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写给秋的眷恋(外一篇·家园)
◎写给秋晨的眷恋
文字从心间滑落,流失在时间的飞羽中,和田间地头的庄稼,野草,做个玩伴,听一曲晨雾的语歌,流一殇暮云的飞阙。在晚霞和孤雁的悲鸣中,听星星升上天幕时的呓语。
又有谁会把你的心留住,静下心来听文字如泉涌般的流韵呢?是启自黑夜的星辰,还是连绵在村外阴翳间的蝉鸣呢?随着夏的离去,那悠然与树丛间的蝉鸣就已化成了一曲曲幽怨的挽歌,将浮游在绿色叶片上的点点黄斑描绘成剥夺生命色彩的幽灵。等待这一个个文人墨客寄上心灵最悲催的文笔,来为昨天失去的韶华找一个季节的应和者,一同滴下玉露般的泪珠。
为流过的夏梦流一声叹息。心无点墨,亦无城府的自己,或许那滴泪离得太远太远。告别了一个季节,另一个季节又翩然而至。一个百草丰茂的梦留给别人咀嚼,而另一个写满收获的梦又渐入高潮。烈日,幻化成火一样的情把暴躁转化成了更加灿烂的明丽。丝丝光晕,将内心的厅堂照耀得更加明亮,更加宽阔。灿烂的晨阳,透过树林间的雾的丝缕,将你的眼前变得神秘而成了天上御花园的想象。深红了的叶片在阳光的作用下,显出更不一样的身材美韵。而伸向你的那抹光彩则把晨的清凉转化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你感受着两种不同的感受,为秋的晨填上一抹会心的微笑。
如果你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诗人,如果你是一位都市来的,住惯了高楼大厦的城里人,你一定会把自己当成一棵树,一缕雾,或是林间的一丛草。用笔把爱的浪漫记下,用心将这片清凉的晨光携裹进岁月深处,永远依偎她的温柔。此时的风躲在远方窥视着这片晨,它不敢出来,恐怕漾起细微的涟漪把这片晨的景推走。鸟儿也屏息了自己,蛩鸣也把柔声献给了黑夜,因为这是上天赐给这个村庄思索的最佳时刻。
一声嗤嗤声将晨的静撩开。啊!那是晨起下地干活的人骑着电动车走出家门的情形。缭绕的雾气并未衔来炊烟的轻袅,湿漉漉的气息中,也没有柴禾点燃时特有的味道。是啊!现在的人们都用上了电气化,煤气,那炊烟戏雾的时代也进入了我们的记忆中了。轻便灵巧的电动车把三马子和牛车的幻梦打灭。一声悠长沉闷的牛叫,只能成为过去的页章。越来越远去的记忆被一次次拉长,每到这个时间我们就会顺着那条丝线去寻找,重温。路边的野草不再会有贪吃的眼睛来觊觎,越来越多的时光失去了人与牲畜的依偎。那个被拉长了节奏和慢吞吞的秋呀!被快节奏的没有灵魂与体温的机器携裹得不再浪漫。一溜烟,人与电动车显示在了玉米丛的拐角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随着朝阳跃跃而起。一辆辆载着化肥与水管的车子登录你的视野中。出花生,种香菜,浇地。成了我们最主要的任务。这个被宁静占据了一段时间的晨哪,成了车子奔放的舞台,用不着太强烈的感情宣泄,那不息的嗤嗤声仿佛就成了大家最开心的共鸣,浮在黑黝黝的脸上的微笑盖住了皱纹下的沧桑,休息了一夜,疲惫成了献给昨天的过往,一片朝气,氤氲着你的脸,让你的心如同粲然阳光下的叶片,闪闪发亮。
动感的人群,渲染了热闹,回旋在林间的朝雾,没有等来诗人热情洋溢的笔墨。挥洒着潇洒的晨阳,渐渐脱离了羞怯的藩篱,让每一次炫动,晕眩了你的目光。迎着阳光走向田野的人哪,为秋的波澜跃起澎湃的心潮,让劳作前的出行带上风一样的轻盈。
诗人啊!你在哪?你那充满激情的笔调是否已融情于稿纸上?起伏着韵律撞击着心房,文字可否让游走在秋晨的我看上一眼。我相信秋晨伴我的时候,你也无处不在,用你壮美的文字摈去了缠绵在天涯倦客头上的阴郁,将我们身边另一个美好的秋天,描绘成灿烂献给每一个行进在秋原上的人们。
◎情留集市
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学过郭沫若先生的天上的街市。浪漫的情调中裹挟了一个少年多少的幻梦,在人生的道路上踟蹰前行。一晃三十几年,当年的街市还留有多少的期冀。虽然时光逐渐冲淡了它的浓度,岁月中平添了许多沧桑,可街市中的景象还在燃烧。只是无法到达。于是,我把目光投向地上,投向真正目光所及的集市,寻找苍天的施舍是否将天上的美丽移植下来。
其实好多年,我就一直在逃避,逃避人的拥挤,逃避车流的纷杂,逃避集市的喧哗。可是,这次,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到离家十几里的地方去赶集。这是有着三十多年历史的集市,历经变迁,更换了好多地点。规模虽有些缩减,可知名度依然。它如今坐落在青坨营的西北角,毗邻到古冶去的迁曹线,比起原来的地段已有了很大的落差。
集市是人的攒聚与分和的地方,进出的人流与车的杂沓构成了最主要的外围景象。集市的南角,几个新开辟的存车点把守着它的咽喉,当我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电动车。守护在车旁的女主人站立在存车点的出口,殷勤地招呼着每一个存车的人,生活的历练,爽朗大方的性格,真的很难与天上的街市中提着灯笼的小女孩联系起来。我们把车子存起来,在她的热情的招呼声中走进被铁丝网罩住的市场。没入人流中,我们真的感觉就是被躁动的人群推动的沙砾。一望无际的摊位,在铁丝网内构成了市场的主体,摊位间或宽或窄的过道填充了数不清的人,大人,孩子,男人,女人……这里你可以看见大家都在这个空间里成为了人们商品戏弄的玩物。数不尽的商品静静地躺在摊位上,就像一个个临风静坐的智者。看着停留在它身旁的人们与摊主的交涉,讲价,飞溅的唾沫星子飞向天空与阳光泄下的光缕做个互动落在人的手上,脸上…连同流出的汗水浑浊成污浊的混液在你的各个部位爬行。面红耳赤后的成交,涂满色彩的纸币顺着光线的明暗与它们做着鬼脸,与商品做着心的互动。或许生来它们就是来看这一出出闹剧的。
沾沾自喜与交易的成功,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成为生活的道具。自叹不能总有它们那样的定力。堆摞在破塑料布上的葱头,大蒜,菜花…这些大路菜,守候它的是几个头戴草帽,形容枯槁的老人,看起来都有七十几岁了,记得十几年前我都看过他们,虽有相识,恐怕他们早已不认识我了。与这个集口相伴了这么多年的他们依旧保持着对于时间的淡然,也没有其他摊主的那么洪亮的声音和激情。或许他们对于世界的理解与从容远比对商品的交换得来的利润渴求的多。他们只要坚守,坚守着属于自己时光的平和与延伸,岁月给予他们的是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不是暴利,而是一种与购买着心灵的对接。逐渐缩减的蔬菜换取的只是零星的一块,五块,或是十块的钞票。同时夹带的是一种满足与快乐。蜷缩在溅落的他们,自然不会深入到集市的心脏。菜市,肉市,几辆大车把持的主战场,少不了那么豪气的叫卖与成交。肉市的热闹,鱼市的纷扰,自然构成了集市最壮观的场面。那些被零落成一块块肥瘦分明的猪肉不断有人提着离开等待着晌午的美餐,可怜的猪们是否有灵魂能看到落向自己身上的屠刀以及口馋的人们溅落到它身上的口水呢?把大批百元钞票划落到钱匣子里的屠夫自然不会把收获归功于可怜的逝去了生命的动物,最起码他们觉得那时上天对他们应有的恩赐。太阳将光的韵缕投射到挥起的刀刃上,明晃中,影投下一个个到天蓬元帅那投诉的灵魂。
布匹,衣服,少了那血腥,多了些惬意。水果,盆花,漾动着清响与诱人的风采。把情思转过来,偌大的集市真的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好不容易走出了它的世界,我的思绪之门,还依旧躁动在那个风狂的境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