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一觉醒来，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侧头看向窗外，笑了笑，翻了个身，又想睡去。刚闭上双目，感觉身下鼓胀，忽地坐起身子，趿拉着鞋子，拉开房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外冲去。
　　 此时，天空上挂一帘弯月，显得那么的孤寂。放眼眺望，天上地下，朦朦胧胧，仿如挂一床薄纱。操场上，只见树叶四处旋转，却又难见真容，耳边只闻“沙沙沙”的爆响声。
　　 李老师也没去厕所，就站在走廊上，抽出小弟，畅快地倾泄。
　　 这也是乡村教师的一点小陋习。
　　 李老师耸了耸双肩，收回小弟，一身轻松地转身回了宿舍。刚关上门，脸上竟有了惊悚，快走几步，冷声问道：“你，你，你几时搞得像鬼样？不声不响就钻出来了？”
　　 原来，进来的是同宿舍的施老师。桌上的台灯，正散发出一团昏黄。
　　 施老师却并未回答，只是双手托腮，瞪大双眼，凝视着那团昏黄。
　　 李老师见了，却也没走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施老师的对面，睁大双目，莫名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见施老师仍是一副不理不睬，李老师起身，走回自己的床边，掏出烟盒，打火机，随手披上一件衬衫，又走了回来，递上一支烟，点燃，又催问道，“去时，喜笑颜开，怎么这才小半夜，又这样了？”
　　 原来，吃过夜饭，施老师请了假，去会了小情人。说是今夜要去小情人家去见父母。
　　 施老师点燃烟，吐出烟雾，神情落寞地道：“吹了！”
　　 “啊？为什么呀？”李老师跳起来问道。身上的衬衫也随之滑落了下来。
　　 施老师擦了把眼，凄苦地一笑，回答道：“说我太黑了。”
　　 其实，施老师并不黑，是城里人钦羡的麦肤色。只是乡村人不识货罢了。
　　 李老师又是转圈，又是拍椅子，大声叫屈道：“这，这，这不是刁难人吗？”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传出老远老远。
　　 过了会儿，李老师又问：“你对象怎么说呢？”
　　 施老师叹口气，幽幽道：“只是看着我，殷殷地哭泣。”
　　 李老师听了，也跟着长叹一声，一屁股蹋坐在椅子上。
　　 室外，天上的弯月，却竟比以往明亮多了。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鸡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