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为爱痴情第一人(小说)
“苍天既赋吾爱,焉何又将吾爱夺去?”玄宗热泪纵横,望着杨贵妃的画像泣哭道:“芙蓉如画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泪?”
整日里孤独地在伤感的思念中,玄宗日渐衰老,未曾几年,因思成疾,不久便命随杨贵妃而去。
一
天宝十二年间,骊山行宫中的柑橘成熟了。
一株株的橘树结满了许多色泽鲜丽的柑橘,在绚丽的晚霞铺射下,枝枝都挂满着黄澄澄、金灿灿。这在当时的北方实为罕见,一时震动朝野,文武官员们纷纷前来赏橘。
玄宗临朝闻之后,立刻与杨贵妃摆驾前往观赏。
在游赏中,玄宗突然发现有一株橘树上结着一个好似两个柑橘长在一起的奇异果实,形状十分特别,犹如双人合形。玄宗一看心内欣喜万分,急命人摘下,带回长生殿,与杨贵妃一起把玩赏欣。
国丈杨国忠见状,向玄宗释解道:“此橘乃‘合欢果’,颇通人意,能辅夫妻心心相印,象征恩爱固如一体,永不分开。”
玄宗一听,心内愈是兴奋,立即昭命:“于合欢殿设宴,集百官一同共赏‘合欢果’之容!”
宴席上,玄宗亲密地拉着杨贵妃的手,同坐一席。在百官的祝福下,玄宗与杨贵妃共尝起“合欢实”来。玄宗先亲手剥下一粒,缓缓送入杨贵妃的口中,杨贵妃也剥出一粒,轻轻放入玄宗之口,此时此刻的玄宗和杨贵妃二人完全沉浸在了恩爱相加的喜悦之中。
宴厅里,五彩的灯光耀映下,玄宗与杨贵妃欣赏和分享“合欢实”的情景,如一幅优美的诗画,展现在百官的眼睑之中,众人们不由得情感百出,热泪盈眶,齐齐跪倒,丞相口中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合欢殿顿时里一片欢呼声……
这一日,玄宗因朝事心中不快,下得朝来,独自一人于御书房内饮酒,酒多至醉,昏昏沉沉的,两天后方醒。酒醒之后的玄宗第一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杨贵妃,杨贵妃也是玄宗第一眼就想看到的。
“太好了,皇上终于酒醒,急煞臣妾了!”看到玄宗醒来,杨贵妃忙将他扶起来,含着眼泪,开心地笑起来。
玄宗不顾酒后的万般不适,他撑着下得御榻,抓住杨贵妃的手说道:“辛苦爱妾了,爱妾意欲何处散心,朕一定相陪!”
“皇上酒后身体尚虚,怎可外出?臣妾听说御花园内牡丹花开,不如就由臣妾陪同皇上前往御花园赏观牡丹吧。”杨贵妃紧紧地抱住玄宗,娓娓提议道。
“爱妾所言甚是,朕就随爱妾御花园赏观牡丹去吧。”说罢,即命摆驾御花园,相拥着杨贵妃赶去同赏牡丹。
来到御花园,只见那些积蓄了秋冬之精气,于春的感情里孕育而成的牡丹,轰烈壮观地迸发了出来,朵朵花瓣纵情怒放,气势宏伟,场面壮丽。满园牡丹竞相争艳,尽显倾国倾城之态。杨贵妃不由地张开双臂,兴奋地旋舞起来,一边舞一边欢笑道:“皇上快来看,皇上快来看,花王牡丹,牡丹花王,好美吆!”
玄宗看到杨贵妃如此开心,心情也随之大好。他摘折下一枝硕大的牡丹花,拉过杨贵妃,与她交臂相闻。玄宗十分快乐地对杨贵妃说:“不惟萱草忘忧,此花香艳,尤能醒酒。”
杨贵妃闻言,笑得更加灿烂,就像那朵牡丹花,把玄宗看呆了……
二
观赏牡丹后的一个七夕之夜,长生殿的观月台边,玄宗相拥着杨贵妃凭肩而立,眺望着天上的云云银河。
“咳。”杨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牛郎织女重逢真难,果真难如上青天。”
“爱妾无须伤感。”玄宗把杨贵妃拥抱得更紧了些道:“朕绝不允牛郎织女的悲情在朕与爱妾的身上上演!”
说着,玄宗仰天起誓道:“朕愿与杨贵妃永做翱空比翼鸟,今生今世结为夫妻,朕爱杨贵妃,绝不相负!”
杨贵妃也仰望长天,轻声祈愿:“臣妾愿与皇上至终连理枝,永生永世为夫妻,垂爱皇上,绝不相辜!”
言罢,玄宗与杨贵妃抱在一起哽咽起来。
白居易坊间得闻,为之感慨不已,逐作《怅恨歌》一首:“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玄宗喜爱杨贵妃,喜爱杨贵妃的纯性,喜爱杨贵妃的大胆,喜爱杨贵妃的热烈,喜爱杨贵妃的视觉放纵,他把她看作自己的生命。
杨贵妃喜爱玄宗,她把玄宗看成是自己最爱的丈夫,她可以去开心地揪拽玄宗的胡须,可以快乐地去抚摸玄宗高贵的头发,可以非常亲密地在玄宗怀里撒娇,她把他视为自己的终身。
三
玄宗虽生性风流,但纵欲而不滥情,他只对情投意合的女人专一和持久。后宫嫔妃众多,但能得到玄宗真情并能在他心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却很少。除与之生活年久的王皇后外,余者只有杨贵妃和武惠妃了。武惠妃病逝后,玄宗便与杨贵妃形影相随。
年过花甲的玄宗,已无太多的情欲追求,仅对杨贵妃醉心痴爱,与杨贵妃情投意合,将其全部的感情、爱心都投入到杨贵妃的身上。善歌舞、通晓音律、智算警颖的杨贵妃,成为了颇有音乐造诣的玄宗的知音。
《霓裳羽衣曲》是玄宗最喜欢的曲调,每当杨贵妃舞起《霓裳羽衣曲》之时,玄宗就会亲自击鼓伴奏,一舞一奏,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传为一代佳话。
夫妻相久,必有不快之处,帝王家也是如此。
一日,杨贵妃与玄宗约好晚间在百花亭小酌私宴,以缓解两人之间的一个小小误会。杨贵妃早早地就吩咐御膳房,根据玄宗最爱吃饭菜做了一番精心准备,并将一瓶上好花雕起盖,静候玄宗。
申时已过,却不见玄宗的銮驾到来。杨贵妃便命人前去询问后,方知玄宗竟于中途转驾至西宫,正与梅妃把手言欢。杨贵妃于无奈之下只得一人在百花亭孤闷独饮,几乎酩酊大醉,不由得摔打桌椅以发泄苦闷和内心不满。
太监小李子一看,杨贵妃如此折腾下去,要是伤了身子,那此罪可真担当不起。情急之下,他忙跪奏杨贵妃道:“娘娘不必伤心,奴才有一法,必让皇上归来。”
杨贵妃一听,停住摔打道:“何法能让皇上归来?”
“回禀娘娘,娘娘可知青丝系心,断丝知改?”
杨贵妃一听,即可明白了小李子的话音所在,青丝即情思,断丝既认错,忙割下一缕发丝,装在玄宗赠她的那个香囊袋子里,吩咐道:“你可速去西宫,将此香囊袋交予高力士,让高力士转呈皇上,不得有误!”
“奴才谨遵懿命!”小李子接过香囊袋飞快地向西宫跑去。
正在与梅妃对酒吟诗的玄宗看见高力士唯唯诺诺走了进来,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不解地问道:“你跪地作甚?”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有一物让奴才呈送皇上。”说着,高力士双手过头,将杨贵妃那个粉红色的香囊呈上道:“贵妃娘娘还说,娘娘将在长生殿恭候皇上。”
玄宗接过香囊袋,打开一看,是一缕头发,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知道这是杨贵妃的青丝,明白杨贵妃意在表露认错的心迹,心里立刻疼惜起来,立即昭命起驾长生殿相陪杨贵妃。
待玄宗到得长生殿,一眼就看到杨贵妃正在长生殿跪着,他悄悄地走到杨贵妃身后,只见杨贵妃正以双手在金盆里捧着一轮圆月,倾诉她对玄宗的思念,坦白着她对和玄宗的纯洁情感和永恒爱情的追求,恳求着上天宽恕她让玄宗心里不快乐。
玄宗静静地听着,越听越感动,急忙近前将杨贵妃扶起,拥于怀中道:“地上冰凉,爱妾又何苦如此,伤了身子,朕于心何忍?爱妾又何必剪下青丝,让朕难受?”
“臣妾罔顾皇上,有罪当死,臣妾身上的所有都乃皇上所恩赐,归皇上所有,臣妾不敢损伤分毫。唯有发丝可取,借以报答皇上恩典!”
“朕并无有怪爱妾之处,爱妾切不可心中有所想不开。对了,朕为爱妾所要的岭南新鲜荔枝业已送到,待朕相陪爱妾前去品尝。”玄宗说罢,命高力士就在长生殿摆宴,为杨贵妃相庆。玄宗转身问杨贵妃:“此宴该取何名?”
“就为荔枝宴吧。”杨贵妃笑了笑说。
“甚好,甚好,就叫荔枝宴!”玄宗拍着手称颂道。
荔枝宴上,玄宗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亲启御手,很有节奏地敲击着羯鼓,为杨贵妃新创的盘舞表演助力。
自此以后,玄宗对杨贵妃恩爱有加,更是寸步难离。
玄宗真心地宠爱杨贵妃,从不把杨贵妃当为一般妃嫔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超越了帝王与妃子的关系。
四
安史之乱,不但造成了历史的留憾,更将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给断送了。
为了平息这场兵乱,不至于大唐江山的根基被摧毁,杨贵妃果敢地请求玄宗赐她一死。玄宗自是不答应,他很坚定,宁亡国而不舍杨贵妃。
“若贵妃一去,朕要这江山又有何用?”玄宗老泪纵横,就是不愿诏令赐杨贵妃一死而让兵乱停止。
杨贵妃为玄宗拭去眼泪,平静地问道:“若夫君不赐环儿一死,而兵乱不得遏制,环儿必会死在乱刃之下。夫君即失了江山,环儿也将死无全尸,夫君又怎能忍下心来,熟视无睹?环儿能为夫君去死,死的最值,毫无遗憾!”
“朕贵为天子,竟连自己的心爱都不能庇护,坐在这皇帝位子上所为何意?”玄宗一脸的凄容,泪如雨下。
“虽然夫君不能用皇帝之名来保护环儿之命,却能令兵士们不因环儿而相互残杀,岂不是救了更多的性命?”
“一切因朕,为何要让环儿殉命?千刀万剐于朕也是罪有应得!”
“夫君何必自怨,其实一切缘自家父,环儿自当以死替家父谢罪!”
殿外沸声又起,并夹杂着兵刃的响动。
“夫君快快了断,否则悔之晚矣!”说着杨贵妃给玄宗跪了下来道:“就当环儿今生的最后一次请求吧,望夫君即可诏令杨玉环一死!”
玄宗也跪在了杨贵妃面前,两人抱头痛哭,他大声呼喊着:“贵妃无罪啊!”
“永别了夫君……”杨贵妃望着摇晃着身子走出大殿的玄宗,喊出了最后一声。
为了大唐江山,为了玄宗,贵妃杨玉环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宝贵生命……
五
“为什么?为什么在朕最快乐的时候偏偏要朕失去最心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朕与爱妾一别就是天上人间?”玄宗跪在他御笔亲书的唐玄宗杨贵妃杨氏墓前,声声皆泪泣诉着,“玉环是为我隆基而死,我隆基又如何能弃环儿而独自苟活人世?”
风蚀残年的玄宗在世的最后时光里,是在怀着对杨贵妃的痛苦思念和深深哀悼中度过的,每日里都抱着杨贵妃的画像流泪不止……
寒风萧萧的一个夜晚,久病无治的玄宗突然看见杨贵妃满面含笑地在向他招手,似乎听见杨贵妃在声声呼唤:“夫君,快来啊!我们一起去赏牡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