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见槐花香
“你学过物理吗?你知道摩擦起电吗?”县教育局副局长白乐天用手抚弄着冯槐花白嫩嫩、软绵绵、喧腾腾的两个肉馒头,他把嘴凑在冯槐花的耳旁轻轻地说道。
嗅着冯槐花的体香,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了她的耳垂,并且充满挑逗意味地朝着冯槐花的脖子梗吹气儿。
冯槐花“咯咯”娇笑不止,她浑身抖动,嘴里叫着:“白哥、白哥,痒,痒,别吹了,痒死我了!”
正当白乐天与冯槐花准备进行更深层次交流,企图用科学与行为去验证摩擦是否可以产生电流的时候,“咣当”一声房门被突然踹开,浓郁的槐花香气涌进屋子里,熏得人昏昏欲睡。
白乐天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吓得脑袋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所措,他只恍惚觉得一堵肉山迎面压来,随着两声清脆的耳光,他感到左面颊上火辣辣地痛楚传来,他的头脑之中犹如灌进一股清冷的风,他才逐渐冷静了自己,并且开始思考,继尔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他的妻子张怀玉像一堵肉山一样站在床前,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狰狞而可怕。她进门后先是迅捷地打了白乐天两个响亮的耳光,随后一把揪住冯槐花的头发,她敏捷的身手与她肥胖的身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简直使人难以置信,她张开她的血盆大嘴,唾沫星子横飞:“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我挠烂你的臭脸。”
冯槐花满脸惊恐的神情,她娇小的身子如同在风雨之中飘摇的槐树枝头。
白乐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冰冷的岳父,这个教育届鼎鼎大名的教授,现任省教育厅副厅长的张上人张副厅长。
岳父的眼神如锥子般扎在白乐天赤裸的身上,流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极度失望的复杂情感。
“住手!”张上人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凛然有威。
张怀玉停止了继续殴打的动作,她用手掩面哭着跑向张上人。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哇!白乐天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个薄情寡义的陈世美……”
“白乐天,你自己决定,是跟怀玉还是跟这个女人。”张副厅长说道。
白乐天望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这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女人,自结婚到现在,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地厌恶她,只是在心头压抑着自己,跟她说话,不由自主有一种食物下坠,肛门收紧,想要屙屎的感觉,她狰狞的嘴脸在自己的眼中如同一堆蛆虫蠕动着的粪便,令人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选择冯槐花!”他遵从自己内心,仿佛有种解脱的轻松感。
“好,好,小子,有种!”
白乐天感到脸上挂起了粘腻的唾液,他知道那是张怀玉吐在了自己的脸上。
白乐天站在田间地头上,他回忆着往事,他觉得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人生本来就没有后悔药。
那件事情三天之后,他就收到了单位的辞退信,因为自己贪图一时的欢愉,他终结了自己的仕途。
他撕掉辞退信,心中默念着:“我不后悔,不后悔,至少我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我拥有了真爱,我还有我的槐花。”
可是,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冯槐花,那摸着冯槐花白嫩嫩、软绵绵、喧腾腾的两个肉馒头的快乐时光竟然成为了他人生之中短暂的美好回忆。
人慌无智,狗急跳墙!无情的现实击溃了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离开自己的老丈人,自己原来什么也不是。
白乐天头顶草帽,肩扛锄头,他站在田间地头,望着远处一片绿油油的麦子地。
他的行为成为了老百姓茶余饭后闲谈的笑资,人们不仅没有同情他,反而把他当成了笑柄。
在脱贫攻坚战中,白乐天自然而然被划为了贫困户,他做为县教育局承包的精准扶贫对象,教育局的一位科长追到他的地头上:“老领导,您种地一年收入有两万块吧!”
“你血口喷脓,你两亩地一年能收入两万块吗?你当老百姓都富得流油了吗?”
“做为贫困对象承包人,你脱不了贫,就是我的失职呀,以前老领导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呢?我有个法子,可以让您迅速脱贫致富奔小康!”
“啥法子?”白乐天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紧握锄头,做着锄地前的热身准备。
“您可以生病啊!”
“生什么病?我没有病!”
“唉!老领导,您也是在单位工作多年的人了,如今因病脱贫的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就拿咱村儿来说,东头儿老张,西头儿老李,南头儿老赵……太多了,他们都是因病脱贫的典型。”
“怎么个因病脱贫?我只听说过因病返贫,从来没有听到过因病脱贫,难不成生场大病就脱贫致富奔小康了?”
“老领导,不由您不信,现在呢,国家对贫困人口的待遇空前优厚,并且是专项资金,大家对生病的事情已经是心照不宣了,只要您生病,您可以享受免费治疗的待遇,并且每天可以领取额外补助一百元人民币,再加上陪护一百元,一天就可以领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只要您住上个一年半载,管吃管喝管住,还可以白拿几万块,何愁不能脱贫呢,直接就可以达到小康水平了。”
“可是我没病,他们给我乱治,把我治死咋办?”
“给您输上几瓶儿葡萄糖,有助于软化血管,强身又健体,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也盼望着您早点去呢!这样他们可以把药节约出来,呵呵,这道道儿,老领导,您懂,您懂,就不必让我废话了!呵呵!”
槐花开,槐花香,又是一年槐花盛放的时节!
推开医院的大门,迎接白乐天的是一群面带和蔼笑容的医生和护士,“元城钱氏精神病院”的招牌亮亮堂堂,金光闪闪。
“您有什么病?哪里不舒服?”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娇滴滴地问道。一股子浓郁的化妆品味道扑进白乐天的鼻子里,使他产生了一种反感的心理,他紧皱着眉头。
医生见他不说话,抄起笔在病历表上写下:类似神经病,疑似精神类疾病。
槐花开,槐花香,窗户被清洁人员打开,阳光照进来,槐花香气四处弥漫开来。
槐花的香气使他想起了冯槐花,白乐天朝窗外望去,槐树枝头洁白的槐花盛放,古老的槐树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他朝思暮也想的冯槐花,她背靠着槐树正冲着他傻傻天真地笑着。
“槐花,槐花,我想你!”白乐天大叫着跳了起来,冲向了屋外的槐树。
“拦住他,拦住他,患者精神病发作了!”那个女医生大叫着。
从斜刺里冲出几个医生和护士,他们把白乐天按倒在地,然后给他注射了一支镇静剂。
槐花开,槐花香,冯槐花乐得哈哈笑,她拍着巴掌笑着看着被按倒在地的白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