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钱
常言说:钱到他人手,不算自己有。这话一点不假。
儿子毕业后,说是房价飞涨,即将奔上一万,于是我也有点慌神,首付百分之三十买个九十几平左右,大概能支付二十五万上下。于是我下定了购买的决心,手头上七八万,恬着脸借十数万就能搞定。弟兄姊妹亲戚就帮忙打凑了将近一半以上,因而,非常棘手的问题眨眼之间就迎刃而解了。其中我们村子有一个姓窦的亲朋,他平常都是一个人生活,孩子们在外地打工,挣的钱一般都用于家里的修造房屋和外面四五个人的消费:夫妻双方、孩子、看管孩子的母亲、最是上幼儿园的孙女一年花费就得两三万。
他一个人蹲在老家,一是用孩子们寄过来的钱负责修造,二是看门、经管牲口、耕种庄稼。他自己从不花费孩子的一分钱:草驴下个驹驹,种几亩油菜,喂几只鸡和一半头猪,有时还在草驴身后领一两个羊羔,一年下来收入六七千最多七八千。除了自己的生活之外还给孩子帮凑着修建房子。
他在孩子结婚期间向我曾经借用了五千元,我知道他的困难:一是上正时月的他没处来钱,二是他也有时给我负责打扫和看护院子,三是五黄六月还能过来帮点小忙。所以,我并没有向他张口讨要的意思。但他听到这件事后,就立马把钱还了过来: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其中虽然没有硬币和毛毛钱,可还有几捆一沓沓、一沓沓用象皮筋捆绑着的一元元的零钱,看到后真让人心酸。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的外孙掏了一百元的红包。
我妻子见了后,及刻从孩子手里夺过来又塞到了他的兜里说:这是给利息呢,谁没个三长两短,谁不求人用人。拿去,要再这样计算,就不要再到我们家里来,也不要和我们交往了。她一边数落,一边把他从门里毫不客气地推了出去。他很尴尬地来来去去好几个回合,终于被妻子谢绝了他的好意。
最近我有些手头紧涩,“破屋又逢连夜雨”,偏偏老婆也身体有了点小毛病。前三年有个亲房家的堂弟,我在办公室里上班。他跑进来说是他正在竞包一项工程,急需两万元,无论如何要我帮他的这个忙,无奈我工资折上正好有两万,就全让他拿了去。他从我手里接过去钱的时候说:哥,你放心,就这点钱,啥时候用啥时候说一声,放在我这里和在你跟前一模一样。
当时我心里还有点自卑:这种人,手里顺便几十万,这点钱在他眼里来说确乎小菜一碟。
这几天,鉴于自己急需钱花,且钱借过去时间也有点长久,所以,我就给他发了个短信:老弟,哥最近有点困难,急需一笔钱,我给你个卡号,一星期内发过来吧!
短信发出去后一天一夜没有消息,第二天,我又追发了一条:唉兄弟,你想逼死哥吗,老哥是实诚人,先前不太缺钱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求告于你。过了不久他恢复说:正在找。我很纳闷:这样一个大老板就这几个钱值得找吗?我想:他真正没有吗。孩子们说,这种人把钱放在自己跟前,用别人的给自己生利息,你就是追死他也不会给你还的。
他是我们村百里挑一的进城户,三处房产,两个铺面,其中一个批发类型的商部规模在县城里也是数一无二的。就这两万元?
妻子说:继续追不能停。
下午我威胁他说:兄弟别太逼人,今天如果不见信息,我就叫你嫂子过来。不久果然在折子上打过来了一万块钱。我哭笑不得。晚上我用短信继续说: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借着别人的钱看病,我腰包里的钱却不能自己花用。老弟,这事你说怎样解释。
结果一昼夜仍无消息。今天早上我又问他:老弟,说话!然而,怎么还没信息呢?
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他或许一时,也就是说这几天身上确实没钱,可快一个星期了他应该有钱了啊!
和穷人比较:他一顿饭几千,一件衣裳过万,两个部子一天的进项最少三四万,他不是没钱他硬是不还你。他欠别人的太多,他就是这样的德行,靠他人的钱给他赚钱,给他做生意吗。我活了这六十几年也不算太小,怎么连一个孩子的智力也比不上呢,人家能考虑到的,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这真是所谓:活到老,经不了“liao”。
任何事情都有前因后果,借给他钱之前,我一是“鸟往高处飞”的巴结或套近乎的意思,虽然不贪图他的賜舍,但恐怕有了事情想希望他能给予帮助;二是平常对方的某些小恩小惠譬如凑着吃一顿饭,买点小零碎抢着给你掏钱等等;三是对方为人亲合力较强,他交结的虽不能说是达官贵人、社会名流、但究根结底说上去也不能不说是些有背景、有实力、有根底的人,所以,心里总想着对方能看得起自己,虽不是光荣但也不能鼓负对方的一份热情。一般地,一个人后面的创伤都是因前面走路时候的粗心大意而造成的。
实不想这借给个别富人的钱,却怎么就要回来这么难呢!我也不想追根拋底,不想研究什么社会背景和所谓历史根源,但最少让我明白了这么一点:富人难交,穷人别不要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