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有奖金”征文】买却春风是此花(外一篇)
《买却春风是此花》
“曾看南朝画国娃,古罗衣上碎明霞。而今莫共金钱斗,买却春风是此花。”这首诗是唐代诗人陆龟蒙著有的《石竹花咏》。起初,我以为是写石竹花的,读了注释,明白了,前两句的确是写石竹花的美丽,而后两句却明显地指出了“莫共金钱斗”,一个“斗”字,终于让我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石竹花的花期早于金钱花,暮春时节就开花了,它“高低俱出叶,深浅不分丛”,占尽春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钱花也开出美丽的花,相比之下,石竹花就逊色了。诗人从石竹花、金钱花递相开放、互相比美之中,悟出了一种哲理,这就是“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但是也明确了金钱花的美丽。
此刻,知道了“驴儿草”的学名叫“金钱花”,我也认为它是最美的花。开在七八月份,那时候,已经没有四月的繁华,也没有五月的热闹。它落在夏天的末尾,秋天亦散落不少温柔,而且把自己定位在山涧、田野、小河旁,一切不起眼的地方。
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孩在工作中很努力,积极表现,每天都加班。她以为工作就是默默耕耘,所以总是一声不吭埋头苦干。可是有一天,部门升迁的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她不解,去问领导,工作了那么久,很勤快,也努力,为什么得不到回报。
领导问她:“是不是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想要哪个职位。”
她沉默一会儿说:“有一次主管领导问我有没有晋升的意愿时,我没有明确表示,想要主管替我决定。”
领导说她:“这就是你没有升职的原因,因为你没有目标,没有给自己定位。没有给自己定位的人,目标不够明确,谁能左右你的人生呢?”
自从入住小城,乡下亲戚的孩子读高中,大多数星期天都来我家吃一餐饭,换换衣服。前年外甥女高三填志愿的时候,问我她报什么呢?想让我帮她填个志愿。
我问她:“根据平常的成绩,你认为自己能考一本还是二本。”
她说:“二本。”
我又问她:“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呢?”
外甥女性格内向腼腆得很,她羞红了脸,最后摇摇头,说不知道喜欢什么。
我再问她:“想离父母近点,还是希望去远方闯荡一下?”
她说:“想离家近点。”
这一点确定了,于是我就近选择了一所学校,在市区,离她家一百公里。在选择科目上,又逐一比较,最后确定了,算是比较圆满,表姐也很满意。
元旦前夕,我给她留言,有没有考公务员的兴趣,如果有,我帮她找个老师辅导一下,明年大四开始复习,毕业就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这样会节省不必要的弯路。
外甥女留了言,打算先把教师资格证考下来再说。
看到她的留言,我心生欣慰,经过三年大学生涯,外甥女长大了,她总算有了明确的目标,给自己定了位。有了方向,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
在乡村,很多孩子,小小年纪被放置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身边。他们迎着日头出门,跟着月亮回家,而且有一个特殊的名字“留守儿童”。上了年纪的老人,给不了孩子更多的教育。
为了让这些孩子有准确的定位,绽放成美丽的花朵,一些家庭辅导班应运而生,尽管要收取一些费用,但是,孩子们在学习知识的时候,同时也吸收到了老师传递的精神温暖。在成长中,慢慢地给自己定位、找准目标。
我觉得,他们就像那满山遍野的“金钱花”,土里生,土里长,把自己放在希望的田野上,目标是努力地绽放。那股香味里,尽管散发着泥土的味道,却无比纯真、质朴,即便无人观赏,但美丽依旧,绽放于天地之间。
每个人的舞台不同,目标方向也不同。我希望,故乡的孩子们能像那漫山遍野的“金钱花”一样,不挑环境,不惧风雨,待到山花开遍野,芳香随风醉人间!
《散落一地温柔》
他们两个走在斑马线上,小碎步,移动着。几米的距离,他们走了三十秒还没有到达。
身边的那个人问他:“到了吗?”
他低头看她,小声说:“快了。”
那个人挽着他的胳膊,身子比他矮了一大截。他必须要侧弯着腰才能把右胳膊低垂些,让她能用力挽着。他歪着头,听她嘴里絮絮叨叨,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她年迈矮小,沧桑得如同冬日的落叶,斑驳枯败,眼睛浑浊,努力睁开,也仅仅是一条缝儿。她拄着拐杖,两只脚看似挨着地,却是挪着走,半拉着身体靠在他的身上。
他穿一身交警制服,外边套一件黄色的衣服,那是交警独有的服饰。头戴大檐警帽,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抿着嘴,噙一丝笑意,青春洋溢,有一种骨感的俊隐在其中。
这个午后,我在斑马线上一头看着一老一少。他的胳膊挽着她的胳膊,搀扶着慢慢地走着。阳光散落在他们的身上,刻画成章,落地成画。影子,一再拉长。他黄灿灿的衣服,就像一朵花,开在街头,在我心里铺开……
这种花儿,漫山遍野,沟沟坎坎,有土的地方都能看见它的影子。三瓣叶子,低矮地长在陆地上。密密匝匝的草儿,分不清东南西北,晕头晕脑地挨在一起,挤着长,扎堆长,没有规则,毫无韵律。春风一吹,就呼啦啦、呼啦啦地露出地面,稍微长高一点,被乡村的人用镰刀割了,一背篓一背篓背回家,倒进牛艚,成了供养牲口的食粮。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想,搁在它身上是最恰如其分的。它的花零散、细碎,粉末般,黄色的,有小指甲那么大,铺天盖地,毫无顾忌地撒满山坡和沟坎。
它有个大俗大雅的名字,叫“苜蓿”。
这花长得没有任何新意,不招人待见,除了喂牲口外,对乡村的人来说再没有用处了。
于是,它被丢弃了,山涧,田埂,地头,旮旮旯旯,随意地长。割一茬,发一茬,皮实地长着,兀自开着花,一朵一朵的花,黄灿灿一层,黄地毯一般,把乡村的角角落落点缀着。
我觉得,这一刻,街头的交警,就像乡下的苜蓿花一样。
交警,散落在各个路口,有人的地方,他们就存在,无论严寒,不分酷暑,春夏秋冬,三百六十五天,随时随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不吭不响,在街头,或站立,或摆手,或搀扶老人,或怀抱幼童,或手指远方,不厌其烦地为问路的指引着方向,为需要帮助的老人小孩默默地服务着。
街头交警,在酷暑、严寒、风雨、雷电、雪霜之下,日复一日重复着一个动作。他们不图名不图利,不因个别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的谩骂而妥协,他们为了千家万户的幸福,不忘初心,始终坚守。
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映入我眼帘的,恰好是一名年轻交警搀扶老人过马路的一幕。
此刻,那黄色的交警服饰,和乡村满坡的黄花,在我眼帘里交织在了一起,我的心被温暖着、温暖着……
他们在街头站立的那一刻,便把为民服务的使命牢记心间。他们以执着的精神坚守着平凡的岗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是开满街头的苜蓿花,用关爱的目光抚摸着走过的每一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