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竹林下的等待(小说)
总纲:金银花盛开之地,薷、无言、殇曾、培豆、梓桑都是儿时的伙伴。该文始写于2011年9月30日晚,写完草稿后没整理,高考后在家无事,偶然想起,在2012年9月3日晚整理完。
风不见,笛吹响。
林中竹,水边薷。
垂溪边,等待谁?
蒲公英,漫天飞。
只将那,碾成梦。
——2012年9月3日午
一
学校,家里是两个点。起点,终点;终点,起点。我们只是在这两点的连线上往返、停留,不知道是开始还是结束。
“滴、滴……”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宣布了这安静、短暂的夜的结束。隐逸习惯性地关闭闹钟,仍然睡着,在等待着。“滴、滴……”手表像忠实的敲钟人,准确地敲响那一面一生守卫的钟。隐逸惊醒,似在梦中穿好衣服,下楼,跟外婆打声招呼,刷牙……便推出车去上晨读。
是快乐还是忧伤?今天发月考的试卷,隐逸明白这又是一次的打击。每一次考试后,隐逸都责备自己如此得不小心,没有好好地去学习。而每一天,他却早早地来到学校,做那永不能做完的题目,但成绩却每况日下。他却好像不知疲惫一样,在日记上写道:“弦绷的越紧,则箭射得更远。”但如果弦断了呢?还好,明天是中秋节,从今天下午开始放3天假。隐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课大部分时间发愣,偶尔看看黑板,课间照例睡觉。终于熬完了四节课。冲回外婆家收拾回家的行李。虽然家里只有奶奶爷爷在,但每一次放假,隐逸却要回到那被树与泥土包围的地方。在外婆家拿出魔方……可惜照相机还在姐姐那。不管了,带些东西便于梓桑一起回到金银花盛开之地。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一回到家,隐逸便冲着厨房大叫,不知什么时候,金银花的一片叶子已悄然落下。接下便是奶奶的一阵唠叨:“放几天假?早就知道你会回来,那些吃的都放在桌子上,都是姑姑们买来的。”隐逸一手拿着香蕉一边问:“她们明天不来吗?”
“她们今早来了,明天她们在各自的家呀。”“也是”隐逸想:“没有一个人来,更好,一个人在爷爷奶奶家更好,没人来打扰。”“在各自的家”隐逸听起来只觉得有些心痛,父母呢?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他们会想我吗?
在隐逸还在上小学时,隐逸的父母便带着他四处漂泊。白驹过隙,一切都仿佛在昨日。如今只留下他一人守着这幢空楼,而隐逸每次回来都同爷爷奶奶住在老屋里,他仅想找寻那份属于他自己的温暖。隐逸明白,为了生活,他们选择了离开家去做游子,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条件好些,他们长年不回家。隐逸定格在曾经种植的金银花上,现在它们已满满爬满一墙了,但墙外柳树的倩影已经消失了。没办法,奶奶是个忠实的封建迷信者,不知听谁说柳树会招来妖怪,便趁我在学校时叫人砍掉了,换了一棵小石榴树。勉强吧,院子内的桃子树总比自己种的仙人掌、仙人虫、仙人棒、太阳花……强些吧。至少在成熟的季节,还能让自己饱食一顿。但事实上,隐逸更关注的是曾经柳树下埋着的什么东西。培豆(隐逸一网友)曾对隐逸说他在柳树下埋过一个东西。隐逸挖过,但很快他便不挖了。他想:“就让它一直埋在那吧,又何必管它是什么,保持着一种神秘感至少好有丝憧憬。”培豆来的时候,隐逸还在他父母那度暑假。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隐逸都会去他父母那。当度过这愉快、踏实的日子,然后又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走着。隐逸知道培豆不是来找他的,殇曾(隐逸的姐姐)才是他要找的人。隐逸与培豆成为网友是在初中时,无意间,隐逸看到了培豆发给殇曾的一些短信。他深深为培豆的文采折服,培豆的天马行空,给隐逸以美的遐想。
长衫朗:
一身冢衣,一副臭皮囊,一撒人间露。倾世闲游于蓝鱼鸣的轮与回的轮回间,轻舞于红鲤啼的回于轮的回轮里……
于是隐逸便心潮澎湃,叫殇曾给培豆的QQ号、地址。于是他和培豆也就成为了网友。他在初三时给培豆写了一封信,说愿和他成为朋友。培豆也回复了一封信。只因为他是学平面设计的吗?他只在一张卡上画了一条鱼,一张被鱼冲破的网。是什么意思?隐逸在猜测。难道培豆就是那条鱼?想去做那条冲破了网的鱼吗?后来隐逸发现他的网名就是一条鱼的图案。培豆说他喜欢钓鱼,若有空闲的时间他便去钓鱼,他以“夕阳下的垂钓者”自称。或许那条鱼本来便是他,他极力的想冲破社会、世俗的那的那张张巨大、无形的网,去寻求那属于自己的自由。
隐逸这次回家带回了日记,只为一个人,一个他自认为的知己--墨薷。在暑假时,墨薷去了她父母那--浙江,就像隐逸一样,这或许隐逸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况且还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从幼儿园到初中,隐逸一直就与她同班,高中同一所学校,隐逸视墨薷为自己的知己。而在一次的聊天中,她竟说:“好久不见,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共同的言语,彼此都无言了。”隐逸生气的写道:“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还要废话吗?”
到底是还是不是?连隐逸自己都不清楚。他一直觉得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他,他一直感觉到孤独,忧郁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微笑。或许他自己已忘记微笑是什么样子吧,亦或许他本就不应该去奢求得到别人的关怀。人往往这样,自己心中越急切的想得到什么,则就越得不到。或许真的太孤独了,隐逸此时只想能拥有一个知己亦或一个真正的朋友能陪他在这孤独的路上走下去。多年的苦寻,他终究明白,自己苦寻的那根竹(知己)便是自己,原来自己才是苦苦寻找的知己。的确,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倘若生活中真的存在一位知己岂不是更好吗?
他回答墨薷说:“因为你不了解我,我们彼此都不了解。”
随后真的是长长的无言了,隐逸也只有在游戏里发泄着他的不悦。
放假到的第一天早晨,天灰蒙蒙的。隐逸一身蓝装--蓝色短衣、蓝色中裤。再踏着蓝色的自行车带上日记向墨薷的外婆家驶去。
隐逸看见墨薷的外婆在井边洗菜。便问到:“外婆,墨薷呢?”
墨薷出来了,绿色的上衣,绿色的裙子,和竹子的颜色一样,但她是竹吗?隐逸也一无所知。隐逸一怔,握紧了日记,她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知己呢?真的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隐逸不相信!能让隐逸感动且能让隐逸视为知己的也仅仅是她。初一时,墨薷就坐在他的前面。墨薷总好像要跟他讲话。但隐逸总是对她不理不睬。即使前后桌了好久,隐逸都没有在乎过她。
在一次开运动会的时候。不巧的是,第二天下了大雨,而墨薷没有去学校。更不幸的是:那天又上了新课。隔天,墨薷便请教昨日所教的新内容。隐逸正在想着那所谓的“知己”,却不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嫌着烦时,便生气地对墨薷说:“谁叫你昨天不来啊!”当有些失去了,或许才知道曾经能够拥有是多幸福。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班主任将她调到前面去了。而那时隐逸的心便起伏着,好像被挖空般样的疼痛。那天是3月12日,隐逸将墨薷调位的那天称为“友谊日”。还有一次,墨薷向隐逸借化学资料,而刚好隐逸将它借给了王雅琪。墨薷撇着嘴说:“真是重色轻友。”隐逸知道那仅仅是一句玩笑话,但他非常高兴,因为他听道了朋友二字,终于有人跟他说ta是他的朋友了!于是隐逸便把墨薷看作是知己。人生真的很容易满足,当知己所盼的东西悄然而至时,便会飘飘然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然而所以的人都这样认为吗?
“进来吧,别那傻站。”墨薷微笑着。
隐逸拿着日记,递给墨薷:“我的日记。”蒲公英的封面。不知道为什么,隐逸总期待着一次没有尽头的旅行。他总是在日记里写道:“我想乘着蒲公英,去漂泊,旅行去吧。一个人默默的独行,没有烦恼,没有忧伤,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墨薷微笑着接过。隐逸笑着说:“你外婆家这么多人,这日记只有你一人可以看,可不许让别人看哦。”“知道啦。”墨薷转身进入她的房间将日记放好。隐逸则站在墨薷外婆家后面,望着一座山的远处。那是一片竹林,摇曳着,它们在嬉戏吗?
墨薷出来了,他们便聊了起来。隐逸与别人说话时,总喜欢低着头,或看着别处,亦或突然看着别人发呆。下雨了,墨薷交叉着双手。
“冷吗?”隐逸向墨薷眨了眨眼,又将头偏向那片竹林。“雨洗涓涓净,风吹细细香。”隐逸看着那片竹林出神。不管是冷还是不冷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
隐逸看了看墨薷,又低下头去。他真想拥抱着她,给她以温暖。真的朋友,不就是在对方感觉到寒冷时,给予ta以温暖吗?
“对了,你喜欢什么?或有什么打算?”隐逸的声音小声到了极点。
“我喜欢大海,迎着海风,在沙滩上奔跑,留下浅浅的脚印,我喜欢像海一样的颜色。不过现在只有拼高考喽!”墨薷伸伸懒腰。
隐逸看着自己的一身蓝,想着自己也喜欢大海,还有森林、及大自然的一切事物。
“你呢?”
“一样吧。”隐逸心里明白,自己早已没有丝毫对学习兴趣了,那根紧绷的弦终究还是断了。而现在总想着蒲公英的梦,是在逃避吗?
“明天,去班主任那吗?”墨薷问。
“当然去,去那干嘛?”
“我堂弟叫我帮他转团员,他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况且我也很久没有再见到他了,再带上你的仙人掌一起去吧。”
“好。”隐逸总是那样,不管初中的同学举行聚会还是组织活动,他总是会去的。
“咚,咚……”红木老座钟发出沉闷的声响,似在催人走。雨也停了,一个早上就这样悄然而过。
“明天,你来找我哦。”隐逸又看了看墨薷。
“我没去过你家诶。”
“很好找,你只要看见围墙上爬满了金银花,那便是我家,记得来哦。”
隐逸、墨薷一起走出前门。
“我去拿纸帮你擦坐垫。”
隐逸踏上车便走。习惯性的回头看看,便加速着走了。“为什么不让她……”隐逸有点后悔,但心情依旧很好。
下午,天放晴,阳光透着湿润的空气折射出绚丽。隐逸喜欢坐在老屋里做作业。而自己的房间好久没去了,也没必要了。新房只一个人住,而老屋却藏有爷爷奶奶。而自己又是如此的恋旧,用照相机早已将老屋的每个角落都拍遍了,总想留住些什么。经历、拍下、记录、保存。隐逸曾在日记中写道:“一个字保留,一件事记录。我想保留着一切、尘封。待在某个落日余晖中,坐在藤椅上,焚香品茶。当回首往事时,在懵懂与成熟中,在忧伤与欢乐时,总是心潮起伏,笑的号角便冲向心中那一片平静的海,嘴角会笑弯。”
“隐逸、隐逸”这是薷的声音。
隐逸急忙跑出去,很惊喜薷来了。
“嗯,给你。”墨薷拔下耳塞,把她的搜学王给了隐逸。
“你今早不是说想听歌吗?”
隐逸接过。
“那,我走了。”墨薷转身就走。
隐逸看着墨薷逐渐消失的背影。戴上耳塞,是熟悉的旋律。暑假时,隐逸向墨薷询问有什么好听的歌。墨薷说汪苏珑的歌她都喜欢听。于是一个暑假他都在听着Slilence的歌。隐逸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便抄近路追上了墨薷,问:“这怎么关机呀?”墨薷指了指。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还要买些东西。”
“那我陪你一会儿?”
“还是不用了,这不适合你。”
隐逸笑了笑,跑回家,骑出车。回到原地(一商店),人已不在,只有耳塞里的音乐还在轻轻的跳动着。通往墨薷外婆家的路也不见她,“她去了哪?”隐逸疑惑着,归家。
“Hi,你去哪了?”殇曾突然冒出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隐逸有些兴奋。
“就刚才啊!”殇曾笑着说:“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今天特意请你吃牛排。”
“好啊!”隐逸看了看门口摩托车坐着一位男生。他是谁呀?殇曾说是她同学。
“那,我怎么回啊?”
“外婆家不是还有我的那辆自行车在吗?!明天你踩着它回就是喽。”
呵,也对。隐逸发现自己越来越傻了。
那个酒店是殇曾实习的酒店,殇曾学习的专业是酒店管理。伟业国际大酒店很安静,却很忙,殇曾也去帮忙了。隐逸在那朦胧迷人的灯光下安静的等着,他习惯着等着,又不那么甘心一直等下去。他打开电脑,登上QQ,在QQ音乐里加一些墨薷听的歌。无言在深圳开了一家宾馆,无言天天帮他登QQ,还帮他偷菜,农场、牧场50多级,可都是无言的功劳。隐逸打开无聊的聊天窗口,向无言发了个笑脸,说他现在和殇曾在一起,便关闭了。隐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关心、爱着无言,但每周六无言的来电却感到厌倦,或许就像什么音乐听得太多便也会厌烦吧!看着墨薷的灰色头像,隐逸打开了游戏,电脑却卡住了。靠,原来是培豆发了个窗口抖动。
“想卡死我呀!”
培豆发了个幸灾乐祸的魔法表情。
隐逸发了一个锤子和猪头给他,附加回六个字给他“锤打猪头,哈哈!”
“对了,你找到了工作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