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我盼新蒜再丰收(散文)

大蒜是蒜乡人的祈盼,每逢春天,我们就盼着新蒜快些丰收。
送蒜到了外地,常会被问老家是哪里的?我答邳州。怕他不知道邳州是哪里,忙又补充道,那是淮海战役的主战场。
那人就笑了,玩笑似地说道:讲话都带着冲劲儿,果然是大蒜之乡来的。用蒜乡代替了我们引以为傲的淮海战役主战场,可见我们蒜乡的名气之响。
小时候,大蒜的种植不成规模,在菜园里少种上一些,自家吃起来方便,基本上是属于自给自足的。春天时,干旱的气候多,缺了水的蒜苗耷拉着叶子,无精打彩地失去了活力,每隔几天就要浇水。没有抽水机,弯腰从深井里提水浇园是很累人的,想必这也给许多人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虽然劳累,种蒜给人的回报是很好的。从它长成蒜苗时就可以卖,价格也让人感到满意。到了四月份,大蒜又给人带来了另一番惊喜,蒜苔出来了,这是种蒜获得的副产物。春季正是缺钱花的时候,脱下冬装要换夏衣,把蒜苔拿到集镇上卖了,就换来了孩子们的夏衣与学习用品,蒜苔缓解了手头上的一时紧张。看到孩子满足地炫耀着新衣,高兴地蹦跳着,还有比这更开心的吗?
麦收之前,蒜头长大了,碧绿的叶子也黄了下去,这时也到了大蒜的收获季。把一头头大蒜辫起来,整齐地挂在屋檐下,无言地展示着劳动所得,心里是自豪的踏实。这种原始的贮蒜方式自远古传来,会过日子的农家人曾代代传承着。
屋檐下挂着大蒜,易让媒婆联想到这家里是不是还贮藏着很多粮食,能做媒婆的人,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她们善于见微知著。试想,家里没有余粮,谁还有心思去整齐地挂着大蒜?和这样人家结亲,子女还会受屈吗?挂着的大蒜,无意中就起到了好的宣传作用。
事实上也是这样,家有大蒜的人家是富足的。邳州在地理上偏向北方,在饮食上也是以面食为主。逢年过节时有吃水饺的习惯,不管大节小节都离不了水饺,过节不吃水饺,就感到这节过的没滋没味的。吃水饺时当然离不开大蒜,一盘简单的蒜泥,味道调的酸爽,那是吃水饺的最好搭裆。那些没有大蒜的人,临时抱佛脚地跑到邻家去借大蒜,常会被人看不起。
在农田里忙活时渴了,常会跑到菜园里摘条黄瓜,用手简单地擦擦,就咔嚓咔嚓地咬起来,讲究些的人还会用衣服擦一下,乡里人敢这样吃,那是对自家东西安全上的自信,当然这种吃法也带着些原始的生猛。自幼在乡村里长大,我也学会了这种生猛的吃法,每年鲜蒜下来时,常会买来很多。手拿鲜蒜,急匆匆赶回家里,简单地去掉外面的老皮,掰开里面的蒜瓣,连同嫩皮一起吃了,越嚼越辣,越辣越想吃,辣的让人吃上了瘾,直吃到满头冒汗才罢,一头完整的生蒜下肚了,幸福原是这么简单。常吃生蒜,感冒和高血压也吓得躲到了一边。
人活着,想吃饱是种本能,吃好、吃的精致是更高层次上的追求。你别笑话我,身上去不掉的黄土情结、对大蒜独有的偏爱,让我顾不上精致。我总觉得加工好的醋蒜、蒜干和大蒜胶囊等,不如生吃的好,生吃的味道来得更猛烈,让人迸发出内心里的血性,给人以痛快淋漓的舒畅,这也是大蒜的魅力所在。
能吃辣会当家,辣椒和大蒜都是辣的,吃起来是种自虐,却能赋予人顽强的个性。想那开国领袖毛泽东常食辣椒,老人家性子里有股顽强的倔劲,支撑着他创立了前无古人的事业。常食大蒜的家乡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大蒜提振着人的精气神,也赋予了向上的顽强个性,事业也能做的更红火。
今年的蒜苔下来了,根根鲜嫩而饱满,让人心里又有了份盼望。我也渴望着大蒜再丰收,让更多的人领略到它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