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娇】年味越来越淡(散文)
小年过了是大年。我的小城,大红灯笼早已爬上大街小巷的上空,一面面鲜艳的红旗是小城最耀眼的标志,琳琅满目的年货和匆匆而行的人流相映成趣。只要你看一眼街市的热闹,就被浓浓的年味渲染了。
大年是中国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风俗文化,是最重视的传统节日。在城里,年味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了,便弥漫在小城漾水河畔,大街小巷间,一栋栋家属楼里,人们的欢声笑语中。在腊月忙碌的人们都神采奕奕,笑容里溢满了乐,话语里都是热情。从醇厚飘香的小麦酒,丰富的鸡鸭海鲜果蔬,红色对联溢出的喜庆,全家团圆的欢乐气氛,酝酿出各有特色的年味。但是,实际意义上的年味却越来越淡……
以至于淡得让我很怀念记忆里那些在乡下过年的味道,父辈们慎重其事置办15天年货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些年一到腊月家家户户要炒一缸肉片、臊子,再擦一缸酸菜,蒸十五天的蒸馍馍,酿一坛小麦甜酒,煮一锅猪头肉,买十五天的菜,慎重的给小孩买一套过年才穿的新衣服……现在,随着人们生存条件的优越,生活品质越来越高,过年再无需囤货了,于是很少再看到那些年父辈置办年货的热情,那种习俗和年味早已遗落在远去的光阴。
那些年,在乡下杀了年猪,游子一个个回家,乡音里充满亲情,年味就开始了,等大年三十贴上门神对联,吃团圆的年夜饭,守岁,拜年,千家万户欢欢喜喜过大年……
说起过年,我还是很怀念在农村老家过的那些年,那过年才叫年味十足,那些年我的父亲还没有老,母亲身体还好!姊妹六就是父母最浓的年味……新年又至,我仿佛看见父亲又为我们煮了一锅腊汁肉,母亲用巧手把我们一个个打扮成了她最喜欢的摸样……依稀记得我还是那长发齐腰的女子,母亲用长长的红头绳扎在我的头发根、头发捎,最喜欢那红红的色,那些年父母看着我们笑,我们围着父母绕,一家人团团圆圆,日子虽不富裕,却快乐得没有烦恼。我最好的年味,依然是那些年父亲在的时候,以父亲为主心骨,一家老小围坐在父亲跟前,其乐融融,吃团圆饭的味道,是父亲做的腊肉、肉丸子的味道;是母亲做的甜酒、和新衣服的味道;是家家户户贴上门神、“福”倒、火红对联的味道;是乡里乡亲一团和气的味道,是相互送上一句“过年好”的味道,是孩子拥有压岁钱的味道,是父母享受儿女绕膝的味道……那情结太深太深,那是我最想念的年味。
记得那时候过年天气非常冷,我们姊妹六穿着母亲手工缝制的厚厚的棉衣棉裤,和红条绒串眼棉布鞋,在冰天雪地快乐的追逐嬉闹,左邻右舍相互馈赠特色食品,大人们相互问好祝福,嘴里常有托着尾巴的白雾呼出,娃娃们过年总是欢天喜地。乡下过年习俗,大年初一早晨,敬拜过天爷,仙人,奠酒茶给土地,给父母磕头,领了红包,早早地吃过新年的第一顿年饭,就该出门去各家各户拜年问好,无拘无束就好像都是自家亲戚一样,每走到一家,主人总要给客人盛上一碗热乎乎的甜酒取暖(那是过年才有的待遇)。更让人忘不了的是我给同学家拜年,同学的父母满腔热情,至今记得我在她家木楼里住过一休,后她到我家土炕上再住一晚,来来往往,口袋里是满满的瓜子和水果糖,那不光是收到了喜欢吃的零食,而是领不完的情意,那过年的气氛才是浓烈的。那种热情与和谐就像一大家子人在过年,乡里乡亲,热情里没有一点虚伪,而现在无法再拥有这样的氛围了,得不到那些年的情怀,难以寻找那些年的年味。
虽然现在绝大部分家庭,几乎天天能吃到肉,喝上酒,谁都不在乎吃、喝、穿。甚至,有些频繁的在外吃饭都成了胃的负担。人们平时生活已达到那些年过年的生活水准,年和月的生活水平没有区别,平时肚子里根本不缺油水什么的,过年更是丰富,有时酒肉花样多的腹中也承受不了,常听人说“现在人的生活天天都在过年。”唯一缺失了一种浓浓的情。
近些年农村年味表现得更淡。国家扶持农村经济,提倡劳务输出,农村大部分村庄整村出动,家家只剩老小,为了生计,常年外出打工挣钱,也让许多乡亲发达了。可是,大部分乡亲常年在外打工,逢年过节都加班,为挣双份收入,难得有机会回家过几天团圆年,若有一次机会回家,能与乡亲碰面,便抓住少有或仅有的时间相互问候一声,算是春节遇见仅有的一份喜悦,也给年味添加了尚好的佐料。乡里乡亲因连年如此,长期以往,虽是乡里乡亲,一年却很难有机会碰面,感情渐淡,缺少了乡亲的亲!年底有机会回家过年,也是来去匆匆,淡了往来,更淡了年味。尤其网络发达的今天,给人们的生活既带来方便,同时也带来了慢性自杀,令人甚是担忧!乡亲即使见面了,手机不离手,眼睛不离屏,说话言不由衷,同是一家人,同在一张床,都是背靠背,很少说话,乡里乡亲更是欠缺了些乡亲间的交流,几乎可以共鸣的年味很少!以上赘述,不是说人类退化,而是信息时代,经济飞速发展,人们越来越追求高品质生活,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人与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更是寡淡了年味和一种乡亲间的亲。那些年,暖暖的年味一去不复返。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我已步入岁月深处。怀念逝去,展望未来,那些深深浅浅的岁月已堆积成我沧桑也厚重的人生巨著,那些父母陪我们过得年,留存在记忆盒里的年味,是我人生最值得回味的时光,需要我用一生的时间品味和感激!这份珍贵我将永远收藏在人生的书签,适时温暖自己,也做我人生路上的灯芒,无论风雨,勇往直前。
新年伊始,欢乐祥和是新春佳节的主旋律,随着国民经济飞速发展,社会越来越好,年味越来越淡,惟愿我们珍惜拥有,过好品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