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祝福江山】文艺兵 (散文) ——当兵时候的故事
6、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日子
拉练回来不久,我就被通讯站抽调到“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
宣传队初建时,政治干事、队长马宏伟组织我们学习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强调要用无产阶级思想占领文艺舞台,批判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统治文艺舞台的不良现象,同时还批判了“三名、三利、三高”等资产阶级腐朽思想。
宣传队准备了二十几个节目,内容上除样板戏外,有空军将士爱岗敬业的,有歌颂军民鱼水情的,还有长征组歌等等;形式上有歌舞、小话剧、小歌剧、相声、独唱、山东快书、数来宝等等。
宣传队30多人,规模不算大,虽说是业余团队,但有些方面并不亚于专业文工团。乐器是土、洋结合:有手风琴、黑管、扬琴、木琴、月琴、三弦、京胡、板胡、二胡、笛子,再加上手鼓、碰铃儿等,也算是一个小乐队了。
领弦人叫李光,东北人,矮个,精干。演样板戏《沙家浜》、《红灯记》选段时,他用京胡,演《红色娘子军》选段或其它形式的舞蹈时,他用板胡。伴奏时,我们都离不开谱架,而他无需看谱,其记忆力之强、演奏技巧之娴熟,令人赞叹。
秦啟民,湖南人,高个。他在笛子独奏《我是一个兵》的演奏中,熟练地运用单吐、双吐、滑音、喉音、指颤打等多种技巧,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将战士们那种胜利后的自豪、激昂、欢快的精神表达得淋漓尽至。
陈静,中等个,武汉市人。听说她母亲是武汉某文工团职业演员。除了一般的歌舞以外,她个人还有个独唱:电影《地道战》插曲《毛主席的话儿记心上》。她那甜美流畅、婉转悠扬的歌声早已落下,观众还沉浸在绕梁的忘我之中;猛然,掌声雷动,这是观众回过神儿来后的反映。她声情并茂的演唱把人民热爱毛主席的思想演译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假如那时搞“青歌赛”,她可能敢和殷秀梅一比高低。
张玲,是演《红色娘子军》中女战士年龄最小的芭蕾舞演员,年龄虽小,但她非常有毅力。跳芭蕾舞的女演员,要用脚尖跳动,而要让脚尖将身体顶上去,鞋是关键。她们的鞋是用硬度较强的干牛皮制作的,鞋头呈小方型,鞋面是红色或绿色的缎料。有一次,当我们看到她训练后脱鞋时,真的很心疼:脚趾几乎挤成一个整体,她小心地用手将脚趾逐一掰开,这时,一个脚趾会将另一个脚趾的皮撕掉一部分,露出真皮,显现出点点血斑。直到现在,每当看到电视里那舞姿优美的芭蕾舞演员旋转、跳跃时,眼前就会浮现她那微笑的面孔,耳边就会响起她那“没关系,没关系”的声音。
导演陈柄楠在《红色娘子军》中扮演洪常青,他腾挪、跳跃、旋转以及雄鹰展翅的舞姿,将红军将士不畏艰难的内在气质和勇往直前的外在精神表达得一览无余。
齐丽扬,中等身材,鹅蛋型脸庞,举止大方,行为端庒;是《沙家浜》选段中的沙奶奶和《红灯记》选段中的李奶奶的演唱者。她音量宽宏,音色柔润;每次演出,当她唱到“同志们杀敌”的“杀”字时,就会气运丹田,“杀”随气冲出,拖音“啊”还未止,下面的掌声就会响起,她的演技和唱腔与转业京剧演员比,也毫不逊色,是扮演老太太的最佳人选。
但是,无论他们的演技多么高超,都不会增加一分钱,该拿工资的拿工资,该拿津贴的拿津贴,没有一个人争名争利,因为他们所秉持的理念就是文艺是为人民服务的。
我滥竽充数,和张生两个拉二胡。张生是东北白城子人,二胡拉得比我好,在演奏技巧方面,他不仅揉、滑、推、打运用自如,而且从6、3弦跳到1、5弦或从5、2弦跳到2、6弦,变换速度非常快。我开始伴奏时,在别人听来,大概和杀鸡差不多。不过,他没有参加节目演出,而我则在一个表演形式的节目中,是齐丽扬的搭档,她的角色是老大娘,我扮演老大爷。
这是一个大型歌剧节目。我的最后一句台词也是整个表演节目的最后一句台词,就是“沿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奋勇前进”。就这一句台词,让我们俩练了近两个小时,最后还是以囫囵吞枣的方式蒙混过关的。
首先是动作造型:我右腿弓,左腿绷直,右手向右前上方举起,抬起头,眼睛看着手指的方向;而她则在我的左前方,腿的动作一样,但她的右胳膊前端拐回,抬起胳膊肘,左臂舒展,仰头盯着我抬起的手。这个动作要俩人配合,同时完成,因其不难,排练了几次就结束了。难点在于我的光山话口音太重,普通话不过关;在她看来,这句台词中至少有四个字需要纠正,即:着、引、方、勇。我只好跟着她练习普通话。但每个字练几遍甚至十几遍还不合标准,如“着”这个字,就练了二十遍还不止。她耐着性子说:“发音时不能尖着嘴,”接着她示范着说:“看着我,看着我的嘴型。”这时,其它几个排练组的人都围了过来,看我学普通话,有的说我是“土老冒”,也有的说我“笨蛋”。急的她只好去拿水喝,累得我直擦汗。人们越议论,心里越发慌,最后竟然把刚学的“方向”念成“慌慌”,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当然,这是在排练场而非正式演出。
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特色。
我们的演出是不收费的,无论是在露天广场还是在大礼堂内,而且也没有广告商赞助;我们凭着青春的活力,凭着革命的热忱,弹奏着那个时代的时代音符,弘扬着那个时代的时代精神。
我看了秋鹏飞战友的这篇,比我的那篇强多了,主要强在对人物的描写刻画上,精雕细刻,栩栩如生。我自愧不如,我要向秋鹏飞战友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