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云霞一团,萧然一片(随笔)
昨天周末,晓东值班。下午无事,徜徉闲步,来到园门口静立,吹着微凉的风,抽着提神的烟,希望新鲜的空气能够尽量开阔自己的心境,驱散堆积于心中的诸多不快,而非整日介纠结于一些糟心的事情,放纵它们继续不断地侵蚀着我的大脑。
那时候的傍晚是静逸且瑰丽的,我也愿沐浴在那种温暖又略感寒冷的气候下,借由空气和烟草,心平气和地胡思乱想些什么,从而摒弃掉世俗的烦躁,内心的鞭挞,众生的豁达。
看着那那遥远的天边,火红的云霞,刺眼的光亮,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到像一潭死水。也就是说,我本打算胡思乱想些什么的,可令我萧然的是,我所想的,竟无一例外是浪费时间、耗费心血的胡思乱想。
那种感觉,属实难受,很希望想些什么,可又怕想的东西是胡思乱想。也不知怎么,最近我的脑子就像灌了铅似的,可能是被闲置悠哉的生活给闹的吧。人的生活、工作和作息,一旦固定了,是否也就意味着思维也跟着固定了?以前我还真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但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毫无病症的我,竟感觉自己比病人更像病人。
为什么要这么说?病人躺在病床上,在治病的同时,首先会对自己有所希望,强烈的希望,那就是彻底治愈自己的病症。
而我,无病的我,显然没有类似的希望。我很好,亦无病,那就继续这样子活下去呗。
天啊,这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满足感,一种极端的犬儒主义已然将我的全身都给腐蚀了,并且不光是肉体和骨骼,还有那虚无缥缈却又无比伟岸、纯洁的精神和灵魂。
云霞,正慢慢消退,我能看见在夕阳将逝时,冷月在另一边悄悄探出了头。我再度燃起一支香烟,凝神仰望那一刻的奇景。或许景并不稀奇,无奈我从来就没注意过。而今注意了,也确实看到了日月同辉的极致景象,敢情这并不是诗词大家们的翩然和遐想,而是真实存在的奇观。
在那一刻,我便有了更多的想法。大多数人只会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平视着与各类人物或虚与委蛇,或言谈甚欢地交谈,以及仰视着那些有权有势有钱之人的脊背,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仰望过远比人类本身更加伟大,更加浩淼的无尽苍穹。
曾几何时的我也是俗人一个,即使现在也不高雅多少。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就在那一刻,我仿佛与天地日月融为了一体。好比那些伟大的科学家、天文学家在探求宇宙之奥秘一样,我也弄不清楚在那一刻的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错觉,俨然天地日月之中,独我一人存在。
气温的冷,忘却了;北风的寒,忘却了;空腹的饿,忘却了;糟心的财,忘却了。就连自己这副肉体之躯,似乎也已经忘却了。全都忘却了,只有夹在指间的香烟,以及伴随着静止的我的那周遭的一片萧然。
须臾间的超然,就是这种感觉吗?就像至高无上的苍穹一般,俯眼于世,满心萧然。
纵横古今事
天地日月生
蒙尘还留我
一片萧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