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日上午9点至11点，武陟县纪委和县文联联席在县文化馆召集几个写家开会，决定要在今年国庆节前出一本有关干部廉政教育的书籍，分工我撰写武陟县历代官员廉政故事。时间紧，任务重，我感到压力很大。回到家后我做了规划：东汉怀县（今武陟）令董宣4篇7868字，晋朝怀县令潘安15篇29882字，向秀5篇8440字，明朝何瑭3篇15487字，当代已经去世的前武陟县委书记巩连喜2篇4613字，赵银贵1篇1775字，张怀广2778字，共计70843字。我虽然已有初稿，但还得按照会议的规定做到每篇文章必须有文献根据，不能虚构，还得符合教材要求。我每篇文章还得查找文献资料，根据规定进行修改，等于再写一遍，工作量很大，急得我鼻嘴冒火，七窍生烟。
　　 我为了赶时间，就睡四个小时就干，干四个小时就睡，不分黑天白夜地坐在电脑桌前打字写稿，从不认识我的“牙疼”突然找到了我。我微微一笑，不屑一顾地说：“老子军人出身，重伤骨折都不怕疼！你小小的一颗牙齿能耐我何？”我打字不停，置之不理。这样过了两天，“牙疼”恼羞成怒，对我加倍闹腾。我才不得不重视“牙疼”这个死皮缠脸、赖着不走的“坏后生”。我发现这个“坏后生”就藏在我的右腮上排牙的最后边，就不客气地对它采取了紧急制裁措施，它一捣蛋我就咧开嘴吸口凉气，再不行了，我就含一口凉开水对它“水淹七军”，这样又对它顽强地抵抗了两天。我上网查到了很多的牙疼快速止疼法，一个一个都验证了一遍：用丁香籽捣碎敷到痛牙处；取丁香油酚或牙痛水，用棉签蘸药涂入龋洞内；掐按合谷穴止疼；用花椒1粒放置在痛牙处，咬紧，可马上止痛；切一片生姜咬在痛牙处也可以；用牙签挑取一点云南白药，然后加上开水一滴，调成糊状，再用牙签把它直接塞到牙疼的地方，一般3至5分钟后就能止住痛；将生的大蒜切成薄片，放在牙疼的疼点上，上下牙咬住，能保持一段时间不疼；用冷的毛巾敷在脸上那块牙疼的区域，这样可以迅速止疼；也可以用牙膏涂抹在蛀牙的地方，用不了几分钟，牙疼就会有明显的好转。我各种方法使尽了，也有临时效果，但都不持久。敌人顽固不退，我军仍在苦战，饭吃不香，觉睡不熟，搅得我心烦意乱，疼得我坐立不安。我能感觉到牙神经在疯狂地跳动着，好像牙里面有个电钻一直在钻腮帮子，右半张脸都会痛，扯着脑神经痛，太阳穴也抽抽地痛，痛得我什么也干不成。
　　 我到乡医院请求援军，内科医生说是熬夜上火，口腔发炎，给我开了“人工牛黄甲硝唑胶囊”、“阿莫西林胶囊”、“芬必得”、“英太青”，既消炎又止痛。我按照医嘱吃了三天，奋力打败了“牙疼”敌人的猖狂进攻。
　　 只有饱受过牙疼折磨的人才知道不牙疼的时光是多么地美好，才能感觉到牙不疼的每一秒钟都是“莺歌燕舞”的幸福生活。我欣喜若狂，赋诗一首，热烈庆贺这个伟大的胜利——
　　 牙疼源自坏后生，调皮捣蛋不消停。
　　 各种偏方都用遍，猖狂进攻不退兵。
　　 人工牛黄甲硝唑，止痛全靠英太青。
　　 阿莫西林来消炎，庆贺药物立大功。
　　 我的胜利喜悦还没有维持两天，“牙疼”这个死不甘心的顽敌就又卷土重来，在凌晨3点钟向我发动了突然袭击，把我从睡梦中打得落花流水、痛不欲生。我的病牙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有一挂鞭炮从牙缝经过右脸颊一直爆炸到大脑，也像点燃了炸药库，炸得我右脸发肿，脑袋跳疼，痛得我在床上连翻打滚,嗷嗷直叫。我觉得嘴里正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战，核武器被接连引爆，生灵灭绝，我也不能再活了，真想拿起我过去的手枪立即打爆我的头。我神志恍惚，找不见手枪，只好狠打自己的右脸盖过这钻心的剧痛。老伴被吓得哭了起来，我牙痛得也说不出话来，等不到天明，老伴就陪着我到市里的大医院去拜访牙科医生。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医疗环境中，医疗也成了一种牟取暴利的手段。有首民谣说：“远看医院像天堂，近看医院像银行，走进医院是牢房，倾家荡产没商量。”老伴为了对口袋里的人民币认真负责，就坚持要：“货比三家，避免上当”。
　　 在第一家的牙科里，一位青年医生的话吓得俺老伴毛骨悚然，他说：“牙痛不是病，疼起要人命，牙痛起来使人难以忍受，必须尽快治疗才行！龋病俗称虫牙、蛀牙，是细菌性疾病，可以继发牙髓炎和根尖周炎，甚至能引起牙槽骨和颌骨炎症。如不及时治疗，病变继续发展，形成龋洞，终至牙冠完全破坏消失，其发展的最终结果是经常造成牙根尖等部位的炎症，局部肿胀；若脓液和细菌被吸收，可引起败血症或菌血症，严重时可致人死亡。龋病特点是发病率高，分布广，是口腔主要的常见病，也是人类最普遍的疾病之一，世界卫生组织已将其与肿瘤和心血管疾病并列为人类三大重点防治疾病。您的牙齿持续疼痛，伴有脸部红肿，是牙周炎表现。牙龈出现自发阵痛，不能定位，睡觉时疼痛加剧，遇冷、热刺激能诱发疼痛，去除刺激疼痛仍持续一段时间，疼痛向耳颞部放射，表示牙髓有炎症，要对“烂神经”进行治疗，去除牙“烂神经”后，再作根管治疗。这个过程很长，先交3000元钱，住院治疗吧。”
　　 在第二家的牙科里，一位中年医生的话说得我心惊肉跳，他说：“对于您已形成了实质性缺损的牙齿，使用银汞合金充填术是目前应用最广泛且成效较好的方法，其基本过程可分为三步：先消炎祛肿；然后去除龋坏组织和失去支持的薄弱牙体组织，并按一定要求将窝洞制成合理的形态；最后以充填材料填充恢复其固有形态和功能。您住院治疗吧，到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心疼钱了，还是心疼人命吧！”
　　 在第三家的牙科里，一位著名医师对我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扣人心弦。他说：“对于这个腐败透顶的贪官污吏，连根拔掉，一劳永逸；小打小闹，无济于事；去旧换新，彻底革命！拔牙后镶一颗烤瓷牙，钛合金的1080元，金瓷的2100元，二氧化锆的4200元，要想吃嘛嘛香，就得让人民币为你这个人民竭诚服务。”
　　 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话才对，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老伴听说武陟县医院牙科有一位古主任廉洁行医，德艺双馨，就搀扶我乘车去找古主任。
　　 我们满怀希望来到了武陟县人民医院门诊楼的二楼牙科里，真不巧，古主任外出开会没有坐诊，我的心顿时掉到了冰窖里，老伴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老伴拉我就要离开的时候，一阵春风迎面而来，只见一位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的美丽仙子从天而降。
　　 她的胸前挂着口腔科医师张璐的牌卡，身穿白色紧身连衣裙大秀身材苗条，看模样不过二十三四岁，步履轻盈，仪态大方，在我眼前就像飘来了一朵美丽的白云。她清秀俊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的笑容，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甜甜的酒窝也在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动人。她白皙的皮肤，俊俏的脸蛋，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瀑布般的长发，构成了一幅天然的古典美女图。她是那样地美，美得就象一首抒情诗，全身充溢着纯情少女的天真浪漫和青春活泼的爽朗气息。她举止优雅、气质不凡，谈吐动听，善解人意，主动搀扶我躺到了牙椅上。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为我做了特别详细的口腔检查，真是一场艺术的享受。
　　 她检查完后，搀扶我坐到了椅子上，笑眯眯地对我说：“您有自发痛，持续痛，放射至右面部，能明确指出患牙，可看出裸露的牙神经，诊断为牙神经发炎，病牙牢固，大体完整，有恢复成健康牙齿的充分条件。你不能因为手指上害个小疮就把整条胳膊砍了去，千万不要轻易去拔牙！有些患者因为牙疼，希望医生立刻拔牙，但是很多情况下是不需要拔牙或者不能拔牙，因为再好的假牙也不如真牙使用起来舒适，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应该保留自己的牙齿。但是为什么有时候牙疼明明需要拔牙又不能拔牙呢？因为在牙疼时，牙齿及周围组织往往处于急性炎症期，这时候拔牙不仅麻醉效果较差，而且出血也会比平时严重，更有甚者会引起炎症物质扩散，带来全身性的感染。所以对于急性冠周炎和急性根尖周炎，医生往往先建议消炎后再做进一步治疗。你的病牙神经炎症不大，可以进行根管治疗。根管治疗是牙髓病和根尖周病的保存患牙最有效的治疗方法。根管治疗术的过程是医生用专用器械通过彻底去除感染的牙髓以及感染的牙本质和毒性分解产物，经过根管冲洗、消毒和严密填塞根管，隔绝细菌进入根管再感染，防止根尖周病变的发生和促进根尖周病的愈合。”
　　 我的老伴看她长得年轻，担心她的临床技术不够熟练，眼里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推说要等古主任来了再做。
　　 张璐医师看透了我老伴的心思，主动介绍自己是漯河医专毕业，1990年出生，虽说长得有些面嫩像个小姑娘，其实已经28岁了，多次到郑州、北京的大医院牙科进修，对于这样的小小手术，根本不在话下。若是考虑到来回跑腾花费太大，在乡下找个牙医挑断病牙神经也可以立见效果。
　　 我认为张璐医师还没有受到“金钱至上”的思想污染，诚实可信，医德高尚，就认定请她给我做病牙的治疗。
　　 我的老伴则说既然张璐医师给出了明确的诊断，又制定了手术方案，问题又是极小，乡下又能医治，为了不再来回折腾，我们就不麻烦张璐医师了。
　　 唉，我只好听了“家长”的话，跟着老伴回家了。
　　 我们冒着酷暑来到了小董村的大街上，看见了有一家“张永山牙科”。经过了解得知，张永山1979年出生，今年四十岁，1997年焦作卫校毕业，曾在焦作五官医院和洛阳、郑州的大医院牙科多次进修，个人开业已有16年，临床经验丰富，技艺已是不低。我们走进去一看，墙上挂满了锦旗，空调开放，凉爽如春，设备齐全，牙科综合治疗床和大医院的一个模样。他一头乌亮的短发，高高的个子，长得挺帅，四方脸上带着笑容，一笑起来就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鼻梁高挺，眉毛浓黑而整齐，眼睛炯炯有神。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使人觉得他豪爽又精明。
　　 张永山医生给我检查过以后，对我的“家长”伸出了一个巴掌。
　　 我的“家长”惊呼：“五千？”
　　 张永山摇了摇手。
　　 “五百？”我的“家长”放下心来。
　　 张永山还是摇手。
　　 “五块？”我的“家长”喜形于色。
　　 张永山一锤定音：“五十元包治包好。愿治就治，不愿治拉倒。”
　　 我激动得连声回答，愿治愿治，赶紧掏出了一张50元的绿票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没有五分钟，治疗结束。张永山医生向我交待了以后预防牙疼的注意事项，再三叮嘱我一天早晚两刷牙，吃过东西就漱口，防患于未然，真正做到口腔的卫生保健日常化。
　　 我回到家中，当天夜里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第二天就完全不疼了。
　　 牙疼不是病，一治就显灵，吃香睡得好，浑身都轻松。我要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就又投入到了夜以继日的写稿打字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