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四季的故事】儿童的视角(散文)
我是个电视狂
今年,我八岁,读小学三年级。不知何时,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电视狂。
每天放学,我都会匆匆扔下书包,不管当天的作业,拿上遥控器,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即使是一点时间,我也要看上一会,满足欲望中的馋虫。上课时间,没有电视看,我的心也不离不弃,回忆着主人公的一举一动,幻想着故事的发展,他们会有什么样神奇的经历?这些问题,都像一条条虫子,抓挠我的心,让我的心痒痒的,恨不得生出翅膀,踩上风火轮,飞回家中,看上一会电视。
老师曾在班上问,你们的理想是什么?我想了想,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我选择了实话实说。我的理想是:没完没了地看电视。听了我的话,同学们都笑掉大牙,他们要么想当医生,要么想当老师,要么想当工程师……我知道,他们的话都冠上了虚伪的标志,压根就不是实意。虽然这样,我还是初衷。闭上眼睛,想一想:让电视播放,坐在沙发上,来个“葛优”躺,不用读书,不用做作业,不用惦记考试,旁边放上几包零食,饿了,撕开包装袋,扔些到嘴里,多好,多惬意,真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如此。
我最喜欢的电视,无疑于《喜羊羊和灰太狼》《魔法星学院》《猪猪侠》《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这些都是我的最爱。我喜欢喜羊羊的聪明,笑话于灰太狼的愚蠢,至始至终从未吃到过一口羊肉;我痴迷于美星的率真可爱,痛恨于菲洛的桀骜不驯,幸好她们都能逢凶化吉;我佩服猪猪侠的正义勇敢,在各位危险关头,挺身而出,做一个无所不能的侠客;我沉醉于大头儿子的淘气,小头爸爸的慈爱。
“别看我只是一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当电视里唱响主题曲时,我会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正襟危坐于电视前,眼睛眯成一条线,死死地盯住电视,眼珠一动也不动,身体前倾,胸部挺直,两腿相叠,双手放于腿上,一动也不动,管它吃饭与睡觉,管它春夏与秋冬。懒羊羊被抓了,我的一颗心悬起来,吊到嗓子眼里;喜羊羊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也随之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我看电视时,妈妈喊,我是听不见的。傍晚,天黑了,妈妈煮好了饭菜,客厅里盈绕着饭菜的香味。她盛好饭,端上了桌,喊我吃饭,一连五遍,我愣是没听见她的话,没闻到饭菜的香,气得她把电视一关,我才醒悟过来,还抱怨她为什么关我电视?为此,妈妈跟我生气了几个小时,我才无所谓,即使她离开了家,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有电视这个知己就够了。
电视开演,我必须赶走爸妈,他们太喜欢在我耳边唠叨,声音大得惊人,不光影响我看电视的情绪,还害我听不清人物的声音。这绝对不行,不符合本公主的个性。爸妈要是不走,我也有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玩跳楼。爸妈急了,乖乖地离开客厅,把这几十平方全留给我,让我全身心、全方位、全过程地无忧看电视。
看电视前,我总要先上趟厕所,不管有没有尿,我都要进去一趟,把“这一急”给清空了,安安心心看电视。有时候,水喝多了,有了尿意,电视看到一半,我哪舍得丢下动画片,非得等到这一集放完,插播广告,才匆匆跑进卫生间,解决问题。有一次,我的尿实在太急,憋不住了,看着尿竟然像开闸后的水一样,直冲而出,整条裤子湿透了,地面上也成了一条河流。因为这个原因,爸爸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在我屁股上留下了几个手掌印。不过,我不后悔,电视看完了,这才是正道。至于裤子湿了,脏了,不是有妈妈洗吗?
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最近,我的眼睛似乎出了点问题,看东西有些模糊,特别是远处的东西,隔了七八米,就看不清了。以前,眼睛那一个好,老远见人就一清二楚;现在不行了,在教室里,我坐在第四排,老师在黑板上板书,我要把眼睛瞪得老圆,眼珠都要蹦出来,也压根辨不出一个字。妈妈有些心急,带我到眼镜店里一测,哇,吓我一跳,整整五百度近视。医生躲着我,悄悄地对妈妈说:“你这孩子,要少看点电视,不然眼睛会瞎的。”切,我才不信,他们都是庸医,想骗妈妈的钱。从眼镜店回来,我的鼻子上架着一幅高度近视眼镜,别说,有点帅气有点酷,走在街上,回头率挺高。叔叔阿姨看见我,总要摸摸我的头:“这孩子,真爱读书,这么小,眼睛就这样了。”听了他们的话,我的心里喜滋滋的,像是喝了蜜一样。只是我看爸妈,一脸的愁眉不展,额头上的皱纹像刀割一样,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真弄不懂他们,叔叔阿姨表扬我了,他们还不高兴?
还有,我的成绩也直线下降,像从天空中坠落的飞机,“嗖嗖”几下就见底了。在幼儿园时,语文数学都是鲜红的“100”。现在,总分栏里都是显眼的七十多分。老师报分数时,我的名字总在最后几个。我上台领试卷,老师也要意味深长地看我几眼,真不明白里面的含义。大人都爱故弄玄虚,有话直说,还玩迂回,绕圈子,当我三岁小孩。同学们也笑话我是傻蛋,我才不在乎,早听人说过,成功的道路千万条,光读书的都是书呆子,我才不做这样的“小逗比”。
这不,又是一个星期六,全校学生大解放。爸妈不在家,出去上班了,家成了朕的江山,电视成了我的宠妃,我拥抱着电视,坐在跟前,把眼睛紧紧贴着屏幕,距离不过两三厘米,画面一清二楚,真是爽到了极致!
蚊子求养记
暑假来了,你们知道吗?听说隔壁的方舟要养5只蚊子,这个消息传出,立刻引爆了蚊子国!这方舟是何许人物,那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短发,可爱天真,浑身上下都透着血液的甜美,正是蚊子的巨大盛宴。
我蚊子乐乐一天到晚十分苦恼,老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寻找猎物,找到了,还要担惊受怕,害怕猎物一个巴掌下来,我就命丧黄泉。即使小心翼翼,也难免遇到危险,“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万一,万一……我不敢往下想。现在,有这好机会,有免费的食物大餐,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多好。我自然要去试试,如果被选上,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要去了。我吹起小喇叭,唱着快乐的歌谣,使命扇动双翅,恨不得踩上风火轮,骑着千里马,或者干脆来个筋斗云,马上到她家。
到了她房间。哇,今日来的蚊子真多,只见黑压压一片,像朵飘浮在天空中的乌云。我飞在后面,只能看见前面蚊子的后脑勺!大家嗡嗡嗡地叫着,议论着:“肯定是我。”“为什么是你,我才是最帅的。”“哼,看我玉树临风,简直是潘安再世,方舟一定选我。”……对于他们的纷争,我不愿理会。我仰起头,缩紧身子,只想挤进去,占个好位置,多点机会被选中。
透过黑压压的蚊子阵,我隐约看见方舟忽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大惊失色,脸都走了样:“啊!这么多蚊子,虽然我是想养,我是放出了风声,但也不至于来这么多,这都要把我吓死了。不行,不行,得消灭几个。”她眼睛瞪得铜铃大小,嘴张得可以吞下个鸡蛋。有蚊子迎了上去,方舟拿起电蚊拍一通乱挥,几十只蚊子纷纷坠下。唉,这些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家伙,不但没被包养,还丢了性命,真是可惜了。
方舟那么一挥,许多蚊子怕了,摸不着这位小女孩的脾气,赶紧溜之大吉。乌云一下子散了,好像见到了太阳那样。我呢,终于挤到了前面。虽说死了那么多同辈,但我信心十足,毕竟哪个将军不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接着,方舟抓起捕蚊网抓蚊子。只见她利索地跳下床,盯着面前的一只蚊子,蹑手蹑脚地走近,两脚叉开,捏了捏手柄,一下子向他挥去。第一位幸运儿产生!她用了同样的方法抓了四只。哈,我就是四只当中之一。够幸运吧,够厉害吧!这都是我抓住的机会,这都是我拼命往前挤的待遇。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蚊子的,对不起,朋友们,我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其它蚊子没有机会了,回去时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提不起任何精神,连“嗡嗡”声都没了。
我们来到了一个盒子里,黑咕隆咚的,怎么会?我还以为不是别墅就是闺房,现在怎么这样子。看来理想与现实还是有很大区分的。毕竟人类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蚊子也难逃脱这魔咒!
慢慢地,我们适应了黑暗,蚊子本就是黑夜中的王者,都带有感光功能。盒子里有什么,那是一只乌龟,难不成要我们喝乌龟血。说好的人血呢,说好的包养呢,现在只有乌龟。天啊,谁来救救我,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可又有谁听得见,方舟一脸春风得意,隔着纸箱在那嘿嘿直笑。
虽然不甘,但只能听天由命了。乌龟血虽然不好喝,但总比没有的好。谁知,乌龟一见到我们蚊子,立刻缩进壳里。我们根本咬不穿它的壳,只能等他出来觅食时,才偷偷叮上一两口,可哪吃得饱呢?同时,乌龟也不轻易让我们叮,会发动攻击,会张开大嘴来咬,我们五个中就有缺胳膊少腿的,“哎哟,哎哟”直喊痛,真可怜。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我们全都萎靡不振了,毫无血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身没有了任何力气。
唉,要是有后悔药,要是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来求什么包养。当初,真是吃错了药,晕了头,才这么干的。现在我终于明白: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命运被别人控制,最可悲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