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江滨公园一别，杜仲一改过去对孔老三的看法，看来江湖人称“新圣人孔老三”是以讹传讹，大家故意丑化了大教育家孔老三的形象，“新时代教育家”这顶帽子，戴在孔老三的身上，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杜仲身为西北大学中文系教授，著名国学的学者，肯定不是江湖术士，吃不了三个萝卜干就想上西天的“务虚主义者”，因为作为漳州市人，杜仲虽称不上可以和大文学家“两脚踩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的林语堂教授相媲美，但治学的严谨的程度，绝不逊色于林语堂教授，五十多年来的治学、求学、求知，使他形成了一个怪癖，就是爱钻牛角尖，爱较真，自从传闻说漳州有个“大教育家孔老三”，就矢志不移要探探此锋芒，来个“海底捞月”，打孔老三个出其不意。果然，江滨一谈，已捞上不少清莹的月影，乘这次回到家乡漳州，去闽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做学术报告，就约上闽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达，著名漳州画家江宓，还有孔老三一起共进晚餐，晚餐后大家就去登高远望，登上漳州著名的至高顶点，芝山公园的顶峰“凌云阁”。四个才子可谓“高山流水遇知音，缠绵不断话千箩”，正所谓“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杜仲真的是兴致勃勃，余兴未绝。
　　 故乡漳州出了两个杰人，一个是林语堂，一个是杜仲，都是著名文学家，著名学者，著名教授，现在又出了个著名现代教育家孔老三，这都是漳州这座古老的名城，这么好的地理所映衬出来辐射出来的，漳州地灵人杰，有母亲河九龙江浑然远去，欢畅入海，还有这芝山，是漳州地标性的建筑，这芝山公园就座落在芝山顶上，在芝山脚下，就是漳州市委和市政府的办公大楼，大楼里面，还有当年毛泽东和林彪率领红军攻克漳州的纪念塔，所以漳州真的可谓地灵人杰，风景这边独好。
　　 此时陈达教授与江宓大画家沿着芝山顶上的凌云阁向另一端走去，他们饶有兴致地去谈他们的画画和中文理论去了！所以，芝山顶上的凌云阁，就只留下孔老三和杜仲教授，进行新的一轮交锋，知识的碰撞。
　　 “孔老三，中国的文学史是沿着‘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这条主线走的，你可否简单扼要地陈述一下这文学轮廓的走向呢？”杜仲现在是彻底把孔老三当知心朋友了，是用诚恳交流的口气在与孔老三探索交流的。
　　 “杜教授，唐朝是旧体诗发展的新高峰，出现了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些著名诗的新潮流的引领者，李白的诗豪放、倜傥风流，酒后犹其放荡不羁的，像其‘斗酒诗百篇’的《将进酒》，可谓风弥千古，千古绝唱，里面有好多名句到现在还可吟‘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天生我材必有用……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里面不知有多少名句和名吟，已成千古绝唱，李白被誉为‘诗仙’，实不为过。杜甫犹以《三吏》、《三别》而垂名千古，白居易犹以《卖炭翁》、《琵琶行》为鼎名，所以‘诗圣’嵌在杜甫身上，‘诗史’嵌在白居易身上，也实不为过。”孔老三说。
　　 “古代格律诗，在唐朝已经是一个登峰造极的标志杆，这跟唐朝出现‘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有关系，因为文化，也在政治和经济的辐射下达到一种空前绝后的繁荣，李、杜、白，把唐朝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两大诗派推向一个极致，当然，这跟时代背景有关，唐朝的文化大繁荣是出现在‘贞观之治’这期间，李白则生活在此期间，多有浪漫。杜甫和白居易则出现‘安史之乱’之后，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所以所产生的诗多反映民生，故成为‘现实主义’的写照。文化，往往是会受到政治背景的辐射的！”孔老三补充说。
　　 “然也，你说得很对，孔老三，其实从后来的宋词和元曲、明清小说来说也是这样，各个时期都有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宋词又分‘豪放派’和‘婉约派’，其实宋词多委婉，但苏东坡的词即很豪放、豪迈，有气势，什么样的人写什么样的词，辛弃疾、陆游、岳飞的词又各有风格，还有秦观，就北宋和南宋，就出现了很多著名词人，这是宋词达到词的一个顶峰的一个标志。”杜仲教授说。
　　 “元曲有三个代表人物，小曲和戏剧，在元朝达到一个顶峰，像关汉卿的《窦娥冤》、王实甫的《西厢记》、马致远的《汉宫秋》、《东篱乐府》等都是他们的代表作，马致远还犹以小曲出名。”杜仲教授补充着说。
　　 两个高人，一前一后，一答一问，滔滔不绝，正所谓“棋逢对手心相映，琴瑟和弦乐更香！”芝山顶上的凌云阁，月色融融，银柔色的月光柔情四射，站在凌云阁顶上，俯瞰漳州城，锦绣漳州美如画，银色的月光倾泻在碧波荡漾的竹海当中，银色的月光像歌，翠绿的翠竹像诗，好一幅夜静阑珊的画境，陈达教授与江宓老师他们正“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而这边的杜仲与孔老三，情浓意合，谈得默契，银色的月光下，四个才子杰人，坦开心扉，吐尽博学，真的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此时，一阵阵清风飒爽畅吹，竹叶“蟋蟋”有声，银色的月光巧织柔肠，真的是好一幅“才子杰人相会及，谈天说地明月知”也！
　　 “孔老三，明清小说我们就简略不谈了，自古代诗词以后，现代诗歌，经过‘五·四’运动以后推行白话诗的发展，经过了诸多演绎，现在也形成了诗的多元发展格局，朦胧诗以后，诗越写越看不懂，甚至晦涩得连写诗的人自己想表达什么，寄寓什么，吟哦什么，衬托什么都不知所云，现在竟有人鼓吹‘诗要写到连诗人自己也要看不懂自己所写的诗云云，那才是达到最高境界’，你说，诗的百花园，也出现了如春秋战国的‘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了，在这一点，孔老三，你是怎么看的呢？”杜仲教授问道。
　　 “诗的多棱和多元的发展格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按我的观点，诗作为文学体裁最凝练、最集中、最约束的文学语言表现形式，还是要提练生活，立足生活，生活中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大自然景观的客观存在，仰或入诗，都可以吟，巧借喻体，吟之有物，意韵幽长，即立意、深刻的意境，托出所寓之意，所要表达的情，然后符合客观原理，汉语言文学规范，生活哲理，然后深入浅出，这就应该框定为一首好诗。举例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与汝共沾巾。’、‘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生当作人杰，死欲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上有骷髅山，下有八宝山。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鞍。’……其实，诗读多了，仰或就成为一个诗人了，这跟久病成良医是同出一钵的道理！不像有的诗人，什么都不懂，不知天高地厚，胡乱吟咏，就以为自己出落成为一个大诗人了！不掌握文学理论，不去好好读中文，术有专攻，弄懂学透汉语言专业的理论知识，就匆匆上阵，而且仅凭自己一夜梦呓，就胡乱点评、指点江山、如牙痛般的念咒语，就说，‘你的诗真臭！’最后问他，‘诗的香和臭，好和坏如何定义、怎样分别？’他竟然一无所知，回答不出，真的是令人哑然失笑，简直就要‘呜呼哀哉！’也！”孔老三回答说。
　　 “是啊！毛泽东曾就‘横空出世莽昆仑’七个字就能巧用妇女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巧托出昆仑的物状，横空出世，妙喻‘世界屋脊’横空于其中，像一根大梁，把两座大山驾穿连锁住了，一个‘莽’字，又把昆仑山的气势磅礴点出来了，像‘茫茫九排言中国’也就七个字，就把大中国的九州点明了，像毛泽东的‘上有骷髅山，下有八宝山，人过要低头，马过要下山。’根本就不用你去咏叹‘啊！两座大山呀，你快要连接在一起了，就像一线天，而我们的毛泽东主席，就能用二十个字，就点明这个物状的存在。这就是聪明的构思，聪明的文学联想，聪明的文字表达，既形象，又能促使人去暝思。”杜仲教授说。
　　 两个知音，犹如高山流水遇知音，“话一投机千万箩”，也就是话一旦投机，就是用千万个箩筐也装不完的，酒逢知己确实也千杯少呀！
　　 芝山顶上，四个高人，卿卿我我，如两对情人，推心置腹，披肝沥胆，倾心而谈，早已忘记天地间的时约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了。闽南的气候此时确实也是很冷的，但寒夜却在热流的涌动下，悄悄地被隐逝了，此时，杜仲和孔老三相拥而坐，手也紧紧相握着，乘着这次回故乡漳州市来讲学，杜仲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上将军衔，还是少将军衔，首先你应该是一位合格的军人，不管你学问有多高、多深、多博，厚积而薄发，博观而约取，虚怀若谷，空谷幽兰，是一个文人永远的风骨。诸葛亮曾隐在山中，苦读几十载，知天文，懂地理，识易学，可谓熟习百科，更懂军事，最后就能一出茅庐，隆中对一语定三分，协助刘备创西蜀。所以说真正的高人，往往在混浊的世态中，能隐忍百般寂寞，熟习烂习百科全书，不作妄我之吟。因为，君不见现在一个‘少将升中将’的军衔，是公开要几十万或几百万就可以买到的，难怪会出现一个演小品的演员黄宏就可以用几百万的钱去买一个‘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来当当，所以电影厂都开成了小品铺了。文学的含量，还有多少的‘巨作’会在真才实学当中来个真的、动个真格的，所有的丹青妙笔，似乎也被铸上时代的烙印，铜臭味越来越重了。”所以说此时杜大教授回故乡之行，要说真正意义上的讲学，其实是为了破解一个“人间奇迹”，也就是为了破解“阅尽人间春色，识透世事红尘”的一个伟大的现代教育家孔老三的这个谜局，读者朋友们，你们说，杜仲大教授，已经把这个谜局破了吗？
　　 他们还在浓浓默契地谈着，也许会谈到天亮的，此时好几颗斗胆与月比美、比光、比大的星星挣出来了，围在月亮旁边，月光还是这么美，还有星光，更有那银色月光柔媚下的竹林，似乎也“蟋然有声”地在清风的抚慰下轻轻地唱着歌，似乎在警示着我们什么的？……
　　
　　 2018.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