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海】难忘的山家坡(散文)
“中秋节”在即,我站在写字楼的第二十五楼的办公室里,缓缓地推开窗子,向西北方向望去,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高楼大厦,雄伟的“东方明珠”隐隐可见,在朝远望去,蓝天白云,我仿佛看到了黄河、看到了大西北、看到了“兵马俑”“黄帝陵”。看见了一个小山村、那不是我娘吗?娘、娘、不由的我跪倒在大落地窗前,凝视着西北远方,失声痛哭、泪水夺眶而出,过去的往事像放电影似得,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我出生在三秦大地的一个叫山家坡的小山村,十几户人家,村里人都很穷,我的父亲由于当地水土的问题,从小就得了大骨节病,加上种的山坡地,长年劳作,连病带累,导致身体不好,黑瘦黑瘦的,担一担水都东摇西摆。三十多岁和我母亲结婚,母亲也身单力簿,和父亲结婚后、生育了我兄妹二人。由于家庭的贫寒,我十二岁就给家里在一里山路外的山泉担水,小妹也利用学习之余,帮母亲洗衣服,给家里打猪草,兄妹俩都想为父母减轻点负担。
我从小就刻苦学习,争取长大后改变家庭面貌,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八零年我高考前身体不佳,得了出血热,高烧不退,在县医院住院治疗了十八天,医生终于从死亡线上把我拉了回来,当年我不顾落下的功课,顽强地参加了高考。看着其他考生父母车接车送,热热闹闹幸福的场面,我好羡慕呀。我坐在校外的墙根下,含着泪花,吃完了一个冰冷的馒头后,再到学校的水龙头上喝了几口凉水。擦了一把心酸的泪水,急急忙忙地直奔考场而去。
高考成绩出来我离分数差了四分,我怀着内疚的心情,告诉父母我没考上大学,父亲平静地说:“没考上就在家种地吧,咱家的情况就是这样子”。我当时多么地盼望、父亲说句鼓励我的话语,但没有。我深知山沟沟的娃想改变命运,是不容易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学,学习知识。我不好意思地对父母说我还想考大学。母亲说那就让娃再补习一年,再考一次。父亲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从此,我更加发奋学习,一个暑假都沒出过院子,有次母亲做饭急需用水,不忍心打断我的学习,便拿着水担和两个铁桶朝院外走。我看见后急忙上前,接过水担和桶准备担水,正好碰见父亲回来。父亲从我手中强性的夺过水担,严厉的对我说回去复习。当我看见父亲担着水桶东摇西摆远去的身影,我不由地流下了两行热泪,用拳头猛烈地捶打着胸口,大吼一声:我要上北大、清华、复旦!
第二年,我以809的高分夺得全市理科状元,被清华金融管理专业录取。母亲高兴的三晚睡不着觉。我是小山村自古以来的第一大学生,村支部书记江娃子亲自给我送来了两百元钱。亲邻右舍都知道我家条件不好,自发的你二十、我三十地捐了三佰伍拾元,我深知乡亲们生活不易,但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乡亲们对我的恩德,我终生难忘。我上大学是乡亲们敲锣打鼓地把我送出村子。在我上大三的时候,我的小妹又考上了西北工程学院。
大学入学时,我的同学都是家长护送安排入学报名的,我只身一人从山沟沟出来,来到了我日思梦想的大都市,大学校园。大学比我想像的还大还美,使我眼花潦乱。别人都穿戴时髦,我虽然穿的很新,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山里娃,使我感到很内疚。转念一想,山里娃就山里娃,管他哩,只要好好学习才是正理。
大学四年,我刻苦攻读,吃饭不赶前就赶后,因为我每次都打最便宜的菜,生怕同学笑我,四年里我很少吃肉,我假期也不回家,哄父母说学业紧,需复习课程。我偷偷地去建筑工地赚钱。手上磨下了血泡和老蚕。我开学上课怕老师和同学发现,就戴上手套,有的同学笑我,山里娃和人就不一样。我真不想给我的父母增加一点点经济负担,周未校外有个陕西老乡开的面馆,我有时间就去帮忙,洗碗刷碟。打扫卫生,见啥干啥,当时只想吃免费餐,老板看我干活踏实,后来还给我发日工资。
紧张的四年大学将要毕业,不服输的我不向命运低头,又报考研究生。我读研遇见了我的导师也是我一生的恩师。李旭教授的出现使我人生有了极大的转变,本来家境也不宽裕的李教授见我学习顶尖,特别的关爱和重视我。我成了李教授的得意门生,见我是山区贫困生,关爱有加,时不时地让我上他家谈心辅导,让师母给我改善生活。导师是东北人,祖上也是农村人,膝下一女,女儿比我低三级,是我同校学妹。也是大学的校花,性格直爽,自从相识、一直同情关怀着山沟出来的穷师兄,经常隔三差五地给我买衣服。我很从内心也很感激我的小师妹。
当我读研毕业时,我和我的恩师间发生了一点不快,首先恩师要把我和师妹的关糸确定下来,我当时只想事业,把师妹一致当成亲兄妹对待,也未有非分之想。忽然间觉得师妹突然长大了。师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噘着小嘴骂我狼心狗肺不是人。我这时候我才觉得我真不是人,平日里导师对我的教育,漂亮师妹对我的关爱我全然不知,我真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当我羞愧难当之时,看着小师妹眼里的泪花和恩师期待的目光,不由地走上前去说了声对不起导师。小师妹抹了把泪,调皮地说:应该叫爸爸!我还真不好意思地叫了声爸爸。
面临工作分配,导师意愿让我留校任教,继承他的事业。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贫困的小山村,父母的身影,乡亲们期待的目光,一心想回到山区用我学到的知识回报父母和乡亲们。导师很生气,说我目光短浅,应该把目光放远看,全国的小山村何止一个山家坡?上了多年的学就为了一个山家坡?
我始终不愿留校认教,最后师妹说服了父亲,同意我利用我学到的金融经济管理知识,去上海办个小公司,通过导师的朋友关糸和导师的资助公司终于办了起来,业务是开发房地产,改善市民住宅问题。公司正常运转二年就归还了所有债务,还盈利了几十万元。当我掏到第一桶金时,首先想到的又是小山村,我要回报父母和贫困的乡亲们,更应帮助的是失学儿童。
当我安排好公司一切事务后,正准备携妻回山家坡时,接到村支书江娃子的电话,告诉我父亲病危速回,瘦小身体的父亲,一直没有毛病,咋能说病就病了,还病危。
我的两位朋友轮换地开着车,昼夜奔驰,经过二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山家坡的进村山路上。道路坑坑凹凹,东摇西载地来到了我家的小屋,当我看见穿一身孝服的妹妹和父亲的灵位时,我眼前发黑,突然栽倒在了灵桌前,撞得桌上几个素得不能再素的献饭撒落满地。我只觉得天翻地转,鲜血从我的头上流得我睁不开眼晴,我抹着满脸的鲜血,挣脱搀扶我的朋友的手,撞翻了供桌,看见了供桌后边还无棺可入,瘦小单薄身体的父亲。不由得想拉起父亲,问声父亲为啥不等不孝的儿子,让儿子再见到您最后一面,您在艰苦的年代养育了我兄妹二人,让我们都上了大学,成为有用之才,可,当我们正应该千倍回报你时,你却无声的走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机会,难到做父亲的只知道奉献?不知回报吗?老天呀,你为什么要在人间设下生死离别,给人造成终身遗憾呢。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呀!
在父亲的遗体旁我守孝三天,水火未进,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含泪埋葬了父亲。看着孤独的母亲,心情难以平静,沒有了父亲,我要让母亲在大上海住最高档的楼房,享受世界上母亲最高的享受。
母亲看着我流下了辛酸的泪水,摸着我的头说:她那里都不去,城市住不惯,小山村还有老姐妹们,她要守护父亲的坟头,守护这个小瓦房,守着这个小山村,对住了几十年的小山村产生了感情,村里留有念想,那里都不去。
急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冒出一句:不行!我们母子两地相距得太远,谁照管你呀?
母亲略带微笑地说,她身板硬朗着呢!有时间回来看看,常打电话就行。看着母亲固执而坚強的表情,我也不再想強求可怜的母亲。但是母子两地也不是办法,最终我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在家乡办工厂,发展农村产业,让在外打工的乡亲回来,既解决了留守儿童问题,也解决了孤独老人问题,何乐而不为呢?主意已定。
守孝七天后,公司事急,村长江娃子和乡亲们把我送到村口,当我看见凹凸不平的道路时,叫朋友把回家带的拾万现金从车上拿下,交给江娃子,先把咱村这四公里路打成水泥路,你动工做基础,钱不够,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想办法。我不但要修路,我还要资助贫困学生,赞助一切公义活动。那是因为山家坡永远是我的家……
“砰、砰……”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把泪,喊了一声:请进。女秘书走了进来:董事长,人已到齐、请你开会。我拿起了桌上的《山家坡开发草案》,径直地朝会议室走去……
诚挚的邀请老师方便之时、来红色照金赏光。我会拿习总书点了赞的小丘刀犁面盛代老师。谢谢老师!
谢谢朱俊平老师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