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我们一起的日子(散文)
一
2005年的秋天,天开始变冷,学校操场边的树叶一层层飘落。认识他的时候,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学。偶然的机会,开始了四年的异地恋。我们互相打过的电话卡,可以从操场的一端排到另一端,很多的电话卡图案精美,如今我还保留着。
每一个假期都是意义非凡的。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竟然用一个超大个垃圾袋包裹着一只大大的毛绒熊,我在火车站被你的举动笑成熊。我好朋友说,你男朋友真的很特别呀!
我们一起走过十五晚上的烟花,家乡的十五灯火辉煌,还有些冰天雪地的味道。他把他的围巾和帽子给我戴,自己一遍遍揉揉自己红彤彤的耳朵和脸蛋。两个人,冻得鼻青脸肿,却笑得目中无人。
他骑着那辆淘来的二手自行车,载着我走过这个城市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口,有风有雨的日子里,一路欢畅。后来,在大三那年,那辆承载我们三年爱情的自行车,光荣地被偷了。我们一起难过了很久呢!
那四年,他把节约的钱给我买礼物,买衣服,事实上,我知道,他出生在一个特别普通的家庭,过得很清苦。而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和金钱无关,和家境无关。
二
我实习的那年,在他读书的城市。梅雨季节,他说给我送午餐,结果那日大雨,为了赶得及时,竟然一路淋雨过来。鸡腿送到的时候,已经被雨淋得不成样子。我气恼他这样的天气,淋雨过来,他却在雨里笑得酣畅淋漓。
后来,我找工作屡屡不成,退而求其次去一个不太中意的地方面试,他陪我。下车后,推门发现,势头不对,我们觉得进入传销了。两个人扔下行李,拔腿就跑。他拉着我,我们逃命一样的囧样,回忆起来都觉得刺激。
三
之后,我们一起回到北京,和大多数大学毕业的同学一样,开始了长达8年的北漂生活。
2008年,我们一起租的房子,200块钱一个月。虽然没有窗户,但不是地下,两个人在楼道里做饭,却开心的觉得,拥有了自己的空间。三楼住着大学时候的同学情侣,他们偶尔会邀请我们一起去蹭饭。她的手艺特别好,我至今都记得她每次做好多菜,特别贤惠。
2010年,我们涨了工资,从那个狭小的地方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20平米的标间,有窗户,有小厨房,很明亮。只是,到了冬天,不知道为什么房顶会有凝结的水珠滴答掉下来,极冷。
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努力,有过颓废,有过失望,有过放弃,但依旧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相互依偎,相互支撑,相互鼓励。
坐1.5个小时的公交,遇到堵车要2个小时,到市区上班。特别清晰地记得,早上没吃早饭,在公交车上,双腿发软,浑身冒汗,眼睛发黑,差一点晕倒,一位阿姨给我让了座位,还有人送我一瓶矿泉水。那个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温暖。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我们都是最棒的灵魂。
我们每天10块钱的生活费就足够买菜做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打扫。晚上做好的饭菜,第二天还可以带着去公司,微波炉热了吃。一起走过拥挤的公交和地铁,一起在周末走街串巷,欣赏北京的砖瓦。
四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家境比一般还一般。事实上,我也曾被生活打败过,差一点放弃我们一起努力的点点滴滴,一起奋斗的岁月光阴。
我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一个贫寒的年轻男孩,证明爱情的最好方式,不过就是对她好,为她去努力”。
他真的很努力,所以,我们坚定地拉着手一路走下去,总有一天面包会有,房子会有,车子会有。
我知道,他的父母不是不想给,而是他们确实已经倾其所有。
我们在婚后的日子里,依旧留在北京,奋斗且奋斗。我们给自己买结婚的首饰,我们开心地在出租房里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时候,我们相信,即使活在尘埃里,即使我们一穷二白,只要努力,内心也能开出花来,岁月也能长出翅膀。
五
2012年,我们的可爱的孩子出生。孩子的到来,给我们的小家增添了太多的不一样。有过埋怨,有过争吵,有过失望,有过对生活的不信任。而在这个过程里,初为父母的我们也在不断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2014年,我们用攒下的第一笔钱,付首付在北京边上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他严肃地命令我,房产证上写上我一个人的名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便是至高无上的宠爱吧。哪怕最后依旧咸菜萝卜,大概也是美味的。住进属于自己房子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久久不说话。每一个北漂的孩子,都太知道这样的感受。这屋里的每一块地板,每一处布线,每一点装饰,都是对装修一窍不通的我们跑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点点完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不善言辞,不懂浪漫,待人真诚负责,对工作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也因此,这些年工作有了很大的进步。或许,这就是最初我爱他的理由。而事实上,这些年,我们也走过摩擦,走过隔阂,走过不信任,走来了柳暗花明。
2016年,我们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辆汽车,虽然它价位不高,可终于不会再像多年前孩子要出生,半夜去别人家砸门了。
六
每一次,翻看这些年,走过的路,流过的汗,眼角的泪都是甜甜的。我们是千万万北漂中的一员,太多的人和我们走过一样的路。没有关系,没有依托,父母只教会这些孩子们,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那些年,我们很穷,但很快乐。
这些年,我们不穷了,也很快乐。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快乐,比一起走过风雨,一起扛过岁月,最终走向春暖花开更让人欣喜的事情了。
当风景看透,星辰更替,陪在我身边的依然是你不变的容颜。
在步入中年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东西叫做坚守。彼此关怀,彼此鼓励,一步一趋,走好自己的路。
放下内心的芥蒂,爱他就爱他所爱的人,因为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这个繁华的都市很现实,但总有一个角落容得下认真相爱的两个人。
在我们结婚的时候,都会被问,“无论生死贫富,你都愿意和他一起分担吗”。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需要彼此坚定地相信。
愿一起吃苦的日子永远成为我们生活的动力,居安思危。
从青葱少年,到奋斗中年,让我真实地相信,只要不放开彼此的手,努力的爱情,就一定会开花。
每一个起舞的日子,都不辜负今日明媚的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