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年轻有为的江山总经理正在江氏集团会议召开新闻发布会。江母身为江氏集团董事长也参加了此会。她的主要目的是来看看儿子如何把控这种高层会议的局面。有一个美女记者提问:“江总，你好！请问江氏集团成立十年来，从一个小企业发展到今天的上市大公司，你是怎么做到的？”“众所周知，我们的江山市是座年轻的海滨之城，可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非常丰厚和悠久。这里有古老的建筑，这里有先祖留下的珍贵文化，这里有许多东西都可以挖掘。当初我的母亲就是以此为契机，对江山市的文化产业注入资金。以此做为集团发展的重点，带动全市的旅游，餐饮、住宿、房产、运输、教育培训等等。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江山人勤劳善良，智慧通理。既然是做生意，我们江氏集团向来以诚信为本为宗旨，这些在座的记者们，江氏集团的各位董事都赞同吧。”会场上响起热烈掌声，大家都为江山说的话折服。那位美女记者又举手示意提问:“江总刚才说的话很精彩，我想问你私人问题，不知你是否赏脸？”江母向江山眨了一下眼，示意拒绝回答。“没想到这位美女记者貌美如花，还长着一副伶牙俐齿。”江山话一出，会场上又响起一阵唏嘘声。那位美女记者脸色泛起微红继续说道:“江总果然机智过人，幽默风趣。像你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凤凰男，身后有一大群漂亮姑娘追求你吧？”“你听说过树大招风这句话吧，没有姑娘敢招惹我，我母亲都担心我没有姑娘要呢。”新闻发布会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中结束。
　　 大家都陆续离开会场，江山陪着母亲来到了天景台。极目四望，在这里可以看见城市里的风景。远处波澜壮阔的大海，城市宽敞的街道，高楼林立的建筑。公司写字楼前的广场也尽收眼底。”小山子，妈妈年纪大了，今天你的表现让我欣慰。在国外没有白读书。江氏集团有你管理，我可以放下心了。过些日子妈妈开个董事会，让你全全接管江氏集团。”“妈，你说啥呢？江氏集团已成立十年，是你一手创办起来的。这里面你倾注了多少心血，才有了今天。不过呢，你可以在家中‘垂帘听政’的。”“集团发展也投入了你的智慧，这点，公司上上下下是有目共堵的。”“那是，你的儿子聪明，功不可没。”“说你胖，就喘上了。”母子二人聊的正欢，江山手机响了，是办公室秘书小芸打来的:“江总，今天来公司应聘的人非常多，今天是应聘最后一天的时间，这时间点公司马上要下班，你看……”
　　 江山俯身向广场处看去。黑压压的人群，排着一条长长的队。“吩咐下去，公司所有参加今天竞聘工作的人员都必须把应聘工作干完才能下班。”他从高空中模糊地发现从队伍中走出一个姑娘正迫不及待地离开广场。姑娘看见门卫处有一垃圾桶翻倒在地，顺势弯腰扶起后就匆忙走了。“妈，刚才离开应聘队伍的那位姑娘人品错不了。”“何以见得？”“她匆忙之中还能抽空把翻倒在地的垃圾桶扶起来，就冲这一点可以证明她办事细心，牢靠。我们集团就需要这样的人。”“小三子，你分析的对。没想到我的儿子思维慎密啊！蛮像那位姑娘。”“妈，哪有像你这样打比方的。”
　　
　　 二
　　 江山路的一幢豪宅里，保姆张阿姨已备好丰盛的晚餐。“张阿姨，坐下一起吃，别那么见外。”江山喊了一句。"是啊，张大姐。这么多年，我和小山子早已把你当成家人了。”一番话，保姆的眼睛有些湿润。“好，我坐。我给你们盛汤。”电视里正播放白天在江氏集团新闻发布会上的画面。“江总，你在电视里真好看。”保姆正瞪着眼睛看着电视。“张阿姨，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啰？”江山逗了保姆一句。“不，我不是说的这个意思。我……我乡下人笨嘴笨舌的……”保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脸急得彤红。“小山子，你就别拿张阿姨逗乐子了，她的脸都变成关公啦！”保姆摸着脸，一脸窘态。弄的母子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江山脑海忽地闪现了那位姑娘扶垃圾桶的画面，只是在心里掠过了一下，像阅读了一页书。
　　 某天，江山正在办公室浏览关于江山文化发展的企案。一阵座机响，传来秘书小芸的声音:“江总，有一个人要见你。”“谁？”“她是来应聘的。”“不是早过了应聘时间，一个不守时的人，不见。让保安叫她走。”“江总，你还是见见吧，她等了你一上午。江总，姑娘看上去很精明能干，又是个研究生，学企管专业的，正好公司企管部门还缺一位子，你还是见见她吧。”“说了不见，就不见。”江山把电话放下。“什么路数，让小芸大费口舌。”他心里正在嘀咕。“咚咚。”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请进。”小芸走进办公室声音怯懦地说:“江总，那位姑娘死磨硬泡非让我带她见你。”“你俩什么关系？说实话。”“她……她是我老乡。你，见见她，行吗？”小芸乞求地说。“让她进来，结她五分钟时间。”姑娘缓步走进办公室来到他办公桌前，身体微微地鞠了个躬，把履历表搁在他的桌上。江山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履历表上的内容。有一处介绍他非常感兴趣，对方的名字很亲切，也叫江珊。同姓，谐音和自己的名字相同。他又迅速打量了一下她。她穿着素朴简雅。简短的发型，模样一般，肤色很白，眼睛很大。“江珊，你不知道已经过了应聘时间？”“怎么那么别扭？好像自己自言自语。”江山心里觉得好笑。“知道，那天我来了。”“没有应聘成功，今天想托老乡走后门？”“江总，你误会了。那天临时有急事才离开的，所以……所以……”“所以你不死心，想到我这碰碰运气。”“你说话怎么那么刻薄，外面人还说你待人和蔼，人很开明。都是谣传。”“嗯嗯。”小芸故意咳嗽了一下。提醒江珊说话注意分寸。江山心里“咯噔”一下，除了母亲，还没有人敢跟他叫板。江珊直言不讳的勇气，倒让自己颇为好奇。定了定自己的情绪，十指互相交插:“好，我听你解释，如果你很无聊，立马走人。”“那天马上轮到我面试，忽然一位朋友打电话来说她生病了……”“难道你为了朋友而失去一次面试机会，一份工作吗？”江山打断了她的话：“江总，工作固然重要，但情份更重要，生命更重要。”江珊掷掷有词地反驳。”那好吧，你去情份那找工作吧。“江山气恼地双手一摊，示意她马上走人。江珊二话不说转身走人，不小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弯腰把它扶起。这个举止这江山怔住了。他确定她就是那天扶起垃圾桶的人。“等等。”他喊住了江珊。“干嘛？你还想挖苦我吗？”江珊白了他一眼。“江珊，你被公司录用了。小芸，现在带她到企管部报到，上班。”江珊懵懂地走出办公室。
　　 回到家中，江山把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跟母亲说了一遍。“妈，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姓一样，音都一样。居然还是咱俩在天景台上看见的那位扶起垃圾桶的人。开眼，真是大开眼界。”“依我看，不知道是江氏集团开了眼，还是我的小山子迷了眼噢！”“妈，你说啥呢？”“小山子，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你对那位叫江珊的姑娘有好感。妈是个开明的人，你认准的事和人，我双手赞成。”“妈，这哪跟哪呀？真是的。”江山手机响了，是他的大学同学丽丽打来的，约他出去看电影。“是丽丽的电话吧？”“是，她让我陪她看电影。”“妈知道丽丽喜欢你，追了你好些年。你俩关系发展的怎么样了？”“妈，说心里话。我和丽丽在一起没有有那种冲动感，说不上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小山子，爱情是要缘分的。不是看完电影就散场。”“妈，我懂。我出去了。”
　　 电影看完，丽丽拉着江山的手娇嗔地说:“你会像电影里的男主人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吗？”“这只是电影，虚构的。”江山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可也是人写出来的。”“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去寻找，缘分到了，我确定自己不会放手。”“好哇你，真花心。”丽丽生气地说。”不讨论这个了，去江氏集团江山食府吃些宵夜吧，给你解解馋。”俩人说笑着去了江山食府。平日里，江山很少去下面的分公司，没有人认出他。人很多，他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好菜，俩人面对面聊着。“江山，你堂堂一个总经理到自己的公司用餐，还坐这地？太失身份了，要不找个包厢坐坐，又清静，又上档次。”“这叫融入社会。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公司这用餐，是件很开心的事。”俩人正说着，一位脸遮口罩的服务员手端菜盘正朝这边走来。后边一位醉酒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哗啦，”盘子里的菜，油全泼在丽丽身上。她起身恼羞成怒泼口大骂:“瞎了眼，干不了，别干。我这件衣服好几千呢，你赔。”服务人员慌张地又是擦地，又拿餐巾纸在丽丽衣服上擦试，连声道谦:“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擦什么擦，赔钱。叫你们经理来。”丽丽大声怒斥。服务员低头不语。一位上了年纪的经理赶来。“江珊，赶快给客人道歉。”转过头，发现是江山。“哟，是江总啊！也不打个招呼，失礼了，得罪，得罪。我马上把她辞了。”“江珊，抬头，摘下口罩。”服务员战战兢兢摘了口罩。“你怎么在这里工作了？”江山疑问。“江总，你们认识。”经理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勤地问。“认识，太认识了。大家继续用餐。”江山劝开围观的人又说:"丽丽，回家。”“我的衣服呢？”“我给你买一件新的。”江山强拉着她的手离席而去。
　　 江山开着豪车。丽丽坐在副驾驶位子还在生气。“让你去包厢，你偏不去。弄我一身油垢，脸都丢尽了。”“别生气了，那事也不能怪服务员，是别人撞了她，才……”“你为什么总替那位土丫头说话，她是你什么人？”丽丽心生醋意。“她是公司不久前招聘进来的人，她叫江珊。研究生学历，农村来的姑娘。”“什么？她也叫江山？你对她的底细这么了解，是不是喜欢她了。一个土鳖，居然也叫江山。真可笑。”丽丽不屑一顾地说道。“哧”一声，一个急刹车，车巨烈地晃了几下。“干嘛呀？吓死我了。”丽丽责问。她压根没有察觉到江山脸色早已铁青。“什么土丫头？什么叫土鳖？我和父母过去也是农村人，在你眼我们也是土鳖。就你是洋娃娃。”丽丽当时就懵了，她从来没见过江山发这么大的火，像一头怒吼的雄狮。她不知道自己触碰了江山的底线。她在车内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江山，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农村姑娘这样对我。看来，咱俩之间没有缘分。呜呜呜呜……”丽丽哭得很伤心。缓了缓心情，江山说:"丽丽，这么些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同学，一直把你当妹妹对待。爱情是要缘分的。”丽丽忽然从驾驶室里夺门而出，拦了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江山坐在车里思考。“是不是刚才语气太重？自己凭什么为一个底层的员工说话？”手机响了，是那位经理打来的。向他请示要不要开除江珊。“这是你份内的事。”“江总，理是这个理。这不是你认识她嘛，所以我得向你请示。”“自己看着办。"手机放下，江山气地自言自语。：“什么人啊？察言观色，趋炎附势。”打着发动机，汽车一溜烟消失在城市的街头。
　　
　　 三
　　 从外面进门，江母一眼就瞧出江山的气色不太好。“小山子，来，陪妈妈看会儿电视。”“妈，我好困，想上楼睡觉。”江山有些不乐意。“来呀，就陪我坐一会儿。”江山这才挪步坐在母亲身旁。：“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说给妈妈听听。”江母拍了拍江山的手说。江山把事情经过，来龙去脉地说了一遍。：“妈，那位经理很势力，公司怎么会留用这种人？”“小山子啊！他是你爸爸过去的战友。从农村一起参军，一起退伍，又一起在江山市打拼闯荡。当年这里还是个县城，他们一起出海捕鱼，又一起经商，他是江山的奠基人。”江母语气感慨。“妈，即便这样，他的思想也太迂腐了。”“服务性行业靠的就是笑脸相迎，礼貌待客。你是江氏集团的领导，他对你毕恭毕敬难道错啦？人啊，大家为了生活都不易。起码，他没有害人之心，食府的生意不是照顾的很好嘛。人有时候不要过于刚愎自用，要学会谦让感恩，大容于世，方得人心。”江母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江山听着直点头。“妈，你说得对。我太年轻，想法太单纯。”“谁都曾年轻过，经历多了，自然就会想明白。你和丽丽之间的事，妈妈持中立态度。还是那句话，爱情是要缘分的。”江山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安静透亮了许多。起身向母亲告安，径直上楼去了。江母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挂着的江山父亲的相片表情略显凝重和欣慰：“老江啊！放心吧，咱们的儿子越来越懂事了。这孩子，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江山有出息，江氏集团会更好的。”
　　 第二天，江山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些文案，打电话给小芸，让江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江珊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和一张纸走进江山办公室，低头微弱地说:“江总，纸袋里有二千块钱，不够的过些时间补上，赔偿你女朋友的那件衣服。这是我的辞职信。”话说完，江珊把东西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准备转身走。“你先座下。你怎么那么敏感？我叫你来不是说赔衣服的事，也不是要辞退你。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在我公司要做俩份工作？”江珊坐在沙发上双手相互揉搓，忽然冒出话来:“来总部以前，不知道江山食府是江氏集团的，其次呢，这是我私人问题，可以不回答。”江山已领教过她的脾气，知道问不出结果，随口搭话：“你有权不说，我有权力让你把辞职信和钱叫你拿走。”语气是命令的口气。江珊从沙发上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辞职信后，一阵风一样，跑到小芸办公室里。“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江总要辞退我。我都得罪他女朋友了。”“我早说过，江总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况且那事又不是你的错。我就纳闷，你为什么要做俩份工作？当初江总直接录用你是什么原因？”“好啦，小芸姐。我也一直弄不明白怎么就录用了？我得努力工作才对。上次面试多亏你在江总面前说好话，我就告诉你吧……”俩人交头接耳一阵子。小芸恍然大悟地说:“江珊，你身体扛得住吗？吃不消就别打两份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