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四季的故事】药渣啊,主人喊你回家吃饭了(杂文)
每天早晨,我在凌晨6:30起床,去锻炼身体。经过几个小巷路口时,总要皱起眉头,慢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绕行。路面上清晰地躺着许多药渣,黄的,黑的;长的,短的;圆的,扁的,一点点地铺开,像个霸气十足的人,占满了整个路面;又像一团团粪便,怎么看都觉得分外呕心。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怕踩了一身污垢、疾病回家。
传说生病的人,吃了中药,一定要把药渣倒在大路中间。这个习惯来自于李时珍。在李时珍所处的年代,有户人家的孩子得了重病,煎完大夫开的药后,顺手把药渣倒在路旁。李时珍恰好经过,出于职业习惯,他蹲下身子瞧了瞧,看完急得不得了,连忙找到那户人家,告诉他们那药渣里有两味药相克,不得配着吃,否则必死无疑。幸好那户人家还给没孩子吃,幸运地捡回一条命。他们把这事告诉了邻居,一传十,十传百,从此,人们就把药渣倒在路中间。目的不外乎有三:一、万一用药不对,希望路过的熟知药性的人给瞧下;二、寓意“药倒病除”,让患者得到心理安慰;三、谁踩了药渣,病就嫁给谁,主人会不治而愈。
第一个目的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机会太少,可能性太低,几乎被人们忽略不计;第二个目的尚可原谅,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有这种寓意,“柳”寓“留”,“莲”寓“怜”,“药倒病除”,把药渣倒了,病就好了。不过只是倒药渣而已,为何一定要倒在路旁?倒在河边、垃圾堆、无人之处不都是“倒”吗?这样既不给人带来麻烦,又有一定的寓意,所有人皆大欢喜,岂不快哉?
我要说的重点当然是第三个目的。这招太阴,太险,太毒,太没有人性。病人想病好无可争议,但决不能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换取自己的健康平安。嫁祸他人,就能病好,即使病好,也能心安理得?按中国的迷信说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的心肠是歹毒的,老天爷也不会帮你,让你病好无期。即使幸运砸中你,病好了,也会让你背上心灵之债,死了之后是要下地狱的,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自古以来,华夏子孙讲的是“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舍身求法”此种忠厚仁义之行。《鱼我所欲也》能够名传千古,靠的不是文字的优美,而是内含的哲理;孟子能成为“亚圣”,靠的不是文章,而是德行。“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死亡谁不畏惧,但是如果痛恨的东西超乎死亡,那么死又有什么可怕?在死亡面前,古人都能坦然面对,何况只是疾病矣?
传说东汉刘宽的性格忠厚善良,知书达礼,从不乱发脾气,与他人交恶,对待亲人朋友,也是设身处地先考虑别人,再考虑自己。有一天,他的夫人想测试一下他。在刘宽上朝更换朝服之时,故意命婢女端着一碗肉汤上来,翻倒在刘宽身上,刘宽的朝服上污渍斑斑,双脚也被烫伤。对于朝服,古人是非常重视的,这是官位、尊君的象征。即使如此,刘宽依然不急不怒,先温和慈祥地关心婢女:“有没有烫着手啊?”刘宽先人后己,着实让人感叹,尊为长者。
其实,像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叶圣陶教育子女送人刀时要将刀口对着自己,以免误伤他人;毛泽东小时候,老天欲雨,他先跑去帮别人收稻谷;张思德在煤窑坍塌时,毅然将战友推进窑洞……他们在自己与别人的利益发生纠纷时,考虑到的永远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所以他们名垂青史,永垂人心。
将药渣倒在路旁的人,你们只是生病而已,并非生死关头。即使命在旦夕,也应效仿上面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就是明灯,给我们指明了前方的道路。
撇开这点不谈,将药渣倒在路旁,也是极不文明的行为。习主席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就道出了做人最起码的法则。其中的国家层面就有一条“文明”。现在,国家上下,不都在共创文明。满地的药渣,刺痛了文明的心,有如掌掴大家的脸,所有的居民脸上无光,倍觉脸红,作为始作俑者,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药渣直接受害者,当属清洁工无疑。许多时候,清洁肯定边扫边骂:“也不知道哪个唠鬼,害人不浅啊!”“乱倒药渣的人,你们还想病好?”我深深理解清洁工的心,人家干一份工作不容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无条件尊重。如果是雨天,药渣一扫,碎末被雨水一冲,路面回复干净如初;如果是晴天,药渣根本无法清理干净,许多碎末沾在路面上,掉进缝隙里,几天都留着一个印迹,让人每走一次就抱怨一次。遭人咒骂,怨怼就埋下了,气愤就有了,病焉能好?
六安热线1月18日刊登热评文章,安徽省舒城县因居民乱倒药渣,最终发生互殴,使一人轻伤,一人判刑。《张家港日报》2月13日报道,一位张女士的孩子因为踩到药渣,不慎滑倒,嘴唇磕破,衣服上沾满了褐色的药斑,狼狈至极。《嘉兴日报》11月2日报道,嘉兴新塍镇某小区的王阿姨因乱倒药渣,引来邻居抗议,双方互不相让,以致大打出手,最后招来调解员,方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药渣乱倒现象,大多受邻居垢病,许多人碍于面子,不便出面干扰,但确给邻里关系带来诸多影响,实为不宜。
所有人都只知道,“踩到药渣,可以嫁病”之说,只是迷信,纯属无稽之谈。许多医学专家都曾公开辟谣:“路上倾倒药渣,根本没有任何依据,对于治病也没有任何益处。”病治愈与加重,只与药有关,与倒无关,与踩无关。真能如此,要医生何用,满世界去倒一倒药渣不就行了,人人都能长命百岁,永生不老,世界也就人满为患了。
大手牵小手,家庭的教育至关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一个孩子整天生活在害人利己的家庭里,长大之后也必定罪孽深重,成为一个坏人,满身的坏习惯。为了孩子,我们从小事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宁可伤害自己,也一定不能伤害别人。在利益面前,我们先考虑别人;在危险面前,我们先考虑自己,惟有这样的人,才能创造出一个良好的教育氛围,给后代以典范之效,培养国家栋梁之材,将来才有大成功。
药渣们,请去你该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