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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看点】奶奶的柿子树(散文)


作者:淡水 童生,933.7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698发表时间:2018-08-25 12:18:23
摘要:现在,村里想给爷爷奶奶立碑,歌功颂德,我和我辈最大的哥哥电话里达成共识,茂盛的柿子树就是最好的丰碑,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周末,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忽然手机响起,是老家大哥打过来的,村里要在奶奶的柿子树下立碑,征求我的意见。挂断手机,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棵高大柿子树浮现在我脑海中,我不由想起了奶奶,想起了王冕的诗句:不求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这句诗是柿子树、也是奶奶一生的写照。往事一下涌上了心头。
  
   一
   在乡下老家的院子中间,奶奶的柿子树伟岸挺拔,枝干笔直,双臂围拢恰好手指相触。春天来了,枝繁叶茂,嫩绿的新芽就像鸟儿张开的嘴巴开满了整个树枝。看着树上随风舞动的“鸟儿”,奶奶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五月,满树的“鸟儿”变成了淡黄白色的花朵儿,奶奶仰望天空查着花瓣,像是数天上的星星,满满的希望装满了奶奶的心窝。秋天万物收获完毕,柿子开始粉墨登场,硕大的果实由青绿色变成了金黄色,有些着急的干脆变成了红彤彤的灯笼悬挂在树枝间。满树黄色缀点红,好一幅画卷。奶奶拿一张报纸,铺在红灯笼垂直的地面上,坐在板凳上等待着灯笼掉下来,奶奶想象着先尝为快的味觉。谁知,两只喜鹊飞来,对着红灯笼就是左喰喰右啄硺。这可气坏了奶奶,奶奶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举过头顶,晃动着吓唬喜鹊,奶奶怕竹竿打落了柿子,动作不敢过大。调皮的喜鹊在奶奶的指挥棒下,上下左右跳动,像钢琴上弹奏的音符。奶奶的三寸金莲也在地面上“噔噔噔”给喜鹊打着节奏,奶奶的嘴里还歇斯底里发出“去——去——”恐吓喜鹊的尖叫。喜鹊好像故意挑逗奶奶的十八般武艺,过瘾之后才扬长而去,气得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声大骂。吓得我们赶快从屋里跑出来,奶奶见到我们,对着妹妹就大发雷霆,“三妮子,你也不快来吓唬吓唬这破鸟,把我的烘柿都给我馋了。”每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奶奶总是拿她最小的孙女出气。吓得三妹不敢向前靠近,我们赶快把奶奶扶起,刚坐在板凳上还没缓过气来,“吧唧”一声,落在奶奶面前一个熟透了的烘柿,摊薄在地面上,像一个红色烧饼。奶奶见此情景,由恨变喜,扑哧一下爬在地上,干脆用舌头去吮吸地上的烘柿。吮吸完毕,抬头看着傻愣的孙辈们,开心地笑了:“好甜啊!哈哈哈。”
   柿子熟了,奶奶让她的大孙子增力上树摘柿子。她在树下仰着头,小脚来回挪动,手不断挥舞着,嘴里唠叨不停:小心,站稳了,不要折断枝子。一不小心,掉在地面上一个,奶奶蹲下身子捡起,拿在手里端详着,忧伤的眼神瞅着金灿灿的柿子硌出一个坑,心疼良久,嘴里唏唏嘘嘘,也不知什么内容。
   奶奶把收获的柿子分成四份,二伯家一份,三伯家一份,俺家一份,剩下的归属奶奶。奶奶那份又分成三份,一份分散给左邻右舍,分享丰收的喜悦;一份自己留着慢慢品尝;一份是给远方的妹妹送去。
   懒柿子是奶奶的拿手绝活。晚上,吃过晚饭,奶奶把灶台上大铁锅里煮熟的水冷却到40度左右(那时没有温度计,奶奶靠感觉),把洗好去蒂的柿子放进去,然后用木盖盖严,锅盖上再放上盛满水的铁桶,以增加密封度,防止空气进入;次日晚上,把柿子捞出,换成新水,煮熟到沸腾,等水温降下来,再重复昨晚的步骤;第三天也如此。等到第四天早上,奶奶笑嘻嘻地把懒好的柿子捞出淋净水,个个更加金黄剔透,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逸在空中,这诱人的味道是不是让奶奶先尝为快?不!奶奶取上三个个大饱满颜色最靓丽的柿子,放在一个碗里,端到柿子树下提前准备好的小矮饭桌上,蹲下身子,叽里咕噜叨叽好久,这才站起身来。都好纳闷,我们不懂事的孙子辈,跑到奶奶面前问你说的什么?奶奶瞪大眼睛示意我们去屋里吃懒好的柿子,于是,我们跑着一窝蜂钻进了奶奶的房间。无心思的三大娘出来问奶奶这是敬天还是敬地?遭到了奶奶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吓得三大娘不敢多说一句话。从此,每年看到这场景,全大家人都不再去过问。
   过了一段时间,奶奶蹲在树下,把三个柿子的其中一个,放在嘴里,咔嚓一口,然后慢慢咀嚼,有滋有味品尝着,还啧啧叫好。回到房间,奶奶把剩下的柿子用包袱包好,小心翼翼放在竹篮里,再用一包袱扎紧四周,在竹篮两头系上两个扣,和儿媳妇们打个招呼:“我要出门呆几天,去东山你们姨家(我奶奶的妹妹)。”奶奶生了四个儿子,没有小棉袄,又去说悄悄话了。
  
   二
   奶奶喜欢柿子树不只是在秋天收获的季节。冬天,一场大雪过后,奶奶把院子里雪堆积起来,围在柿子树干周边很高很高,等待着冰雪慢慢融化滋润树根。这时的奶奶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心理美滋滋的:“叶子啊,放学了。”奶奶一般脸色凝重,都是我们喊她一声“奶奶。”她也不抬头:“嗯。”今天奶奶主动和我说话,肯定心情不一般。
   冬去春来,北方的天气多风少雨,奶奶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提一桶干净的水浇灌柿子树。她把柿子树周边用土围成一个圆形的凸坝,以防水分流失。隔三差五,奶奶也用草灰水浇灌柿子树,问奶奶,奶奶说你东山姨奶奶家满坡都是柿子树,他们都是浇草灰水。民间智慧是无穷的,奶奶虽说不出柿子树喜欢碱性,但在生活中已经贯穿了这种科学原理。有一次,三大娘把洗衣服的脏水倒向柿子树,让奶奶好一顿数落,一边唠叨,一边挪着小脚去拿掀放水。吓得三大娘放下手中的衣服赶紧去帮忙。奶奶没给她好气:“先洗手去!”
   小时候喜欢捉迷藏,我们围在柿子树转圈,看事不好,我就蹭蹭几下,爬到了柿子树上,坐在树杈上向下面的姐姐妹妹们逞能。奶奶看见了,先劝我下来,等下了树,就是劈头盖脸数落一顿,抬手撵着我假装打人。大人们有时不顺,对着柿子树用脚跺几脚发泄一下心中郁闷,奶奶看到了是不愿意的,对着她儿子们大骂一顿。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奶奶关照的柿子树好,柿子树也给力,每年不但果实累累,而且长得也旺盛。
   三大娘的大哥进力是乡科技队成员,建议奶奶剪掉过于稠密的树枝,有利于果树增产,但奶奶不同意,谁也不能动她的柿子树一枝一叶。有一年,柿子成熟后,奶奶照常去了东山姨奶奶家,三大爷搭建做饭的棚子,柿子树有一枝干倒斜下来,影响搭建,三大爷拿来斧头三下五除二就砍断了。等奶奶回来,第一眼看到少了一根树枝,在院子里大哭大闹,骂得三大爷好几天不敢见奶奶。
   奶奶也有高兴的时候,进力哥把科技队里一台发动喷雾机带回家,八十年代,那可是高科技先进的武器,马达启动,喷雾机背在身后,带上口罩,手持喷嘴,行走在田间,左右摇摆,不一会儿功夫,一片麦田就打药完了。那多神奇啊,进力哥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让我们小弟弟们背在身上,神奇威武一下,我们那高兴劲儿,不亚于今天宇宙飞行员驶入了太空。奶奶看到了,竖着耳朵听着,脸色笑得像一朵菊花。她走过来:“进力,这东西能打药?”“能啊,奶奶,可快了。”“能不能喷喷柿子树,今年老天爷不下雨,米虫子在树叶子上成疙瘩了。”“好啊,奶奶!”奶奶挪着小脚就往屋里跑,孙子孙女们哈哈大笑,以为奶奶害怕躲藏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奶奶拿着点心回来了,是奖励进力哥的,馋的我们直流口水。进力哥不吃独食,分给我们一块吃。发动机响起,奶奶笑的那样灿烂,我们也随之笑的阳光灿烂。
   时间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有一年,麦地刚播过麦种(为了防止地里的虫子吃掉麦种,在播种前,农民要在麦种里面倒入敌敌畏搅匀),奶奶的母鸡没看管好,跑到麦地里吃了麦种,死了。当三妹妹给奶奶提回母鸡,已是直挺挺满身冰凉。奶奶身子直往柿子树上撞,嘴里哭着喊着:“老头子,我也不活了,这母鸡可是一天下一个蛋,是我的银行啊!”我们都拉着奶奶,劝阻她别生气。那次,奶奶在柿子树下晕倒了。从此,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饭量越来越少,天天说糊话,终于在柿子成熟的时候,奶奶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永远离开了我们。时间定格在1993年11月2日。
   在奶奶弥留之际,我的长辈们围在奶奶床边,聆听着奶奶最后遗言。奶奶在生命最后时刻,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死后……把……骨灰……埋……柿子树……下。”我的长辈们都很诧异,认为奶奶和树有感情,在说糊话。直到出殡的那一天,我的姨奶奶从东山姗姗赶到,才揭开了其中的秘密。
  
   三
   奶奶把知心话都告诉了姨奶奶。关于这棵柿子树还真有说不完的故事。
   时间回到解放前的1945的秋天,爷爷从集市上买来一株柿子树苗栽种在院子中央,以此纪念抗战的胜利。柿子树在民间有红红火火,吉星高照的寓意。显然,爷爷期盼和平日子终于到来,人民可以过上幸福红火的日子了。奶奶也没在意,不就是一颗平常的果树吗?可是,随着形势的发展,国民党反动派要在全国范围内搞内战,爷爷奶奶重新振作起来,看准了国民党的没落,共产党才代表广大人民的意愿。1947年1月,著名的莱芜战役打响了,国民党部队和共产党领导的华东野战军,来回穿梭于鲁中南大地上,都为自己的战略战术调兵遣将,征兵纳粮。当时我们家在本村甚至周围村庄是富裕的,共产党来了,全村敲锣打鼓欢迎,爷爷奶奶积极送粮送衣;国名党部队来了,掠夺抢拿,无恶不作,全村都把家中粮食藏起来,人员都躲进山洞中。有一次,国名党在村中没有搜刮到粮食,气急败坏,开始用钱财收买小人。小人供出我家是大户,粮食不缺。于是,国民党把我爷爷捆绑起来,传话家人用两车小麦来赎回。无奈,奶奶只能照做。国民党走后,又来了共产党,小人怕事,恶人先告账,跑到共产党那里说我爷爷偷偷把粮食捐给国民党。共产党传唤爷爷,还没等把问题说清楚,恰好上级命令传达下来,就地召开审判大会,枪毙一部分叛徒和国名党的爪牙,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让爷爷去陪审。本来是走走形式,无大碍,战争年代,审判大会都有陪审人员,以此达到警示教育作用。大家心知肚明,身正不怕影子斜,奶奶也没放在心上。当一行人走向山坡,雨后路滑,爷爷被五花大绑,不小心滑倒。围观的人不知谁是真正的罪犯谁是陪审,纷纷议论,恰好被那小人利用,鼓动吃瓜群众高呼:“看,这位犯罪分子还想逃跑,不能放过他,人民不会答应!”爷爷就是在蒙受冤枉中命归西天。当噩耗传到奶奶耳朵,奶奶一阵晕眩,这是什么事啊?六月下雪,比窦娥还冤!但奶奶挺住了,把眼泪往肚子里咽,给爷爷处理完后事,奶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去找共产党理论。日子继续向前过,因为她面对四个未成年的儿子,大伯刚刚十六岁,我爹最小刚朦胧记事又不记事。
   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门当户对,十六岁就嫁给了我爷爷,三十三岁开始守寡。从此,奶奶的脸上少了笑容,多了严肃。面对四个还欠懂事的儿子,只能给好心不能给好脸。整个家庭里里外外都要有她来打理。
   奶奶通情达理,在大势面前不糊涂。共产党为了解放全中国,与国民党斗智斗勇,夜行露宿,转战南北,处理问题有所闪失也是正常。莱芜战役结束,部队要南下参加孟良崮战役。部队在我村停留的当天,奶奶得知部队缺乏文职人员,当即让大伯停止学业,随部队南下,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
   同年,解放区掀起了土改运动。奶奶伸张大义,主动把我家的土地、粮食、房产、牲口、农具等拿出来分给村民。自家只剩下2亩土地,无奈,二伯也辍学去了煤矿当了童工,以此养家糊口。奶奶积极参加村里的活动,过着常人的日子。
   春夏秋冬又一春,柿子树慢慢在成长。家里来了一位算卦先生,本是顺路到家中讨口饭吃,一进院落,先生眯着眼说这院中有仙气,必有仙逝达人来托身,先生指了指院落中间的柿子树,仙人在此也。奶奶喜出望外,把先生请到屋内,好茶好饭招待,奶奶抽了一签,先生仰头晃脑、有说有唱,久违的笑容又回到了奶奶脸上。
   从此,奶奶开始信仰佛教,吃素忌荤,对柿子树的关心倍加呵护。
   奶奶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前线的大儿子,但从未在言谈举止中表现出来。终于等待全国解放了,可是大伯又跟随部队跨过鸭绿江,成了一名光荣志愿军。奶奶没有一丝怨言。只是在房中又点上三柱香插在香炉中,嘴里地地道道说个不停。夜深人静的时候,奶奶独自坐在柿子树下,自言自语好像在说悄悄话。有一次,二大爷听到半夜院子里有哽咽的声音,忙起来在院子里巡视。他没打扰奶奶,知道她心里憋屈。
   全国解放了,成分论又把我们家族拖入了深渊。爷爷的冤死,村里人还是心知肚明,不再瓜葛,但当年的富有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大不小给我家定了富农。如果不是大伯参军,划定为地主成分板上钉钉子。无奈,奶奶头顶着白纸糊的高帽子上街游行成了家常便饭。这都让奶奶挺得过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大伯们已到了谈婚的年龄,谁家会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奶奶为了伯父们的婚事,提着礼品,走亲戚,串门子,好话说尽,甚至不得不低三下四。这些苦水她又和谁诉说?当伯父们婚事解决后,奶奶高兴的在柿子树下,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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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奶奶的柿子树,这是在以叙事散文的方式,叙述了一个充满亲情、爱情的感人故事!文章从回忆开始,先是叙述了奶奶一开始生动形象的“护”柿子树的举动。活脱脱像个“老小孩”,为后文奶奶极端爱护柿子树甚至到了令人不可理解的地步埋下了伏笔。接着叙述奶奶坎坷的一生。年轻时失去了丈夫,后来又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参军保家卫国。文革时期受到迫害,始终不改她相信国家,支援国家的信念。让读者看到了一个既有家庭观念又有爱国情怀,爱憎分明、是非分明的坚韧女性!一直到后来,读者才明白,奶奶如此地护着这棵树,最重要的,是在护着自己内心的亲情、爱情啊!是亲情的信念,让她坚强地活到了八十多岁高龄。读到此,让我们明白了生命的意义!我们的生活,原来是如此来之不易的!那丰满的果实,正是先辈们勤劳付出的结晶!是对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的丰厚奖励!这不但是一个文化遗产,更是一分精神遗产!需要我们代代传承!散文行笔顺畅清晰,充满情感。笔调亲切动人!是一篇难得的叙事兼抒情的散文。推荐赏读!【编辑 金叶曼舞】【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828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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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金叶曼舞        2018-08-25 12:19:46
  欣赏老师精彩的散文!文笔成熟老练,文章很打动人心!感谢赐稿看点!
回复1 楼        文友:淡水        2018-08-25 12:58:53
  谢谢编辑的周末付出,遥祝秋祺!
2 楼        文友:淡水        2018-08-25 13:17:47
  今天是传统的中元节,也叫鬼节,在我家乡那边直接叫过七月十五。显然,在我家乡一提起七月十五就是过节,企事业单位要放半天假,甚至还有点小福利,家家户户要请家堂或者去坟头给仙逝的祖先们烧制磕头。当然,这一传统节日只流行于齐鲁大地汶水上游的广袤领域,形成了地方特色孝文化,是儒家孝道的延伸和发扬光大。由于工作出差,不能回家过节,在今日发此文,以此纪念我的爷爷奶奶和早逝的先辈们,原您们在天之灵安息,正是由前辈们前赴后继的贡献才有了我们后辈的今天幸福生活,在此,叩首!当然,我们后辈们也会继承您们的好传统,接过您们未完成的事业,勇往直前,义无反顾。泪奔。
3 楼        文友:只留阳光        2018-08-28 12:31:50
  此文文字朴实,抒情真挚,一棵柿子树,奶奶的一生。
温暖向上,以心相交
回复3 楼        文友:淡水        2018-09-04 22:07:30
  谢谢,秋祺!
4 楼        文友:梓烨灼灼        2018-08-28 22:03:38
  恭喜老师斩获精品,希望继续支持看点,祝秋安!
依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
回复4 楼        文友:淡水        2018-09-04 22:08:03
  谢谢,秋祺!
5 楼        文友:大地琴韵        2018-08-29 09:19:47
  祝贺佳作获精!向淡水老师学习!
回复5 楼        文友:淡水        2018-09-04 22:08:21
  谢谢,秋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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