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娇】学说拒绝(散文)
朋友刚刚完成一篇文章,让我提提意见,浏览之后觉得有几处需要修改,就打开电脑,全神贯注地修改文稿。正当我进入角色时,婆婆领着侄女从外面回来,我随口说了一句:“我有事,先自己玩,等我把这些活干完,再和你一起出去。”每当进入角色时,外面的世界仿佛与我相隔十万八千里,婆婆一直都很支持我,只要我坐在电脑跟前她从来不打扰我。侄女说:“大妈,能不能让我站在你身边看着你?”我挪开放在键盘上的双手,伸手摸摸她粉嘟嘟的小脸,说:“一边玩去,一会儿就完事了。”
天真可爱的侄女刚满六岁,幼儿园大班,由婆婆带大,经常在我家,习惯了她在身边跑来跑去的日子,也不觉得她影响我的生活。婆婆看电视,侄女玩玩具,我改文稿,相安无事。改完文稿发给朋友,朋友很满意,我就带着侄女出去晒太阳。暖暖的冬日午后,我带着孩子在外面,婆婆能安心地睡上一觉,能给婆婆减轻负担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每当我替她带孩子的时候,我享受得是这个心安理得的感觉。时间久了,婆婆也习惯我替她带孩子给她带来的便利。不自觉地将侄女和我女儿相比较,对我信任便是把侄女也交给我管理。
当我知道婆婆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我坐下来,和她讲,两个孩子都是她孙女,她同样地爱,这点我能够理解,但是两个孩子不是同一个妈,教育孩子必须有亲生父母亲力亲为,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侄女在我家吃喝拉撒嬉笑玩乐都行,但是就是关于教育的问题我不能承担,也承担不起。教育女儿是我的职责所在,教育侄女就属于越权了,并且我管严了,侄女不高兴,会哭闹,管不好了,弟弟和弟媳会埋怨,左右都不是。婆婆说就像管女儿一样地管侄女谁都不会说什么。我说,可是我精力有限,管好了皆大欢喜,管不好就耽误了孩子一辈子,如果说偶尔弟弟和弟媳都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辅导一下,长期是不行的,总之我不能承担这个教育孩子的责任。
婆婆是尊重我的,没有强人所难,以后的日子,婆婆接回孩子隔三差五也会带到我家写作业,我也帮助辅导一下,有时女儿写完作业也会帮助妹妹纠正一下错误。相安无事地过了大半个学期,我没有承担教育侄女的任何压力,觉得能帮助兄弟和弟媳是作为长嫂应该做的事。
兄弟媳妇两口子,把辅导孩子作业的事当作我的事,以后再也不过问了,更有甚者,侄女的家长会也以他们没有时间为借口让我去。我是拿针当棒槌的人,就早早地去给侄女开家长会,家长会开到一半我必须离开去赶我自己的课堂,我向老师说明原因提前离开家长会,并给弟媳发信息,告诉她我必须离开家长会。她说她刚起床,我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要加班没有时间开家长会吗?怎么都快十点了,还在家里?弟媳解释说:十一点半去单位。我说:“我长年每星期六上午九点半的课,你们都知道,你十一点半离家,让我替你开家长会,让我说你什么好?”弟媳说:“下次我自己去。”
这件事,让我心理有些不痛快,我把情况说给婆婆听,婆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以后不管开家长会的事,他们依赖心理太严重了。我笑笑作罢。
星期日,我带女儿上书法课刚准备出门,弟媳带着侄女进来了:“宝儿,把作业拿出来,让姐姐教教你。”女儿说:“婶婶,我得上课去,中午回来再教妹妹吧?”弟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说:“就四道竖式题,你教完妹妹再出去吧。”女儿说:“好吧,妈妈咱们一会儿再出去吧?”我说:“这可不行,妹妹是婶婶的孩子,辅导妹妹写作业是婶婶的义务,你不能替婶婶尽这个义务。”女儿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让婶婶在家辅导妹妹写作业,我们赶紧去上课,不然要迟到了。”弟媳听这我么说,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宝儿,中午等姐姐回来教你吧?”侄女说:“大妈真小气,就一会儿就不行吗?”我对弟媳说:“你没有时间的话,辅导孩子作业,我从来没有让你操过心,你休息在家,自己玩手机,让别人辅导孩子,你也放心?”弟媳说:“没事,幼儿园学的都是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谁都能辅导。”我说:“不是谁辅导的问题,教育这件事,必须靠父母,别人只能是帮衬,平时你工作忙,我都在替你辅导,星期六日,你在家玩手机,把辅导孩子的事再推给别人,就说不过去了。”弟媳一听我的口气,就说:“你们先上课吧。这几道我上午再教给她。”
我带着女儿出门了,问女儿该怎样处理妹妹的作业问题。女儿说:“婶婶天天玩手机,没有时间辅导,咱们就多帮帮她吧。”我严肃地说女儿:“以后只能和妹妹玩,不能辅导她任何作业,一定让婶婶认识到辅导孩子学习是做妈妈的义务。”我和女儿达成一致,从此只要婶婶不加班,再也不管她作业的问题了。婆婆抱怨侄女没人辅导,我告诉婆婆:“无论多么简单的问题,不去处理它,它永远存在,只要用心了,它就不是问题了。孩子的教育也是一样,你带孩子基本上都是我在管理日常生活,就连生病也是我带着去医院,教育问题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替代父母。所以我不参与侄女的任何教育问题。”
我态度坚决,婆婆偶尔也会抱怨,但是不再要求我辅导侄女学习的事。刚开学的一天下午,接孩子之前,弟媳给婆婆打电话说老师和她聊了半天,要求侄女每天必须完成十道数学题,并嘱咐婆婆让她把侄女交给我,由我来辅导她完成作业。当着我的面,婆婆打开免提说:“你嫂子就在这身边,你和她说,我不管这事。”我一听就知道婆婆又为难了,就接过来说:“幼儿园的数学多简单,你要是辅导不了,我帮帮你也无所谓,你自己能辅导为什么不自己辅导?”弟媳说:“我上一天班,还得管她,我嫌麻烦。”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自己的孩子还嫌麻烦,我不嫌麻烦?”弟媳倒也沉得住气:“我看你对孩子那么有耐心,以为你不嫌麻烦呢。”我说:“对孩子有耐心,是每个当妈妈的本能,教育永远没有捷径,只能一步一步地来。”
弟媳不再说话,我也没有多说,从那以后婆婆接完孩子,再也没有带侄女来我家,我想可能是我的拒绝让弟媳生气了,也可能是我的话引起了弟媳的注意,自己承担起辅导孩子的责任了。就这样过了几个星期,我不再过问侄女学习上的事,昨天下午放学后,婆婆带着侄女来了,我问:“作业写完了?”婆婆说:“写完了,她爸妈给她买了一个机器人,作业全问机器人,只有结果没有竖式,老师又让她补充竖式,她什么也不会。还得你教她。”
我列了两个算式教侄女怎么写,教完之后,婆婆很高兴,说终于有人教了,我说,我只是偶尔辅导一下,长期的教育和辅导我还是那个态度,教育是父母的责任和义务,我不替他们承担。婆婆说:“如果他们再不管的话,孩子我也不帮他们接孩子了,让他们反省反省吧。”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只是觉得我双肩太弱承担不起教育侄女的责任,在教育的开始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去承担,他们自然会承担起教育的义务,在他们工作忙的时候,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给予及时的帮助。
对于侄女教育和辅导作业的拒绝,看似做得不露声色,其实我也挣扎过很多次,因为我是看着侄女从小长到大,侄女小嘴像抹了蜜,一口一个大妈地叫,我打心眼里喜欢她,拒绝对她的教育和辅导同时也是拒绝我自己无底线的付出,拒绝我不会说NO的习惯。
通过拒绝辅导侄女这件事,我认识到,拒绝应该是有选择性的,帮人之难,帮人之急,不帮人之懒,不帮人之恶。愿人人自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演好自己的每一个角色。
2018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