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四季的故事】灵龟寺(外两首))
灵龟寺
菩萨居住的地方,几块岩石,暗处静默
阴影中闻见香火蜡烛味,空中漂浮,凝而不散
一只手凌空弹飞一些虫蝇,飞蛾,弹飞几朵花瓣
胸怀像石壁上的孔,悲哀是风穿过这些孔洞
背脊上的寒毛竖立,我暼见菩萨
急匆匆的,打着手电,被几颗松树围着
灵龟寺悬在洣水河上
念朝霞经,也念落日经
人心大部分时候平缓,偶尔暗流汹涌
整个寺庙闻见香樟树浓郁的味道
菩萨煽动鼻翼,把门窗上锁
香火熏瞎了星星的眼睛
不敢高声语,有人在峰顶说话
石狮,石像,石飞鸟,它们把手按在庙门台阶上
拂动一下,尘埃簌簌落
一棵枯木里藏着一只蝉
我从蝉壳里跳向人世
青石桌上下棋的人起身离开,夜露沉重
不远处的池塘里有叮咚落水声
石头有两只脚,菩萨有一颗心
耸向夜空的飞檐,微微往下弯曲
石狮子向往飞蛾的生活多年
我在台阶上捡到一柄银勺
找不到丢失的人
石头里生活过一只猴子,后来是三两颗星星
宇宙衰老了多年,种白菜的老者把木桶子里的水淋尽了
我恍然明白,山体中有一尊菩萨
虽然不出现,但它暗暗庇佑着我
雪
读到很多篇《雪》,可以说
我已经看到雪了,可以说
一种虚无的白色堆积于胸
隔着纸,触摸到雪
窸窸窣窣声,孩子们在雪地里跺脚
“天可真冷呵!”
即便轻微,也能让松,杉,柏,枝上雪花震落
在我肩,我脚
我心里仍有一件事要继续
把雪堆成一个读诗入迷的人孤
春天
花苞里是一个小小的卧室,住着
年老的母亲和年轻的父亲
蝴蝶在修屋檐,几朵流浪的小碎花
点缀空山,我们很幸福
沙沙沙春雨写日记了,这一天
父亲骂母亲不该躺在树荫中,让身体开满素色小花
哼歌的声音很美,做梦的时候
父亲一边给树木漆红色
一边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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