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给阿惹妞的一封信(散文)
阿惹妞:
近来可好?姑父精神状态还好吧,姑妈身体也还好?有日子没见淼淼了,每天看你发的照片和视频,越发俏皮了,据你说为了坐摇摇车,都开口向陌生人索硬币了,想来煞是可爱!
上次来兰州,我从晏家坪带回了大学时落下的几本书,后来发现有一本《人间词话》应该是你的,是我误拿了,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转念一想,你绝不至于怪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我们常在一处读《人间词话》的缘故吧,以致于我下意识认为这就是我的书,足见其时你我关系之亲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有时竟然也很无奈地成你的了,不信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的书架上至今摆放着一本泰戈尔的诗集,那是我大学时送你的。某个周末,我照例从学校返回晏家坪,途经西站新华书店时买了三本书,其中一本就是泰戈尔的诗集,我是准备送给你的,另外两本是我买给自己的。回到家,当我捧着书告诉你,我要送你书时,你不由分说一并夺过三本书,连声称谢,并向姑妈炫耀:“新星哥哥送我的书……”不容我有丝毫分辩的机会。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强颜欢笑配合你演好这出戏喽!
除了泰戈尔的诗集,你的书架上还有两本特殊的书,一本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尽管作者是俄国人,但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本中英双语的译本,是有一年我托姑妈从武都带给你的,那时你好像刚上高中吧。后来我上了大学,第一次来到你家,看到你将那本书同其它许多没用的书摆在一起,落满了灰尘,我就知道你没把它当回事。所以,再看到这本书时,我并没有从书架上取下来翻看一眼,因为我知道它于你毫无意义,我也就没必要再去动它了。还有一本是钱钟书的《围城》,记得你十五岁那年来武都,一再跟我絮叨这本书如何如何的好,还说有机会我去兰州时借给我看。后来我每每想读这本书,但都没有读,因为我想读你借给我的,但你从来没有借过我。所以,当真正看到这本书时,我也没有去动它,我只是在想象你十几岁读这本书时的样子。
这是与你有关,与书有关的几桩趣事。近几年来,且不说别的东西了,单是书,你送过我《中国古代小说戏剧研究》《中外文艺家及名作辞典》《二〇一六年日知录》,还推荐过我一些其它的书。你是几乎从不让我花钱的,但不知为什么,你去年主动向我索要一本《人类简史》,我自然十分乐意,只是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破天荒地要我买给你。
这些年,你总不断鼓励我看书写作,也只有你,每次在我写一点东西的时候,都要给我泼一盆两盆三盆冷水,批评我写的东西缺乏深度,批评我的文字有造作之嫌,批评我不用心,但最后总不忘给我一些十分受益的建议。可惜我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总是吃喝玩乐,将大把光阴虚掷,实在深负你望。想起来,唯一对得起你的事也就是戒烟成功了,因为你一番语重心长的告诫,我已经戒烟两年零两个月,每当心烦意乱想抽烟的时候,我想想你,便不敢抽了。就像鲁迅先生每每想偷懒时看到藤野先生的相片一样,“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所不同的是鲁迅先生每到这时便“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我是永远不会再“点上一支烟”的了,但我要学先生的风骨。
夜深了,就到这里吧,祝你一切遂意!
猩猩哥哥
2018年4月17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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