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贵村(散文)
在霍童溪畔归隐数千年的宁德村落——贵村,单这名字,就朴素着,甚或,还有那么一点点土气。
行走在贵村的乡间小路,举目远望,青山葱葱,溪水淳淳,绿意盈盈,波光鳞鳞,古木苍天,奇石水车,粉墙黛瓦,亭台飞榭。别具风味的渡口,承载着数百年的兴衰荣辱史,摆渡老婆婆瘦小的身躯,面目平和,忽地就让我想到了《边城》里的翠翠,那个在茶峒小城,守着渡船,等待着心上人傩送归来的姑娘翠翠,她,是不是也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摆渡中褪去了红颜?渡船微微摇荡着,把游客们送往彼岸。看着摆渡老人从容的背影,和着小桥流水的炊烟,我仿佛看到了这淳淳霍童溪上一代又一代的摆渡人唱着亘古悠远的歌谣,穿越了厚重的历史烟尘跋涉而来。
踏着鹅卵石与石板条铺就的台阶,跃入眼帘的是鳞次栉比的古名居,无数哲人都推崇:“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悠长的苍道,黄土墙斑驳龟裂,溢出的是一管长潇温婉悠扬的一咏三叹,令人回味。那清灰的瓦,勾翘的檐角,又似一曲古筝,流畅雅致中不乏浑厚深沉,还有那梁坊门窗上清末老厝门窗上精湛工丽的镂窗,恰如“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曲,清新明丽,刚柔相济……置身其中,远离都市的尘嚣与浮躁,任阳光在肌肤上静然流淌,任诗意在心间轻舞飞扬。只感叹人间竟还有这样的桃源之境,而历史文化的积淀在这里弹奏出动人的音符,穿越了时空。
秋天到贵村来,虽然错过了枇杷丰收的季节,却另有一番景致。晓晴寒未起,霜叶满接红。漫天的火红,像私藏了一个盛夏的妖娆,它轻歌曼舞萦绕在我左右,引来我微醺的醉意。零落的红枫在贵村的小木屋前铺开一条长长的红毯,像极了晚秋落下一条系发的红飘带,还残留着发梢上迷离的香气。
贵村的美,是朦胧而古朴的,是树下悠然落棋,是花间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绿水萦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阳中浅吟低唱。乘一叶扁舟撑一支蒿,穿行在青山绿水中,两岸是历经风浪的班驳和亘古柔情的飘零,一泓清水所承载的,是似水流年的痕迹和沧桑。
贵村镶嵌在这样的底板上,愈发彰显出宛如处子般的静美:霍童溪是她的青衣罗带,青山是她的如云绿鬓,而天高云淡正如她纤尘不染的纯白心性。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然而惊鸿一瞥就足以让游客流连忘返。
独树一帜的古色古香,水村相容,水韵故居,转角处,恍惚遇见撑着油纸伞的姑娘,碧玉柳腰,丁香情结,数遍把游过的美食牵至回忆的村口,轻轻走过动静交融的贵村,不忍惊动你的悠悠美梦,在宣纸上,用点滴的粉墨,浅表地泅开你的雅致,
眼里的贵村,心里的乌镇,永远是一幅水墨长廊,游人的梦里水乡,诗情画意是我无法停止的向往。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归来吧,归来吧,漂泊在外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