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
那天上午,阳光人民医院内科专家门诊前候诊的患者还在排着队,临床医学实习生仝立辉坐在带教老师内科老专家李浩来医生身旁,抬腕看看表都十一点多了,李医生还在专注给患者诊断病情,此时他情不自禁把右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摸摸李医生上班时交给他的香烟和打火机,心想今个咋回事?这要搁以前,这会李医生至少已经抽上两根烟。
“嗯,今个就诊的患者咋恁多?”李医生话音未落,又有一个男性患者推门进来了,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个月前李医生曾经给他看过病。
亲热招呼中年患者坐下,李医生点头微笑状,客气地说了声:“你稍等一下,行不?”
中年患者点点头,和善地说:“行,不急。”
李医生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起身快步走到诊室面盆处,快速拧开水龙头,伸出右手蜷起三指,伸直叉开食指和中指,简单将二指冲洗片刻,就用左手关上水龙头,用力前后甩了几下右手。
“嗯,烟瘾来了!”实习学生仝立辉心领神会,他知道李医生要抽烟,赶紧起身开窗,快速掏出一颗烟,放自己在嘴上点燃吸着了,小小心翼翼把烟卡在李医生早已伸出的两指间。
二人配合默契,李医生二指夹紧香烟的过滤嘴,急火火送到嘴巴上,“噗噗”用力深吸两口,呛得干咳两声,嘴里便吐出一串粗大急促的烟圈,瞬间浓浓的烟草味弥漫整个门诊空间,再次猛抽两口后,他二指不忘轻弹掉烟灰。眼见的没抽几口就只剩下了烟屁股。过足了烟瘾,李医生重新回到诊桌前坐下来,继续为患者诊治病情。
“哎,说说哪里不舒服?”
“唉,还是老毛病!血压高,还有糖尿病,上下楼都心慌憋喘堵得慌!”
“来,我先给你测量血压。你解开外套,把胳膊伸开放平,不要紧张放松了。哎,说你呢,咋磨磨唧唧不听话,这咋还把手攥成拳头?”
听了李医生的话,中年患者“嘿嘿”一笑,才分别伸开了攥着左右手。
“嗨,看看你,这左手咋还攥着一颗烟?呀,这右手还攥着个打火机?”
“嗯嗯,不好意思,我是个老烟枪,这不刚见你抽上了,也就把我的烟瘾勾起来了!心里痒痒啊,就想抽两口。您抽烟真的很在本,那是一个‘凶’啊!我掏烟拿打火机的空,嘿嘿,您竟然抽完了一颗烟,恁快?要不,您歇会,让我抽两口过过瘾,行不?”
“呀,你不记得了,一月前我给你看过病,你这血压恁高,心脏还不好,上次就告诫你一定要戒烟,咋没记住!这吸烟对身体是百害无一益,你说说这吸烟重要还是生命重要?不戒烟咋能指望有个好身体!”
“嘿嘿,你们医生的话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是不?”
“为啥?”
“嘿嘿,为啥?你们医生总是说吸烟有害对身体无一益,就连二手烟都说道的多么多么可怕,嘱咐患者一定要戒烟戒烟,可您咋还照样抽?”
“这……”李医生一脸尴尬,哑然无语。
……
后来,听实习的学生仝立辉说:“自那天起,再没见李浩来医生抽过烟,他兜里多了一些各种果味的小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