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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荷塘“pk大奖赛”】暗恋(小说)


作者:凡水 童生,965.0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050发表时间:2018-03-29 23:54:14
摘要:我前后三次去了这个城市,带着不同的目的与情感。我要去找到她,去看她生活的地方。我看见了她,就看见了那座城,我看见了那座城,也就看见了她。

唐县,隶属于河北省保定市,我在这里遭遇了三次情感上的变化,我在53公里之外相遇了拔城而来的她,一个可爱的保定女孩。于是,在其后一整年的时间里,我都惦念着唐县这块对我无限吸引的地方。
   我前后三次去了这个城市,带着不同的目的与情感。我要去找到她,去看她生活的地方。我看见了她,就看见了那座城,我看见了那座城,也就看见了她。
   我在第一次走近唐县这座城时,我经历了一次情感上的波动,有过短暂的停顿与麻木,长久的悸动。我在那条通往唐县去的破败公路上的车里久久向窗外凝视,路过一处极富空间感的烂尾楼,一瞬间提醒起我在八九年前做的一个梦。八九年前,多么遥远,竟能记忆的如此清晰,梦中那些人物的跳跃,就在眼前这些空间感的建筑之上,时空颠倒混乱。我是如此的不敢相信,但它就那样真实地发生了。我在那条穿县而过的最繁华的向阳北大街口遇见了她,5路公交车急刹在她的面前,她金黄滑利的额前发丝被气流吹起,她抬眼看看,伸起左手紧紧背后黑色背包的麻花款的背带,她要等的是下一路公交。下一路究竟是哪路?我突然想到一种永远的等待、无解的难题,比卡夫卡的k命题还要难,画面是好莱坞大片的通向未来式。“她在等待,等待下一路公交,下一路没有确切的路数,没有清楚的路线,也没有到来的时间,或许,下一路公交就叫下一路,它停靠的每一站都叫下一站,它是开往唐县之外的,开往地球那一端同样叫唐县的地方,开往时间的彼端。”
   而事实上的情况是,她并没有在我所期望遇见她的每一个街口街角,每一个有着三种颜色的商铺门前,每一处梧桐树下的站牌,每一间人流涌动的礼品包包店、商场、电影院、超市,没有她的身影,好像又有过她的痕迹。仔细嗅嗅,就在三分钟之前,三百米之外,自欺欺人的怪诞想法。
   因为爱一个人,而想要三番五次去她所在的地方;因为爱一个人,也爱上了这座城;因为爱一个人,事先没有相熟的沟通,就对她说了爱,还在她那么小的年纪,决不是唐突与贸然,却有足够的坦白与真诚。第一次来唐县便是这样,我带着如云如霞的坦白真诚,在县医院门口下车,眼前是治理得当的唐河纵贯而过,干冷的冬气,像其它所有北方的县城镇一样,属于一种人间烟火味极浓的地方。它不同于邻近它周围几个县镇的地方,有着地域文化上的区别,号称唐尧故里的唐尧文化。这是唐县的硬品牌,比其它地域叫得响亮的多,唐河,裕山,通天河,唐尧文化馆。
   唐县县医院门口,后来在我第三次抵达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管这块地方叫北广场,与它相对应的是向阳南大街尾部的南广场。这两块地方我前后都长久的待过,抽两颗烟的时间,足够的打量,可实在看不出它们哪里有点像广场。广场应说有块阔大的平地,有个标志物才对,可这两处既没阔地,又没标志物。仅是一个停靠车的地方,北广场是进站,南广场是出站,各一条延伸向外的公路。后来我在出站登上那些跑县镇的私人中巴,我突然想到贾樟柯的《小武》,但我并不期望遇到事实的“小武,”他就是一种形象,一种记忆,一种很多由这个想到那个的记忆,不提防不戒备,却又时刻警醒着,人性的弱点。当我意识到只有这南北两条公路穿越进出唐县的时候,我想到我应该有某种可能去这两处地方等待寻觅她,这比窜在县上的大街小巷遇见她的几率要高。她是要出城的吧,她是要进城的吧,只要我能够永远的等待下去,像等待5路公交之后的下一路公交,总能等到她,这是个可解的命题,只是耗时长久,可我对她有足够的时间,安好的一百年。
   唐县,这是一片水柔的故乡。尽管过去了上千年的演变与迁动,她内在的质地依然是水柔一片。我在前后两次住进相隔不远的两处宾馆,水壶内壁上结满了厚厚的温白水锈,用力敲敲还能震下几片联结成块的实质白色,即使烧开了的水冲进杯子里,等待静置的过程,也会看到在其杯底留下白色的粉沫。
   唐县街头也有行为艺术,虽然三次抵达只见过一个,但已足够了。那是一个穿着有点像拾荒者的老头,身坐在一家蛋糕店门前在片片阳光挥洒的冬日正午画着一种不知名的花儿,仅有的一节炭笔攒在干结的手里,捏笔的指尖全是跳动的黑色、欢乐的音符。我站在距他两步远的背后,已经摸出了相机,当我举上眼眉的时候,快门并没有如期地被我按下,我突然产生了负罪与偷窥感,面对那双手,黑沉的背影,当然,还有些许站在街头拍摄面对众人的羞涩。
   面对这位唐县街头“拾荒者”似的老头,我的可掂量的创造退却了,他自身的厚重之物压过了时间的年轮,也压过了每一个在他身边经过的呼吸与疼痛。他是物质上的失败者,他是精神上的胜利家。两边抉择无关好坏,对等的天平掌握在世俗的眼里。只是我们在追求精神胜利的同时,先把自己的身体养住,先努力地活下去吧。
   要想了解一座城,你不能待在它的肌肤之上,要深入到它的腹地。在街头摄影这里,腹地就是大街小巷,就是商店门前,就是菜市场,你参与记录,报道真实,但并不一定了解。真正的了解是能够迈动你的双腿去深入到那些用眼睛作为镜头记录下来的乡下和村寨,那儿才是最坚强的地域文化底片。基于这样的原因,我总喜欢四处走走,穿过眼见的五彩繁华,跃过广告牌和发光的玻璃,转过几个胡同,你就会看到雍容背后的质地,原来一切都是强撑着的面皮,作为风景林立的,只是敷了一层新时代的面膜。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大家注重于这层湿塌塌的胶皮面膜,也就无关于质地不质地的。
   顺着向阳北大街一直往南走,路过第二个十字路口,横切过一条中山大街,往前走八百米就是藏匿在炫华街景背后的房庄村,如果你走过够多的地方,你就不能要求一个县镇该保有哪些色彩和灰色调,如果你真实的在一个市的市中心穿跃与观察过,你就对这种不管是市中心还是县中心相同的建构模式不抱有忿忿不平,怎么能够都是这个样子?随意选择从某一个村口切入,在纵横的村巷里无目标的走动,像游鱼一样好似跃动与停止,眼睛所见,同类型的房子,水泥路面的巷道,同样的治理不得当的沟渠,填满了垃圾与生活污水。越修越大的门宅,原是为了留有一份私家车位,显示了这家殷实的家底,只是那么窄的道,车能否顺畅的转弯倒退。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小伙子买了新车,牛逼哄哄开进家门,往出来退却退了半小时,在冷硬的墙角狠命剐蹭,眼见着炫亮的车漆划出一道一道,后尾灯也憋不住开裂了,等到开出来,车已面目全非了。
   城市和城镇的区别,就好比马和骡子,前者雍容华贵,一跃百里,后者土木拉叽,一步一走。但马和骡子都拥有相同的骨架,大小不一,质量不一。在马这里你可以体验到速度和激情,骡子这里尽可能的是悠慢与闲散,两种模式,两种选择。在马这里体验不到的,你可以从骡子那儿得到,在骡子那儿待不住的,你大可以上马背上看看流青的时代。于是,在元宵节之夜,我又第二次来到唐县,感受在马这儿感受不到的浓厚氛围与情感。当环境与传统出现对立的时候,传统总是退居其次,因为我们要对自己负责,说大点要为人类,为将来负责,环境是我们的子宫,我们的保护膜,我们身在其中,绝不允许任何的传统因素影响了我们的保护。当你祈求在那些绚烂的大城市过个浓重欢乐的年的时候,你总会被四散的人流和快速的运作打的寡然无味,哎,年也就这样了吧,越过越没味。突然想起记忆里爆裂的烟花、噼啪的爆竹、刺鼻的火药味,一句话就能点燃起一整年期待的欢乐。
   在唐县,人人好似都放烟花,在元宵节那个黄昏初降的傍晚,买了一斤蛋糕,准备回宾馆。但一转身,街对面摆了个极小的摊点卖那种许愿棒似的烟花,一点燃就是一树灿然的火花。
   溜过街道,十五元一把,夹到腋下,匆匆回到房间,扔下一路买的食物又奔了出来,夜已经有了夜的样子。有了第一声爆裂的烟花炸响,随后便是远远近近的燃烈与灿烂,空远墨黑的天终是有了色彩,一束束的火花窜上天又炸裂,炸裂又消散。
   能够在一座你从未谋面过的城里找寻到生命夹缝里的可贵之气,契合了某种东西,这座城是值得为此留恋,为此不惜。尽管它是一处异乡,作为一个异客,是因为有情感,所以才变得有感情,异乡便也成了故乡,异客便也成了故人。这样,唐县这座城便用她暧昧不明的爱意与暖意吸引着我,我爱上了这座城,我爱上了她。
   后来我是骑着车转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路见过很多可爱清新的小女孩,为此,我还在不少地方拍了照,但最终我没有找到她。
   于是,便有了下面这段记述:我去过唐县了,我去真诚地找过她,尽管我们躲避着未曾碰面,但我是去了她的唐县啊,她每次回家必经的那条破败公路,我真实地走过一遍,她每次上县里玩转的那些街道和逗留的商场,我也如愿地走了一遍,她在这里从小到大呼吸到的空气和留下的味道,我仿佛能够看到,在三千米之外,它们就交织在这片并不肥沃的土地上空,朦胧在我头顶的阳光空气里,当我从这儿离开的时候,我吐出的气息留下的味道,和她的所有缠绕在一起,我们彼此达成沟通,我黯淡着笑。
   笑罢,便有了这样一首不是诗的诗和这样一个故事:
   《第一味爱》
   我会在我二十一岁爱上一个十七岁的小仙女
   她有着四种颜色的头发,每一种都是轻灵的跳跃
   她的眼睛是黑珍珠,金粉钻
   她白皙的脚裸环着紫霞的清铃
   她会在走起路来的时候,蝴蝶飘飘
   这样,我会为她花光口袋里的所有钱
   为的是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还有一种例外,如果她愿意,我想认真睡她一次
   而假若她拒绝我
   我会像接受一次喝醉前的迷惘一样
   接受这错失的浪漫
   ……
   在这个以拼音b打头的城市,他是个坚实的外来者,坚实的比一地凝固了的水泥还要硬。他说他年轻有力量,什么都不怕。他从那个姓甘的省份跳到姓河的省份,两年间又不间断的跳了不同的四五个大的小的城市,现在他坚强地跳来这个b打头的城市,他说他已经喜爱上了这种跳跃。“你有尝试过手背手保持十分钟不停止的跳蛙步吗?像这种,腰背挺直,顺着这条斑马直线跳下去,不要停,嘴要大张,保持换气,等你跳出去十米远的时候,我保证你会爱上这种跳跃。”实在地说,他在我面前做得这个比喻糟糕透了,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哪?他背起双手,热心地做起青蛙的示范,“像这样……”
   南生就是这样的人,你大概认为他在这个城市不会做出什么成绩吧?不,他后来做出的成绩比一地水泥还要坚实。大新老师拥着双手在那个下雨天的面馆下午讲诉给我关于他的所有,于是,后来我总是很长一段时间想起大新老师口中南生的事情,我也不断的逢人就向他们说起这个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故事,因为它够真诚,够烂漫,于是,当我讲述到第八遍的时候,漫长且暧昧的关于他的故事便有了这样一个内容和结局。
   他是个拥有别人十倍情感的人,这样他就很容易情感泛滥。他能不要脸的同时爱上十个女孩子,十个女孩子的情感他都能权衡得很好,不偏不倚,他爱上第二个的时候,不会让第一个知道,爱上第三个的时候,不会让第一第二个知道,由此,当他泛滥的爱上第十个的时候,前九个女孩子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他给自己定义与解释:我只喜欢一个女孩,宋小佳。那其她九个哪?其她九个都在他潜意识的大脑里,永远都不会讲出来。
   关于南生本人的交待暂告一段落,故事起点便是从这里开始:
   他是在去年夏季太阳热到发昏的时间来到这个城市的,作为毕业实习浪潮中坚定又迷惘的一员,他跟他们一样,对这个地方抱有的期待与打算,是通过网络和那几个穿西装不打领带的招聘员口中略略得知并由此朦胧出一个美好又坚实的幻想,那儿离北京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他下了火车,行李箱底部的万向轮摩擦在这个城市的地下通道,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像他的心跳与心情。当心跳与心情暂平复的那一刻,他真实的踏上了这个城市的地面,实在的说,周围一切显得都不怎么样,灰色冷调,祝大的陌生。然而一切并没有显得那么坏,当他平躺在车站附近宾馆的床上,我年轻有力量,毕业有实干,怕什么。当他思想里一触及到年轻这个词时,他马上生出无限的活力,他相信年轻就是一切的定理,这胜过任何外在的附庸风雅的东西,要相信人本身,个体的力量。
   他去面试,去培训,去在一拨拨同他一样来这里的实习生浪潮里接受火热的太阳当头照,当他们站成间隔两公分的队列时,你看不出任何的一个不同,不管他们是来自本科,还是大专中专,他们都一样,名字都叫实习生,当他们在一段时间后进入工厂,他们又会拥有相同的身份,名字都叫工人。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工人,多么可怕。他是在后来的某一个夜班吃饭间隙想到这一点的,后来他读到了一首诗,内容忘了,只记得题目《工厂的嚎叫》。他又想起过去美国有一位“挎掉派”诗人,艾伦.金斯堡写的长诗《嚎叫》。总之,他在后来日夜撕心裂肺想她的时候,他时刻想要“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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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耐人寻味的心理情感小说。小说的主人公南生,某大学毕业,到企业当了一位工人,实习的时候,认识了十七岁的保定女孩宋小佳。无论他怎么追求,或是写情诗,宋江小佳都无动于衷,理由是不喜欢。南生并不气馁,他为了心爱的女孩子,来到女孩子生活过的城市,想要寻找她的足迹,想要制造偶遇,然而,他逛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依然没有宋小佳的消息。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迹。然而爱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得到。爱一个人,没有理由地也会爱上关于她的一切,爱上她生活过的城市,小说构思巧妙,语言描写生动,过渡自然,层次清晰,有些意识流的写法,人物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入木三分,细致入微,那种思而不得的无奈与惆怅表现得淋漓尽致。值得细品,倾力推荐!【编辑:阿巧】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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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阿巧        2018-03-30 00:05:56
  一篇引人入胜的心理情感小说。小说善于抓住人物心理,以意识流的写法,由一个个片断组成,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2 楼        文友:阿巧        2018-03-30 00:08:32
  爱一个人,而爱上了她所生活过的城市,走她走过的路,快乐着她的快乐,忧伤着她的忧伤,只有为她。看似花心的南生其实对爱很执着,很专一。为了宋小佳,他去了三次宋小佳曾生活过的城市,唐县。着实令人感动。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3 楼        文友:阿巧        2018-03-30 00:09:23
  问候凡水老师!祝愿老师在荷塘创作开心!佳作不断!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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