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永遇乐】冬雪的艳遇(征文散文三章)
第一章:在江南,冬雪的艳遇
一半是银装素裹的萧索,一半是袖珍江南的婉约,随随便便用景泰蓝的几笔线条勾勒,便是一个江南版探春的线索。
该清晰的剪影,却只有纷纷扬扬的银装素裹;该透明的天穹,却有钢筋铁骨镶嵌暖春的闲愁。古人曾说“吹面不寒杨柳风”。虽然风来了,但是杨柳迟迟却不开悟。一地的情书撕碎了,铺向禁锢的篱笆,远方定格成春的模糊影儿。那点红,燃烧在冬和春的相逢节点,扑面而来的是浸透了念念不舍的缱绻,犹如化不开的玻璃心——想不开的龟裂着,毫无规则地碎成满池的多边形几何,楚楚地冻裂着;想得开的,率性飞扬起来,弥漫成梨花的漫天琼舞……就这样,在江南,在江南的寒冬。
此时此刻,想必北方的大雪玩心正浓。高天是千尺雪的歌,旷野是皑皑的画板飘几缕炊烟的画。世界银装素裹,那冬雪不是在旷野上呼啸着打滚而来,就是在枯枝上像大姑娘一样绣着冰凌和雪条儿。其实,再豪再爽,只要北方的狼一声嚎叫,抖擞的悸动,惊讶的颤栗便簌簌地跌落,化成一无所有。旷野的雪叠童话版的故事——冰雪的纯粹也是最热情的;万里的风唱东北的调,随随便便哈一口气便是“二人转”的火热。然而这是江南诗意的婉约,这是千百年惊艳的江南,一切都是那样晶莹剔透,一切都是那样小巧玲珑。即使是热情似火,也是羞涩地点缀成不经意的雕琢;在远方,有一个红衣姑娘正悄悄打望着、观察着我。
此刻,姑娘渐行渐远,走进了“独钓寒江雪”的诗意。是追寻“枯藤老树昏鸦”的骑士,还是探寻“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新芽?徒留下半亩的碎片,赐给江南的水,那是少女的玻璃心;而另外一半,则雪藏了血红的相思。
天地很大,心思很巧。不是所有的诗意都是凝聚成僵硬的版块,不是所有的美人都是银装素裹,不是所有的风都凛冽而过,不是所有的心思都有冰冻三尺的隔膜,更不是所有的艳遇都是惊艳和传奇。
江南的冬,一半在旷野,一半在水面;一半在枯枝铁锈里,一半在玻璃心底。像一帧江南的版画,不过是半成品,还需要一骑瘦马来踏花儿,还需要一个诗人从唐宋诗韵的平仄里,吟哦着,蹒跚着,潇洒着走来,一如我。
第二章:比阳光还刺眼的女人
这是一朵比阳光还要夺目的气质之花。
假如冬日有暖阳,能够给予热情似火的缘,那么你就是阳光。你走来,邂逅诗人在红尘深处,在小木屋的空间,在转角的一霎……
说一步三摇都不是浪漫,风姿摇曳之后,秀发任风飘扬;说亭亭玉立还是太嫩,如水的年华绽开牡丹的国色天香。几缕青丝挽起几许透亮的光源。无语的故事,又该演绎的情节,所有的一切都无须排练,所有的结局都不重要。唯有此时此刻,假如可以陶醉的话,那么,我宁愿沉醉红尘的边沿。
落座是一种大方,相处才有品位。翻开一页的书卷,那颜如玉的秀外慧中,吐气如兰,拒绝或者靠近都是一种亵玩和妄想。高傲的公主,还是懵懂的灰姑娘?只可远观彼岸,强大的气场,花开在落落大方。
我摊开一本书卷,句读早已不成诗行;而所有的文字,早已是楚楚生香。而你接过书页,随意的翻阅,葳蕤的故事和浪漫的情愫早已神采飞扬。我想——给你冰凌,你会雕塑透明的童话;给你藏青,你会染出西兰卡布的炫彩;给你三峡的傲岸,你却挽起澎湃的浪花来。在彼岸的季节,花开,气场逐浪席卷;粼泠的波,层叠变幻。倘若只给你一丝的阳光,你会灿烂得灼伤你的眼。瞧啊,炫目的璀璨,无处不在的惊艳,犹如高冷的雪融化成冬讯的寒。
桐油的芳香和厚重的书房,随意的行走,也是一道风景线,谋杀菲林和OPEN的闪光。瞧,一段木质地板泠泠作响;看,投影的蝶幻是被踩碎的幻响,还是步步登高的怅惘?有兰草的异香在空气中酝酿,写意的一笔便是拒绝痴心妄想。
其实,在寒冷的季节,最适合用一本书温暖;在寂寞的心田,最写意和美女邂逅在陌生的场。千百次的回眸,只是前世无缘;偶尔的对弈,让我们错位在零度的空间。
我在栅栏和木窗之外,所有的遗憾仅仅间隔门窗之间。纵使书香的味道足以让我沉溺,但是,不经意之间,我在门内,你在门外的世界。
樱桃的唇印,青丝嫣然飘逸着令人心悸的躁动;率性如水温婉的气质,走过的都是风景线。即使是旋风过后,所有的花蕾都会黯然失色,犹如冬日花盆里惴惴不安矢车菊的花瓣。是的,无须寻觅,只许惊叹。高挑的绰约,楚楚动人;曲线的嫣然足以速热冰凉的世界。与其囚禁在荒原,不如高调行走在人世间。
隔着岁月之河,在小木屋的一隅,有四季的梅、兰、竹、菊,刺配给不同的花季。唯有彼岸的花才可以点缀在这心灵之外的世外桃源。我隔着木屋的窗棂,看你,而你却在看外面的世界。
小狗,在林间嬉戏。松林和棘刺之外,有远山,还有雪线;有木屋,还有吊床;有书香的味道在空中暗涌,更有偏爱的暖冬佩戴在胸前。挺起你的唯美和傲娇,秀场,人生的秀场,只在刹那之间。此时此刻,大方和羞涩、气质与个性、冷凝与火焰在此交织、裂变。我在书里寻觅你的踪影;而你就在窗外,读着我的世界。
当你潇洒而来,又洒脱而去,三峡大地,只留下诗诵群的传说。而你绾青山的秋色,却系着夏曰的火源,火焰跳舞在无人喝彩的舞台。一群草根,也能开出最炫彩的花,在青丝发髻的边缘,重生还是涅槃,与你无关还是攸关?
最后,摊开一局棋,拈起兰花的模样,怯生生的双眸,惊恐着一个无与绝伦的磁场。智慧而狡捷,顿悟在方尺之间,最强大的不仅仅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坐而论道,言而吟哦,歌而辞赋,书而涵养。
啊,365度的圆满。惊艳的背影。徒留红尘情缘。此刻无声,唯有琴棋书画的魂,唯有诗酒花茶的品——纵使心在远方天涯人,也会牵挂衷肠。
这一朵比阳光还要夺目的气质之花,盛开在三峡的彼岸。
第三章:红姑娘
诗人和作家的差别其实很微妙,一行押着韵的漂亮的句子,一个神经质的隐喻,嚣张或者隐忍,然后突然给予读者小礼物般的惊喜,那么这个诗人的作品就算是成功了。他成功的不是诗,几行长短不齐像村子里的竹篱笆围栏;而是他敢于展示他的旋律的美。这种美新奇,像草叶上黎明的泪;具有音乐的律动,像我眼前汩汩流淌着的山溪水。
在这山溪边,乱石嶙峋着,间或有一些不知廉耻的芦苇丛在放肆地摇曳着,显然有一种献媚的味道,犹如那些得志的女人。而不远处,还有一群黑黝黝的壮士耸立着,这里叫黑风草,脆弱而刚强的草,黝黑而倔强的草,有点像某国的男人,总是外强中干。倘若只有乱石和成片的草丛,显然没有多少诗意。
但是,你假如闲下来静下来,那么你会发现你意想不到的诗的片段。
因为,这里没有历史,所以显得十分贫瘠;也正是因为这里没有风景,所以这山溪的每一个点都有诗意。就像杂草丛中不经意的野菊花,粉碎点的,金黄色的,寂寞地开在相对潮湿的溪边。而筋骨嶙峋的山崖、山腰、没有路可以行走的地方,甚至连牛羊也懒得去溜达的荒坡上便有了羞红的红姑娘。那成片的姑娘红,让这样的穷山恶水有点人间气息。之所以如此,因为红姑娘是本地的土话,而学名叫做“山棘”。这些都是无用的植物,现在乡村因为引进了更先进的发热方式,这些曾经绝迹的野草杂花就这样开始了欣欣向荣的好生活。本地的几个诗人不约而同地“关注”了这个“红姑娘”。显然,能够被更淳朴的本土诗人关注本身就是好事,在现代手机信息时代,“关注”引进被无限地引申出更多真真假假的内涵。我说他们关注是因为他们都写了这“红姑娘”。
其实,早在诗经里,我们就发现了记载。而唯独将“红姑娘”写进诗才是奇葩。
由此可见,我们缺少的不是看见,而是发现。
一个行吟者总会发现不能发现的事物,而在发现之后,我们看见了一个更特别的红姑娘。她坚韧、顽强,坚守、本朴,没有市井的胭脂气,也没有网红的艳丽,更象征着本地原生态的乡村民风。然而,我感动伤感的不是这里,而是另外的一种担忧。这些不成材的野花野草,枯藤枝蔓,为什么在原野里可以如此安心地生长着。这种不能变的、不会变的坚守难道是初心,还是本能?
忘了,我之前写了这样一首隐喻的小诗——《诗歌:这大山的小舞台》,我说:
这大山深处的小舞台
供给着诗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