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恋】今夏的雨(外二首)
一日日,一夜夜,连续
倾盆而泻的雨水
在本是雨季的仲夏,也
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湿漉漉的心,已无处安眠
雨小是福,雨大则是灾
雨水过猛,江湖也会被沦陷
河水漫延,平川汪洋
像欲念决堤,无可收拾
终究会酿成国之殇,民之痛
这场雨,说与我有关
似乎太过牵强
可那一口一口呛着水喊救命的庄稼
分明就跟我同命相连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我们
都在这混沌的世界里,艰难地挣扎,喘息……
那具自诩坚硬的骨骼
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病毒所侵
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却一直坚持“流着泪也要奔跑”
咬紧牙关,颤栗着顶住
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就像被孤立在水中的一座座楼房
使尽浑身解数,顶住浪迹江湖的杂物冲撞
坚守屹立不倒
咆哮的洪水,像那些没有节制的流言蜚语
也像那些偷逃税款的星
汹涌壮大之势,让人
不寒而栗
欲念的洪流冲击着一道道防线
一股股细流汇集成汪洋
形成一时难以扭转的潮头
这浑浊与狼藉,让人
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辨不清是非黑白
那些漂浮的事物
随波逐流,已成大势
它们的命运,无法预测
又可想而知。就如此刻
躺在手术台上的我
凌乱而昏昏欲睡的大脑
已不再受自己掌控,也无力再惧怕什么
切盼大夫那锋利的手术刀
快速划破肌肤,取出体内的毒瘤
期望,待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恰是世界苏醒的清晨,叶尖滴露晶莹
花含笑,人依旧,一轮红日正东升
◎ 被赶走的星星
夜空暗淡,乌云压顶
没有星星闪烁,只有夜莺
一阵高过一阵地哀鸣
路旁列阵的大树,被风刮倒
疮痍的垣壁,早已被雨水冲刷、浸泡
就像那些磨砺半生的一张张脸孔
布满沧桑,颓丧和无奈
破败的墙体,抵挡不住时代的强风
在“建设”的号令中
被那些庞然大物,摧枯拉朽
化为一堆腐朽的尘土
任其碾压,踩踏
如今,星星的家园
不听犬吠,不闻鸡鸣
只有一片废墟在痛苦呻吟
和那些不明真相的蛐蛐
嘈杂着死一般的黑夜
炊烟的痕迹,残存在星星的脑际
成为一道永不消失的殇
◎ 生命的殇
生命,在最鼎盛的季节
却被一些杂乱的事物
撞闪了腰
是被七月流火的骄阳晒的
还是被这倾盆大雨淋的
似乎都不是,又似乎不无关系
说坚强,早已经不起任何的冲撞
说脆弱,又于心不甘
生命体征明明显示活跃
她只是一株孱弱的小草
已经是那样低调,甚至有些卑微
退避三舍,卷缩在僻静的角落
咀嚼生活的酸甜苦辣
舔舐流血的伤口
命运,还是不肯放过她
莫非,这是她在劫难逃
她在前生,或者今世
犯下了怎样的罪孽?
必须要割下体内的器官,做偿还
命运要如此惩罚,那就认吧
自此以后,只有拖着
残缺不全的躯体
面向生命的季节,合掌悔罪
用一颗布满伤疤的心
去修复和擦亮,锈蚀的灵魂
(2018.7.29.完稿于成都术后康复中)
清风惊梦卷珠帘,玫瑰飞芳香满园
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