邦奸佞小人更加可恶,他们贪图一已之利,把楚国推向灭顶之灾,百姓无辜遭殃。屈原提起神高歌,“世幽昧以眩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