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平淡的幸福(随笔)
他们不习惯直呼彼此“老公、老婆”,他叫她“我家先生”,她叫他“我家掌柜的”。刚认识那会儿,彼此称呼“名”,生气了就直呼“姓名”,带上一个“姓”,让对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
他爱看电视,她也爱看电视,晚饭后,悄悄地坐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她喜欢蹲在沙发里缩成一只猫,舒舒服服地看着电视,他一直像个学生规矩地坐在老岳父30年前坐过的牛皮马扎,还有靠背,马扎的位置不曾挪动过,和它的男主人一样执著。看到动情处,他总是先哭,她总是偷偷看看他,他若哭了,她就会放开了眼门,畅快地一起哭,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看到热闹处,他们像个孩子一样简单地放声大笑,炫炫了的感觉,心情很清朗,不在乎干扰到外物。
他不喝酒,不抽烟,他爱吃零食、水果、坚果,他爱吃她做的精到的面条,为了每晚给他做两碗手擀面条,她左右手各有一个大米颗粒大小的“茧蛋蛋”,他不知道的,她怕他说自己“娇气”。
他做事精益求精,一篇文章总是修改了又修改,仍然爬在电脑上修改,她吓唬他:“别修改了,已经是花了,小心改成了狗尾巴草。”他,听话,真的不修改了,也怕变了样子,记得一位铭友写过《成吉思汗陵》,说过删除文字挺心疼的。确实如此,写好的东西,删除几个字词真的无所谓,但是成段成段地删除,真有点不忍心。
他,不去街上理发,她为他理了20年的发,她,已经熟悉了那地盘,即使闭上眼睛也能为他理发。他特爱做家务活,很勤快,是个模范丈夫。
他,爱唠叨,她,学会装聋作哑,很多时候,他都是自言自语,自个说给自个听。
幸福是什么?就是他沏茶,她看书;幸福是什么?就是他唠叨,她听着;幸福是什么?就是她看书,他一个人翻牌贝贝;幸福是什么?就是他说啥,她像跟屁虫一样夫唱妇随,但是还要挨他的骂,她装作没有听见;幸福是什么?就是5:20的闹钟一响,他起床了,让她再睡一会儿;幸福是什么?就是骂她过马路要小心点;幸福是什么?就是劝她早睡,骂她连被子都盖不严的……
幸福原来在平淡无味的骂声里,幸福就是,她在,他一直唠叨个不停,有一天他唠叨少了,还有点不习惯,习惯了的习惯,就是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