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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冰心】疯大姑(小说)


作者:木春 秀才,2026.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736发表时间:2018-09-24 13:15:54
摘要:爱我的大姑在世人的眼中是疯子。大姑真的疯吗?从她傻傻的人生历程中你一定能找到答案。

【冰心】疯大姑(小说)
   大姑是世人眼中的“吴疯子”,可我觉得她似母亲。
   40年前我还是鼻涕横流的小不点时,就清晰地记得大姑隔三差五地回娘家,既是来看我奶奶,也好像是来看我——她除去给奶奶带东西外,总不忘给我带点小礼物,一块米花糖,一兜爆米花,一串糖葫芦,一把鲜花生,偶尔也带小玩具,比如塑成花公鸡模样的泥口哨……大姑有时也给我带更贵重的礼物,比如一双猫头鞋,做工虽然有些粗糙,左右猫眼大小也不一致,可我爱不释手,藏得深深的,只等过年才肯穿,平日里神神秘秘地拿出来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让他们馋得眼珠子要蹦出来,都忙不迭地用自己的小嘴去蹭“猫脸”,想沾点喜庆和灵气。听奶奶说,猫头鞋是可以辟邪的,因为猫是虎的兄弟,走夜路两眼放光,八面威风,小鬼小妖都惧它三分,不敢近身。
   大姑双手粗笨,针线活不咋地,可就是喜欢做各式各样的猫头鞋,到她老的时候,其他针线活一塌糊涂,可做猫头鞋竟成了远近有名的手艺啦,一些年轻的母亲常来她这里取经。
   大姑如果几天不来,我会到村头竹林外的渠埂上踮起脚跟向远处张望,一天能屁颠屁颠跑好几趟,奶奶说我的小腿都跑成竹竿了。要是看到远远的豆粒般的人影像大姑,我会欢呼雀跃地跑过去,那人影在我的瞳孔里越晃越大,最后变成大姑。我张开双臂飞奔着扑向她满是尘土的怀抱,饥渴地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酸腐味。若不是她,我就耷拉着脑袋,泪眼汪汪地往回走,脚底板与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奶奶一听就知道我回来了,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宽慰我,明天你大姑准来,再捱上一晚吧。
   我信奶奶的话,破涕为笑,笑声里挤落两串泪珠。晚上,准会梦到大姑真来了,给我带一块擦眼泪抹鼻涕的红手帕,那是她喝别人家喜酒时向新娘讨要的,没舍得给她自己的娃。她说她的娃个个都是泥猪仔,不配使这文雅的东西……
   大姑生得寒碜。她的头发好像从来都不梳理,蓬乱而花白,像道士的拂尘,指甲也不及时修剪,长长的甲盖内攒着厚厚的污渍,灰蒙蒙的脸像很久没彻底洗过,横亘在左颊上的那道疤痕破坏了脸的对称与协调,使得本就粗糙的面皮变得僵硬和扭曲,显得凶险和诡谲,双眼也总是红红的,不停地眨呀眨,人们也因此赠她另一个绰号“挤吧眼”。大姑擤鼻涕后,总拿褂子的前襟或袖口擦拭,致使它们涂满了污渍,迎着光闪闪亮。她裤子也嘟嘟囔囔地穿不周正,勒腰的白布条时常会露出一截在小腹前甩来甩去,屁股后面总有灰尘的印记,粘上去的些许草屑随着屁股的扭动而翩翩起舞。有人提示她身后的不雅,她会大大方方地拍屁股,灰尘飘起老高,让提示的人也被呛着,尴尬不已。所以后来提示她的人越来越少,最终绝迹。他们多半隐在路旁,演变成嘻嘻笑的观众了。当然,大姑对这样的笑毫不在意,继续走她的路。众人见她毫无反应,就觉得笑得无聊,笑得没劲。久而久之,众人对她邋遢的样子便习以为常,再也没有嬉笑和惊讶了,只有刚娶进门的新媳妇才会觉得诧异。
   这样的大姑在人们的眼里就是疯子。
   当然,人们对大姑还是保持应有的尊重,从不当面叫她疯子,都中规中矩的“俺婶子”、“俺嫂子”地叫着,亲热着呢,没乱礼仪。可是,背地里大人小孩统称“吴疯子”。另外,家家户户晚上睡觉时,如果哇儿哭闹,大人们准会说吴疯子来了,让她把你带走喂狼去。孩子们被惊吓得依偎在大人的怀抱,很快就怯怯地睡着了。
   大姑其实知道人们背后的称呼,可她并不恼怒,与大家还是心平气和地往来。比如,谁家生娃了,邻里都去祝贺,送上几句祝福的话,便能讨得两个红鸡蛋,嘻嘻地笑着离开。大姑当然也去,但不是几句套话,而定要做一双猫头鞋送人家,说给婴孩辟邪。人家给她俩红鸡蛋答谢,她当然收下,以示接纳人家的喜庆,可她总要回家拿几个萝卜或者一个南瓜之类的东西回赠。
   大姑的形象上不了台面,家里来客,都由大姑父陪着吃吃喝喝,海阔天空地侃大山,大姑只在后厨做饭做菜。等客人们吃喝完,撤下的剩菜被孩子们风卷残云般地吞下,如果还有汤水,大姑会吸溜吸溜地喝完,从不浪费一滴。
   上不了台面的大姑虽然不苟言笑,却是个热心肠。邻里有红白喜事,只要招呼她,她都会弃自家活不干,去赶场帮忙。不能蹬大雅之堂的她似乎明白自己的位置,会主动捡担水、刷锅、洗碗、择菜、扫地、劈柴、烧火、掏灰之类的粗活累活脏活干,一个顶俩女人,跟男人比也不逊色。她风风火火、不知疲倦地干,东家很满意,只要给一句“受累了”的暖心话,她就心满意足了,从不要报酬,不像有些帮忙的临走时东家都要塞两包烟,赠一瓶酒。有人窃笑,疯子就是疯子,傻得不知道东西中用。
   12岁的我去镇上念初中。大姑家离学校近,总是到学校寻我,要我去她家吃午饭。看到披头散发的大姑来找我,总有一股暖流充溢全身。可是,身边的同学嘀咕:吴倩的妈像疯子。我不由得止住了全身的暖流,不情愿地跑过去,拉住大姑的手说:大姑,学校有食堂,今后别来找我了!可大姑不依不饶,持之以恒。如果忙得实在抽不开身,她会让我表妹到校找我,表妹总是软磨硬泡地把我拉去,一方面是表妹确实跟我亲近,一方面是她必须完成妈妈交给的任务,否则会受到责骂。
   大姑做两菜一汤——都是自家园里的菜,有土豆、瓠子、茄子、南瓜、豆角之类的应时之物。大姑的菜园子兴得可不一般,豆角的架子搭得牢固,茄子的垄沟修得高齐,南瓜的底肥上得充分……天旱的时候,大姑天天用木桶挑水浇灌,从不让它们干渴,那园地里一年四季永远有吃不完的新鲜蔬菜。现在回想起那汤汁上飘散的点点油花和清香,双唇还禁不住要咂吧砸吧。饭后,大姑背地里给我的书包里塞个熟鸡蛋,说要给我补脑子,学习很耗脑子的。她的孩子们个个精瘦,也需要补,可大姑说这些娃个个笨得很,猪脑子再补也变不了猴脑子。
   有一次,我执意不跟表妹去吃饭。大姑知道后放心不下,匆匆赶到学校来查看。见我没事,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就一面埋怨,一面从怀里掏出一条白羊肚毛巾,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块白面馍,贴锅的那面金黄金黄的,溢出诱人的焦香,馍里夹着咸菜和鸡蛋,还冒着热气,她递给我,催我快吃。外面的大雨如瓢泼般倾泻,大姑浑身透湿。她的那把黄布伞真不济世,上面有好几个洞,两根伞戗还折断了,伞布耷拉着。我的双眼模糊了,可我依然笑着接过那热乎乎的白馍,大口嚼起来。身边的同学不再嬉笑,他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而我昂起头,高举起手中的白馍。
   我到县城念高中,一个月才回来一趟。每次回家,一定能见到大姑。怎么这样巧?奶奶告诉我:你大姑估摸着你近几天要回来,就天天跑过来等你。渐渐长大的我当然不会再扑到大姑的怀里亲昵,可我会拉着她满是老茧的粗手,舍不得放下,像闺女缠娘亲那样的腻歪。我还会拿出自己的那把袖珍指甲剪去剪大姑长长的指甲,剔除甲内的积垢。我的娘也因此会吃起醋来,笑着对大姑说,干脆俺把闺女给你吧!大姑挤着眼说,中,中,养这么大的姑娘你舍得?只怕到俺家,没个识字的人教育,那还不耽误了侄女的前程?委屈了俺侄女,罪过啊,俺不敢收嘞!大姑说的是实情,大姑父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他对孩子的教育更马虎,还是个旱烟枪,身体瘦小干瘪,体力活承担不了多少,虽是一家之主,只像个摆设,家里的正常运转靠大姑支撑。
   大姑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装有酱菜、红糖、花生、手套、围脖……有一次,竟然还有一支“永生”牌钢笔和一瓶“英雄”牌笔水,是她用卖了一担菜钱给我买的。
   我上大学了,大姑当然不知道该给已是大学生的侄女送啥,太土了会惹文化人笑话,太洋了又没那经济实力。所以在我每次去上学的时候,大姑不再大包小包地给我带东西,而是塞给我十块钱。那时的十块钱是最大的纸币了。可身为穷学生的我每次放假回来,只能给大姑带回城里的故事,除此无以回报。不过大姑很喜欢听我讲的故事,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我。莫非她也渴望城里的生活?
   八十年代,我工作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利用休息日经常去看大姑,帮她干点农活,还像孩提时代那样成为她的跟屁虫。虽然满身弄得都是泥污,可并不觉得脏兮兮,只感觉好亲切、好自然、好放松、好真实、好惬意。记得小时候大姑老跟我说,土里埋豆灰里藏孩。我那时并不理解,现在确有体会了。每次走的时候,大姑都会把红薯、豆角、番茄等给我装满一大兜。若不要,大姑会撵很远追我,最后一把抓住我的自行车后座,把兜子牢牢地捆在上面,还嘱咐我骑一段路要下来看看会不会松懈。特别记得那次,我正在孕期,大姑把生蛋的母鸡逮了一只要我带上,我坚决不要。她一口气撵了三里地,累得脸色煞白煞白的,还匆忙间被裸露的树根绊倒,把眉头磕出一道口子,她用手捂住伤口,还在执拗地追。我不忍心停了下来,等她抓住我自行车后座时,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滴。我的泪也往下滴。
   如果有几个星期不去大姑家,她会托人捎信,问我咋了。我回话说忒忙。其实,我是可以抽空的,因为许许多多的应酬是可以避开的,只是我越来越乐于参与那样的应酬了。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21世纪了,去看大姑的次数更少了,但只要有梦境,总还会重现她邋遢的身影和憨直的笑容。
   春节放假了,踏着寒雪,去看大姑。她走路已经明显左摇右晃了,蓬乱的头发全白,灰蒙蒙的脸皱巴得像缩水的木耳,那道疤痕因变得紫黑而更显突出,眼睛浑浊且布满血丝,眨巴得也更急促。她看见我和我的孩子,丢下手里的簸箕,跌跌撞撞的向我们跑来,抱起孩子——像四十年前抱起我那样亲不够。蓦然,大姑满头白发在我的眼里幻化成了黑缎,脸上那道疤痕润泽成一道彩虹,满腮的皱纹也像荡漾的水波舒展开来,又宛若绽放的秋菊……可我的孩子哭闹着不让她抱,一遍遍地抓挠她的脸,她在犹豫中撒了手,愣怔地看着孩子。
   “妈妈,我怕,她——她——好吓人……”刚会说话的孩子咿咿呀呀,让大姑很尴尬。大姑在我孩子的眼中是疯子?我叱责着孩子,而大姑却叱责着我,极力地护着孩子。
   大姑眼花了,很少再做针线活了,偶尔只给自己和大姑父的衣服缝缝补补。人们的日子好起来了,买的衣服穿着更方便更舒适。她自己的儿孙们不再喜欢她做的衣服,觉得皱皱巴巴、抽抽搭搭的,难堪死了。可大姑还是喜欢做猫头鞋,每次给她的孙辈们做鞋的时候,都不忘给我的孩子也做一双,虽然针眼更大了,可猫的神韵还在。她记忆力也大不如前,可每次给我鞋的时候,都不忘嘱咐我要在初一十五的晚上给孩子穿上,因为那个时辰是鬼怪最盛的当口,小孩子容易吓掉魂。不信鬼神的我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其实,孩子一次都不愿意穿她做的鞋,觉得古灵精怪的,好吓人。
   大姑的地多半分给儿子们种了。可大姑执意要留一块当菜畦。她说是为了自己吃菜方便。其实,她跟我说,她种的菜是不打农药不上化肥的绿色食品,要我星期天去她家拿。要是我很长时间不去拿,她就会遣表哥骑摩托车奔袭百十里送来。那菜的叶叶梗梗确实浸满了农家土菜的味道,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可我也纳闷,土里吧唧的大姑咋知道“绿色食品”这个新鲜词呢?
   现在我有了房子,接大姑来城里住,她不肯,我执意,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在这一年里,每天她都睡得很迟,起得很早,要帮我做饭,洗衣,拖地,倒垃圾……而这些活我和我的爱人三下五除二地就完成了,无需她动手。闲暇下来,她天天从楼上的小窗向北望,那是她家的方向。看到神色憔悴的她,我什么都明白了。从那以后,我没有再接她。因为我知道她在我这受拘束,不习惯;我也知道她想念家里的菜畦、鸡仔、羊羔和儿孙;我更知道她心里担心被她诅咒了一辈子的“那个死鬼”——我的大姑父,他是一个不会洗衣做饭的人,是一个嫌弃我大姑但又粘了我大姑一辈子的人,是一个喝点酒就好吹牛皮耍酒疯的人,是一个酒醒了就磕头认错的人,当然也是一个从心底里知道我大姑是否是疯子的人。
   大姑养育了六个孩子,都没考上学,但他们早婚早育,所以大姑的后代成群。尽管如此,可她越老还是越眼巴眼望地期盼我星期天能去她家。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能远远地看到他在老屋的东墙边忙家务活,只有墙角那三棵她亲手栽的且已经空了心的杨柳树陪伴着她。难道她的孙辈们也嫌弃她容貌丑陋而不愿意亲近她?我知道她是在那里一面干活,一面等我和我的孩子。见了面,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也总有答不尽的答案,口干舌燥了也浑然不觉,日头下山了也没有感知。当然,她常常是失望的,因为我一个月都不能去一趟,可她每个周六周日都是如此耐心地等待着。
   她说过,一个老妇99还留娘家亲人做后手。她还说,娘家侄女就是她的心头肉。她更对四邻八家夸耀,她这辈子死也闭眼了,住了侄女的高楼,像孙悟空腾云驾雾在半空呢,侄女家电视机是带彩的,里面的女人像仙女下凡,家具干净得没一粒灰星,地板上都能擀面条,冬天暖和得像春天,夏天凉快得像秋天,侄女给俺讲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笑死人……唉,俺自己可真享天福了……
   我没啥回报大姑的,于是就想培养她的孙辈们,我从中挑选了一个我认为最可能成才的带在身边,尽心尽力地辅导。可是,孩子的父母溺爱孩子,他们不良的教育方式已经浸染了孩子的心灵,我最终还是没有给孩子更好的未来,这孩子只上个职业学校。我惭愧至极!
   大姑说,这娃不成大器,那是根扎歪了,咋能怪你呢?要不是你看着他,怕连个啥职业学校也上不了呢。
   大姑的话给我安慰,更让我心碎。
   腊月里,雪花儿飘飘。我带着新年礼物又去看大姑。走到村头,看见她在老屋的东墙边依着那棵无叶的空心柳向我招手——雪花笼罩着她,她纷乱的银发不再蓬乱,显然已经被雪花润湿。难道她一直伫立在雪中等我?她有心电感应,知道我今天要来?我飞也似地飘到她的怀里,抬起头,看大姑竟然满头黑发,红光满面,而我还是原来那个七八岁的小妮子,脚上穿着猫头鞋。大姑兜里哗啦啦响,那是她刚从田里扒的鲜花生,一定是给我带的……蓦地,北风撩起她的银发,披头散发的她努力地搂住我,把我冻得红红的小手揣在她的袖筒里,可她不能自已地悬飘起来,身影越来越模糊……她脸上的那道伤疤越来越凶险……
   泪水润湿了枕巾,半夜里我惊悚地坐起来。我知道大姑不会在老屋的东墙边等我了,她一年前就像雪花儿那样消融在大地的怀抱里了——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世人眼中的疯人生活。她这个一生一世都不曾苛求他人的人,在病危的回光返照中,竟向亲人们提出:不买寿衣,只穿平时的旧衣服,不买寿材,只用那三棵空心柳做棺木,更不要陪葬品,只要一双自己做的猫头鞋作伴,不要留她的照片,那样会吓着孩子……
   第二天,我急不可耐地去给大姑上坟。从纸钱吐出的火苗中,我分明看到那张扭曲的脸上承载的疤痕在熠熠泛光——长大后我才知道大姑是奶奶捡拾的弃儿,也许是因那道疤痕她才被遗弃,也许是因为那道疤痕她才嫁个酒鬼,也许是因为那道疤痕她才自愿邋遢,也许是因为那道疤痕世人才把她定格成疯子?
   飘散的雪花润湿了纸钱的灰烬,我伫立在寒风中。丈夫和孩子催我回去,我无动于衷,任凭雪花融在我发烫的脸上。
   每晚睡觉时,看见床头挂的那串猫头鞋,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拿出那个花公鸡模样的泥口哨,吹出悠扬的乐曲,既是给我的孩子听,也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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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大姑是世人眼中的“吴疯子”,到底是怎么个疯法,作者开始娓娓道来:大姑相貌不佳,灰蒙蒙的脸上还有伤疤,头发蓬乱,指甲不修剪还有污渍,褂子的前襟或袖口涂满了污渍,迎着光闪闪亮。裤子上常常沾着草屑。大姑常常去帮助人家而不要任何报酬……在人们的眼里,这就是疯子的形象。而大姑是不是真疯子?在作者的眼里,大姑像妈妈一样地疼爱自己,常常去看奶奶和“我”,有好吃的总会留着给“我”吃,等“我”长大些,她会跑到学校来看我,带了好吃的,而同学们的嘲笑让“我”不许她来,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等“我”上大学后,她就常常给我十块钱,她那看我的眼神,完全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等“我”工作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会让我带上她亲手种的“绿色食品”,当“我”带着大姑去城里小住时,她会从楼上的小窗向北望,那是她家的方向。当她临终前,向亲人提出,不买寿衣,不要陪葬口,不要留照片等等,这样的大姑在“我”的心里,就像是妈妈一样,根本就不是疯子……作者围绕着被世人所指“疯子”的大姑的一言一行,而展开了大姑对自己的人间亲情,情感真挚,使人垂泪。语言质朴,人物刻画形象饱满,栩栩如生。作者撷取生活中的片断,编织在自己的情感之中,凭着敏锐的观察和细密的情思,将情与爱融合一起,给人以亲切的感受。好作品,推荐共赏,感谢赐稿,问候作者。【编辑:黄金珊瑚】【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925001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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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黄金珊瑚        2018-09-24 13:18:56
  大姑不拘小节,外人看来是疯子,而“我”感觉就像妈妈一样亲切。大姑的慈爱和善良体现出农民的朴素与勤劳,好作品,欣赏学习了。
   感谢老师赐稿冰心社团,期待更多佳作。问好老师。遥祝中秋快乐。
生活,一半烟火,一半清欢。 人生,一半清醒,一半释怀。 ——杨绛
回复1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5 23:01:24
  黄金珊瑚老师,你好。
   你的激动人心的编按让木春感激。
   好的编按是对作者的莫大鼓励。
   谢谢主编老师。
   木春遥祝安好。
2 楼        文友:孙鹤        2018-09-25 20:57:15
  相貌抹不去一个人的良知,更抹不去一个人的真情。因为相貌,大姑的命运似乎被上苍玩弄了,变得极其坎坷;因为相貌,大姑受到了诸多的冷眼和偏见;因为相貌,大姑不得不将自己打扮的更加疯狂,却将自己好的一切品质得以挥发,疼爱自己。世俗的普遍观念没有人可以左右,秉承一颗诚心,待人做事,这样的人,最美。问好老师,拜读佳作,中秋快乐。
敢于自嘲 善于自悦
回复2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5 23:04:18
  孙鹤老弟,你好。
   谢谢你的雅评。
   你的溢美之词是对木春的极大的鼓励。
   在北京可好?期待多多指导。
   遥祝晚安。
3 楼        文友:劳英        2018-09-26 06:57:13
  大姑的外表不梳理整齐,看起来肮肮脏脏的,看似疯疯癫癫,但是大姑的心非常清楚,做事很认真。特别孝敬老人,也爱小孩。反映了一个人的好坏 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心。感谢作者精美佳作!
相信自己的努力
回复3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6 22:52:33
  老英老师你好。
   谢谢你再次给木春鼓励。
   谢谢你对文章里人物恰如其分的评析。
   你说道出的文意正是木春想表达的。
   劳烦光顾指导。
   遥祝晚安。
回复3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6 22:58:53
  劳英老师,对不起。
   把劳打成了老,惭愧。
   我的打字能力低下,且十分粗心,赔罪。
   遥祝安好。
   拜别。
4 楼        文友:劳英        2018-09-26 23:11:57
  作者木春您好!在电脑和手机上打字是非常容易错的,不要紧,不是你的错。错也不要紧。木春老师,文章写的不错,继续精彩!
相信自己的努力
回复4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7 22:18:24
  谢谢您多次的鼓励。
   木春业余时间看点书,写点东西,自觉还不成熟,能够得到你的夸奖实在高兴和感激。
   期待您更多的指导,明示文章的问题和不足。
   晚上自习课之后回家才看到您的留言,已经很晚了,打扰了。
   遥祝晚安。
5 楼        文友:心灵飞鸿        2018-09-28 14:04:06
  看似疯癫邋遢丑陋的大姑无微不至地疼爱“我”——她的亲侄女,增添了文章感染人的力量;“我”对大姑的喜爱牵挂与关心,更衬出大姑爱“我”之深;大姑做的猫头鞋让无形的爱有了真实可感的依托。走进读者心灵的文字,给人情的陶冶,美的享受。感谢木春老师精彩创作,遥祝秋安!
勿忘本真
回复5 楼        文友:木春        2018-09-28 21:14:06
  谢谢飞鸿大姐给木春的鼓励。
   您对木春拙文人物的分析,对文章主旨的剖析,深入木春心里。
   木春感激大姐多次的帮助和指导。
   遥祝康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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