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聚餐,美食中凸显吃货本色(随笔)
晚上,跟领导在一起吃一顿自制的家宴,聊聊工作,聊聊生活,倒也惬意有趣。
一桌子只有五个人,都是熟人,从而也就避免了拘束和紧张,这么一来,冰镇啤酒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饮品,既能解暑,又能畅怀,还能增进彼此之间的友谊。即使是我这般极少喝酒之人也要喝,而且还得是大口大口的喝,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其余四人瞪至头皮发麻,心中忐忑,好像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那样也忒不合群了吧。
水煮鱼片、炸鸡块、辣炒海螺、蒜泥茄子、拍黄瓜、煮花生、煮毛豆,还有几张烙饼当主食。菜称不上精致,但却味美量足,完全可以满足作为吃货的我的肠胃。
据了解,他们之所以准备这么多菜,正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们知道我算不上酒人,我不能像真正意义上的酒人那样在喝一大口酒之后,只夹那么一丁点菜。那可不是我该有的风格和个性,酒要大口喝,菜要大口吃,酒喝到饱,菜吃到饱,这才是真的我。他们怕我这“飓风筷子”三下五除二迅速把桌上的菜给扫光了,导致酒人手中只有酒而桌上却无菜的尴尬,这才特意多准备些。
一碗酒,一口菜,一段闲谈,天南海北,古往今来,世间万物,随口抒怀,也不枉这酒,这菜,这情,还有那同样必不可少的苦了嗓子,但却可以滋润心灵的香烟。简单的搭配,极为合理,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诚然是好。
关于工作,属实没什么可聊的,毕竟我们哥几个都是制度里的低等人,只管听从命令就是了。苦也好,累也好,气也好,怨也好,两三瓶冰镇啤酒下肚,也便冷静下来了,从而也明白了一个更为深刻的道理——我们并没有给领导以薄面,并没有给制度以薄面,而是给钞票以天大的面子,要不是因为想要得到钞票,领导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我们尚有畅想和展望呢。没错,暑假眼瞅着就快到了,下个星期五,就正式放暑假了,再忍几天,好日子就来了。
暑假期间究竟算不算好日子,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对他们来说,肯定算,因为他们是真的放暑假了,虽说是借着孩子们的光,可毕竟是假期呀。而我,显然没这么幸运喽,暑假对我来说仅是相对轻松的守岗,不必整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或事或物,但岗,还是得守。可以肯定一点,比现阶段那是强太多啦。
烦心的工作在烟气缭绕的状态下被吹向远方,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也离开了我们的心房,再不去看,再不去想,再不去念,操心的事通通丢给上级领导们吧,我们这种人只希望安全上班,安全下班,到号开支,哪怕时常受些身体上的累,也比脑子像个电脑似的不停运转,转的直冒青烟,转的都快炸了强。
旧的话题终结了,新的话题产生了,作为中国人,聊起美食来,就跟巴西人聊足球,美国人聊篮球一样简单亲切。
我们哥几个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从炸鸡块聊到水煮鱼片,从蒜泥茄子聊到拍黄瓜,从辣炒海螺聊到花生毛豆。原本来自五湖四海的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每个人对于饮食的态度明显要比工作热烈多了。由于地域不同,饮食习惯也各不相同,我们几个总要对桌上的几样菜肴“品头论足”一番。
水煮鱼片里面辣椒放了多少,花椒放了多少,麻椒放了多少?是喜欢吃辣的,还是喜欢吃麻的,还是麻辣通吃的,还是微麻微辣的?蒜泥茄子里面的蒜泥要不要放酱油?拍黄瓜是喜欢吃咸口的,还是喜欢吃蒜泥的,还是喜欢吃芝麻酱的?辣炒海螺的海螺大点儿好,还是小点儿好?大的肉多,可是总有细小的沙粒。小的肉少,但却更容易入味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不亦乐乎地聊着,而我呢,则只管吃,边吃还边洗耳恭听。从他们的言谈中不难发现,敢情他们的口味真的很杂,带有明显的地域色彩。难怪常言说“家乡的味道才是最好、最美的味道,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食”,话是一点也不错,因为只有家乡的美食才最合口。
美食这东西其实跟文章有异曲同工的道理,谁也不敢振臂高呼喊出那么一个“最”字,无论最好,还是最棒,抑或最差。以至于他们的聊天渐渐激烈了起来,从平缓到急促,从慢条斯理到火药味甚浓,最终也只能是把手言和,顺带数道目光齐向我这边扫来,发现我面前桌子上的鱼刺、海螺壳、花生皮、毛豆皮都快堆成山了。
如此一来,他们把彼此间的怒气全都撒在我身上了,别看没有向我挥拳、飞腿,可讲出来的话显然比挥拳、飞腿还要厉害,如刀似剑,仿佛企图取下我的性命似的。
“喂,你小子可真他妈的不地道!”、“可不嘛,不该你聊天的时候,你什么都聊。该你聊天的时候,你可倒好,连屁都不放一个,就知道吃!”、“幸亏今天准备得足,要不然的话,我们哥几个就剩下对着酒瓶干吹啦!”、“不应该呀,我说小鹤,你可是话痨啊,而且还是个十足十的吃货,哥几个讲了半天的美食,你也不发表两句感慨?”
我从纸巾盒里抽出两三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笑嘻嘻地说:“息怒,各位息怒啊。我这个人呢,不错,是话痨,但是当面对美食的时候,我却很少说话,只管吃。至于吃货吗,我承认我是彻头彻尾的吃货,但是呢,我这个吃货跟你们比起来可就平民化、普通化喽,我属于最低等的吃货,什么都吃,什么都行,没什么忌口的,除了肥肉,我最讨厌的就是整块整块的肥肉,其它无论什么,全行。所以呢,你们随意聊,我又插不上嘴,只能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一边听你们畅所欲言啦。”
哥几个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齐刷刷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有的称我是“头子”,有的赞我很“牛逼”,有的夸我贼“聪明”,有的讲我忒“够格”。
想想,无论语意是褒或贬,我全然不在乎,因为我的确蛮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