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遇到丽,是幸还是不幸?
在超市,熙熙攘攘,有人在后面拍她的肩,与此同时响亮的女声震得鼓膜嗡嗡的响,与场内的高昂流行歌曲平分秋色。
原来是丽,她曾经的舍友,上下铺的女伴,同床二载。
丽过得滋润,很夸张的红唇,弯弯的眼线,浓密的假睫毛。
丽早就不上班了,三个孩子,二女一男,人丁兴旺。而她的经历乏善可陈,上班,一如既往地这么多年。
偶提到老乡,提到那个强,她记得他们差一点走在一起,高大挺拔,面红皓齿,彼此都有好感,因为家离得不远,强有亲戚在她村上,他还常顺路去去寻她一起走。
却不料,丽的一句话,她的一个惊人的秘密的透露,让云彻底去对强恐惧起来,离开,尽管很难。
而这话,她从未对强提及,包括强屡次的不甘,说分手的理由,云都咬紧嘴唇,咬出血印,也不说。这种事情,难以启齿。
时间缓缓而逝,云先结婚,强也结婚,已近不惑,偶尔也打个电话,只是老乡,平平淡淡。
丽提及强,云就想起那时她跟她咬耳朵地秘密,问,你那时你说强的话,说她曾脱过一个女童裤子呢,不过感觉真不象,很文雅的人,偶尔联系,客气得不得了。
没有啊,谁说的?云望着丽亮汪汪的一张一弛的口,惊呆了,你亲口说过得啊,难道忘记了?
是吗,我说过的?点点的红慢慢地爬过她的有白涂层的脸颊,晕开了。
没有,不是真的。我那时随口说着玩的。她哈哈地笑起来。后来她孩子闹起来,就走了。
说着玩的?云眼泪慢慢地溢出来,一滴一滴,她的心痛彻心脾,想起那时年轻的强害羞地笑,小吃店里不断为曾非常瘦的的云殷勤夹菜,聊着班上的趣事,及久远单纯的笑声。
一直以来,认定强是个不长出息的男孩子,丽说的那种令人发齿的事情,曾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索绕。却不料,只是个随意的玩笑,一个假话,终止了本就水到渠成的恋人关系,误会,漫长的时间,从春到秋,而那时对强的冰冷,绝望,那种说很绝情的伤害的话,都让如今的云痛悔不已,不是因为没走到一起,而是因为没有解释,没有确认,就这样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地离开,想起强的流泪的脸,云叹息着,真是命运啊,命中无缘啊。
少年如花岁月,青葱年华,都在来不及解释的误会中泛起。
伤害到的不仅仅是强,还有她永远无法说出的对不起,这个印记仿佛是心底的刺青,被岁月的长风呼啸着抚摸着,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