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一家药业公司的注册执业药师，这一天我陪着她去市疾控中心做体检。
　　 把执业单位任职证明、营业执照复印件、姓名、性别、年龄、照片等资料递到窗口后，工作人员把体检表格给了妻子。
　　 “体检费到哪里交呢，交多少？”妻子问。
　　 “职业性体检都已经免费了，不交钱。”大夫说。
　　 “现在的政府真好，过去体检每人是要收取80元的。”妻子一脸笑容。
　　 常规检查很快，大夫简单的问询后，签字走人。
　　 下一步是抽取血液化验肝功能，妻子见血就怕，闭着眼将胳膊伸给了大夫。
　　 “大夫，大夫，给我做个血液检查，要多少钱都行！”突然，一个高个子壮汉跑进了验血室。
　　 “您好，请先去服务台登记。”医生说话很和气。
　　 “登什么记，化验一下血液，看看是不是染上了艾滋病，这几天头昏眼花很难受。”大个子男人说话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你最近，对自己……”年轻的女大夫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怎么做，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就是，就是，做那个的时候，女朋友把我的嘴唇咬破了，我担心染上艾滋病……”
　　 “你不知道女朋友有病吗？”女大夫显然涉世不深。
　　 “你他妈别刨根问底。说吧，来个痛快的，给你一万元，做还是不做？”大个男人忽然变得不耐烦了，高声喊了起来。
　　 听到嚷嚷声，一位看似领导的人走了过来。
　　 “请您别激动，我们这里只是检查血常规，不能对艾滋病作出诊断，请您寻找专业机构去做HIV抗原检查，好吗？”领导耐心地做着解答。
　　 “什么鸟的疾控中心，艾滋病就不用控制吗？”大个子男人气汹汹地走了。周围的人把路让得宽宽的，生怕被他呼出的气传染了自己。
　　 年轻的女大夫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心不在焉，一不小心从妻子臂膀上抽出了太多的血，溢出了玻璃管的外面。她急忙边拿纸巾擦拭，边说着对不起。
　　 最后一项是X光透视，我在前面走，妻子用棉球压着抽血的地方，气哼哼地跟在后面，本来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被女大夫搅坏了。
　　 “愣什么愣，进去检查啊。”我刚把体检表放到桌子上，做透视的医生就催开了。
　　 我被推进了黑咕隆咚的屋子里，听到医生在外面喊：“挺胸，呼气，好了。”
　　 “你怎么进去了？是给我体检啊！”走出了透视室的我听到了妻子的质问。
　　 “下一个，进。把你的表拿走，指标正常。”医生又催着让我们离开。
　　 妻子想要说什么，我一把拉着她离开了。
　　 妻子把所有医生都签字盖章的体检表送回了服务台。
　　 “下周一过来拿结果。”工作人员对我们说。
　　 我和妻子四目相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