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暖】信仰(外二首)
一、信仰
影子是人身的一条游蛇
梦温柔而来温柔而去
和黑夜融为一体
风抽走了渐淡的炊烟
苍天在上,烈酒贯于默念
冷血曲折的一副热肠
天老了,地荒了
你的窗口恍惚,云在打盹
身内还有河样的湍急
由远及近,遍访每一个日子
一些影子跟了进来
画蛇添足,多出了许多遐想
向一个方向推窗
看浮云一片一片返乡
一场雨打一个激灵,洗心一空
半壁山中,绿色点点滴滴
碎着很绚烂
一如山石展开幻想
而我内心还有不息的光焰
在魔鬼的躯体上若隐若现
日子的灰烬上
余火将漫上穹顶
余温尚存,来自肝腑
那是正旺着明火的信仰
二、慎独
天使在夜里卸下翅膀
就像一朵花叠好了枯荣
记忆里的石头,将危坐山崖
聆听山风,削平云水的高度
其实,将自己与万物隔开
借宁静一隅摸摸心脉
尘埃越来越远的时候
心灯会将隐失的东西找回
此时,所有杂念进出巢穴
春天很短也很长,草木
为自己过冬添柴
是为了安身立命,来年好好生长
自己与自己对峙,自我争战
生存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但因此,一只苍鹰会毁于绝壁
人性,借火在名利场上阵亡
挣扎。沉浮。得学会向水致敬
你涌来,我便退去
你退去,我便推出后浪
在尘世底层,草饮下的水很少
但自省其心,沉默而旺盛
三、隐忍
呵气如兰、竹叶虚心
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故人
我行走在瓦砾之上
古道、西风、瘦马,多是如草的过客
我这火中取粟的双手
早已受损,体无完肤
菩萨是一个喜欢清洗身心的人
让人隐忍,伏住脾性
而我是外套污秽不堪的人
从裂开的地方,还有铁骨的浓血
其实我是一个生锈了很久的人
暴风骤雨一样也不少
刀斧过后,盔甲从不屈服
但命运如虎
凶猛与日俱增
我和养虎的人相依为命
我每天都在沉思
养虎实为心腹大患
或者某一个清晨
饥饿来临
我被迫以身饲虎
——2018年8月8日乌海伏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