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市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
　　 行车如流水
　　 南北距离组合盛大的集市
　　
　　 人群中已目不暇接，自己渺小得像蝼蚁
　　 被潮水推行，穿过鱼市
　　 肉市，粮店和杂铺，然后到了菜市
　　 自知定力还不足，一路上
　　 对那些杀生者始终是复杂的情绪
　　
　　 此时，必须选择空地坐下来，大口呼吸
　　 似乎逃离一场追捕
　　 生灵的嚎叫尚未停止，父亲说
　　 这是它们的劫数，世上有因必有果
　　
　　 就像眼前几棵青菜上的小虫
　　 正停止啃噬，把剩余部分留给了素食者
　　 比如农村的我
　　 比如远在大城市的姐姐和你
　　
　　 ■裂缝
　　
　　 年轮在巨大岩石上打开缺口
　　 越来越大了
　　 我们只顾在悬崖上捡拾落叶，或聊天
　　 谈论一首诗从季节里
　　 瓜熟蒂落，草根深处危机四伏
　　
　　 如同在青涩岁月毫无顾忌地玩游戏
　　 没有时间概念，和虚设差距
　　 以及人与人
　　 心与心之间更遥远的现实
　　
　　 秋天来了又去，之后就更冷了
　　 眼前几块顽石正堵住
　　 汩汩的泉水，依然翻涌你曾经说过的话
　　 那么纯净，让再大的裂缝
　　 也漏不掉彼此内心一滴水的分量
　　
　　 ■燕巢
　　
　　 那窝燕子飞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春天分明已远去
　　 却还有人愣愣地观望着天空，等待几粒
　　 归来的鸟鸣
　　
　　 我们坐在干净的院子吃饭，喝茶
　　 或聊天，谈论着三月
　　 有几只雏燕会飞，有几只需要继续磨炼
　　
　　 并时常把米粒，放在窗台和墙头
　　 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
　　 已习惯与它们相处的方式
　　 没有忧虑，没有别离，和是非人我
　　
　　 秋天到了，万物安静了许多
　　 姐姐打电话说中秋节不回来团聚了
　　 母亲一直没说话
　　 只默默地整理着备好的菜肴
　　 偌大院子空荡荡的，多像屋顶上的燕巢
　　
　　 2018.9.13于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