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世界
　　 分成黑与白
　　 那个最简单的法则
　　 就是皮肤的颜色
　　
　　 你的皮肤是黑色的
　　 所以你的世界也是黑色的
　　 黑色的世界
　　 没有白昼
　　 只有夜晚
　　 月亮也是躲藏的
　　 只有星星
　　 是梦幻中的灯火
　　
　　 黑夜属于奴役
　　 属于压迫
　　 属于高墙
　　 属于铁窗和枷锁
　　 于是那个世界
　　 和你有了二十七年的
　　 铁窗之约
　　
　　 当你走出铁窗时
　　 你的头发变白了
　　 你的白发
　　 把世界染白了
　　 把你的国家染白了
　　 不是改变了人们的肤色
　　 而是改变了人们眼睛的光泽
　　
　　 你原谅了
　　 那些曾欺压你的白人
　　 像原谅了
　　 一个孩子
　　 你对千万个复仇者说：
　　 不是把白人
　　 而是要把我们手中的枪
　　 丢在大海里
　　 于是南非
　　 享有世界最安静的夜晚
　　 黑人——白人
　　 同枕着一轮明月
　　
　　 《外一首》
　　 有人说
　　 你嫁给了你的国家
　　 是的
　　 我相信你对你的国家
　　 以身相许
　　
　　 你自己曾说
　　 你要为你的民族
　　 竭尽你的全力
　　 是的
　　 我相信在那一刻
　　 你初心无伪
　　
　　 但你没有想到
　　 当你亲吻你手中的权杖
　　 也拥抱了权力的
　　 那个同胞兄弟——
　　 在你的国家
　　 权力与金钱
　　 是同腹所生的一胎双体
　　 当你吃力地举起
　　 你的权杖的时候
　　 身体却倾向了
　　 从另一边向你伸来的手臂
　　
　　 我想起圣经中
　　 关于蛇、女人
　　 与一枚禁果的故事
　　 你终于没有忍住
　　 品尝了那颗诱人的禁果
　　 于是
　　 你的灵魂与肉体
　　 随着那颗禁果砰然而坠
　　
　　 其实
　　 抵不住蛇与禁果的诱惑
　　 并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
　　 而是因为在那个舞台上
　　 真正是主角是金钱
　　 而你
　　 只是金钱的一个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