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天上龙肉 地上驴肉(随笔·家园)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驴肉味道之鲜美,驴肉营养之丰富,喜之甚深,特写拙作,表极爱之情!
陕北农村人,我的童趣和毛驴有很大关系,从记事起,家里就饲养了两头毛驴,一头黑色,一头灰色,放养毛驴是一个农村孩子的职业。记忆深处,黑色毛驴性格温顺,虽然那时候我只有八九岁,就可以指挥它干好多活,比如驮水、推磨,黑毛驴一点都不反抗,很听话,不论干什么都让小孩慢慢侍弄合适,比如拉磨的套绳扣紧、长短合适,驮在背上的水桶等小主人一瓢一瓢罐满,特别是在出行的时候,它会很温顺的站在土棱下等小主人骑上背,然后很稳当的迈蹄;灰色驴脾气有点暴躁,干起活特别快,人骑上、耕地、拉磨、驮水都喜欢小跑,小小年纪的我是驾驭不了的,惹我讨厌,所以在放驴、喂驴时候总会偏爱黑色毛驴一些,多放点草,多给点苦荞,就因这还没少受大人的批评了。
说起毛驴,对于生长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农村孩子应该一点都不陌生,那个年月农户几乎每家都饲养毛驴,农村实行包产到户,毛驴成了单干家庭发家致富的重要帮手,也是帮助农户劳作的真正“多面手”,驴承担起犁地、运输、米面磨碾等多种工作。农家人对毛驴的偏爱有其特定的优势,那时单个毛驴市场价格相对牛、马、骡等家畜要便宜,而且毛驴在调用上比牛用处多,被马和骡子干起活来灵活、温顺。
儿时听爷爷讲,毛驴驯养在陕北地区历史悠久。后来从书本中了解打到从马演化成驴大致在千年以前了,祖祖辈辈的农耕生活,驴有了很大的生存空间,厚重的黄土地上衍生了浓厚的驴文化。明清年间陕北的走西口期间出现赶牲灵(跑生意)的“赶驴”;一年四季,村里人、邻里之间大人、小孩子偶尔会骑着毛驴在田野间举行“赛驴”;红火热闹的陕北秧歌里必有“演驴”情景,粗狂豪放的信天游里就有“唱驴”歌词等。
正月里来小奴家想妈妈
新媳妇想骑上毛驴回娘家
婆婆牵上毛驴把麦面磨呀
……
三月里来小奴家想妈妈
新媳妇想骑上毛驴回娘家
亲哥哥赶上毛驴田里忙春耕呀
……
小奴家想妈妈呀想妈妈
小媳妇小脚回娘家
转过几个山峁峁坡坡里下
亲哥哥呀,不知道心疼人的猴娃娃…...
驴文化还有最重要的一笔,村里人有驴肉不上宴席之说。90年代以前,陕北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小孩不能吃驴肉,怀孕的女人不能吃驴肉,古训:好人家不吃驴肉。究其原因,众说纷纭,一说当时文化落后,乡村存在封建迷信,说小孩吃驴肉会惹上“驴脾气”,怀孕女人吃了驴肉会延长孕期,其实都是善良人不忍心吃朝夕共处养家畜——驴之肉借口罢了。
记得80年代中期,爷爷家的一头驴在驮水中掉下半坡,驴腰骨摔断,非常可怜,主人走在跟前,驴泪流不止,看的人也不由流泪,当时那头驴还刚好生了一头小骡子,还在哺乳期内,特别是善良的奶奶抱着小骡驹在母驴跟前哭一次又一次。村里人看着说驴肯定活不了,还不如早点杀了算了,一方面让驴少受些活罪,一方面不要让驴因疼痛消瘦太厉害,连吃口肉也没得了。奶奶说什么都不肯,最后爷爷在夜里偷偷把那头驴送给了邻村屠户人家,说自己人怎能吃了为家人辛苦一生的老伙计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农户人的眼中,毛驴不仅可以用于犁田耪地、牵碾拉磨、驮炭送粪、拉车运庄稼,还可供人骑乘,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毛驴是陕北人延伸不尽的胳膊腿,陕北人祖祖辈辈的老伙计……农人心存感恩,所以民俗里有了好人家——宴席不吃驴的习俗!
然,俗语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毛驴吃的草,全身都是宝!
驴不仅仅在生产生活劳作中作用大,其实驴的全身都是“宝”,驴皮是世界上最好的阿胶原料,驴肉不仅高蛋白质、低脂肪、低胆固醇的保健食品,而且因纤细,肌间脂肪含量较多,使其肉质细嫩可口,档次之高、益处之大让猪、羊、马、牛等肉无法比美。据《本草纲目》记载:“驴肉补血、治远年老损,煮之饮,固本培元”。科学测定:驴肉两高两低即高蛋白,低脂肪;多氨基酸,低胆固醇。每百克含蛋白质18.6克,脂肪10.7克,钙10毫克,磷144毫克,铁13.6毫克,还含有多种维生素及微量元素。中医认为:驴肉性味甘凉,有补气养血、滋阴壮阳、安神去烦等功效。对体弱劳损、气血不足和心烦者,尤有较好的疗效。驴皮成品阿胶,味甘性平,有补血、滋阴、养肝、益气、止血、清肺、调经、润燥、定喘等功效,适用于治疗虚弱贫血、产后血亏、面色萎黄、咽干、津少、便秘及一切出血症状。驴脸、驴肉、阿胶具有补血益气、护肤养颜的功效,最适合女士美容养颜,成就美女的三件宝:木瓜丰胸、木耳减肥、驴肉养颜。驴肝、腰、肚、肠、耳、尾、口条、蹄筋、骨髓均口味馨香,脆而柔嫩,可健脾肾,固精填髓,补血益气,也护肤养颜。驴肾,味甘性温,有益肾壮阳、强筋健骨的效用,可治疗阳痿不举、腰膝酸软等症,驴鞭是古药典中公认的补肾保健上品,具有滋阴补肾、生精提神作用,更被誉为“男人餐桌上的伟哥”。所以谚语说:要长寿,吃驴肉,要健康,喝驴汤;吃了驴肝肺,能活一百岁。
如今,时代变迁,观念更新,人们追求养生品味越来越高,开始追求事物内在价值。农人们放眼驴肉的高品位价值,好多创业者开始肉驴养殖,驴肉很自然走进饭店,端上宴席,成了一道道名菜。当然,乡间小镇的很多农家饭馆,驴肉更是主宰,农家乐的菜谱上有了很多关于驴的菜名,手抓麻辣驴排、五香蜜汁驴肉、清香鲜味驴汤等。让客人品味驴肉之鲜美,感受陕北乡土之气息。毛驴为陕北“一宝”,愿给百姓也带来了发家致富的商机,养殖肉驴也成为农村大产业,将给养殖者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让其生活变得越来越富裕。
美哉!驴肉之鲜美,唯独钟情,至爱喜好!
欣哉!对于毛驴回忆,让我常想起大山深处那缕缕清晨炊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