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秋的解读(外一篇·家园)
◎秋的解读
刬地潇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驻望秋的境地中,咀嚼一下古人的文字,心灵中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契合。虽小小改动了一个“潇”字,套用过来,也合此时的心境。
独自吟秋,当然没有古人那样在妆楼中凄情颙望。才子佳人眼中的秋天,总有太多的伤感,太多的离别之意。吟诗赋笺,滴泪的文字曾让纷飞的落叶和满园零花伤情了千万年。消瘦清癯的影子把多少个春华秋梦斜倚成了一首首瑟瑟发抖的片章。草枯了,花落了,大自然本有的规律却等来了红愁香老有谁怜的葬花人。携裹了胡羌笛怨的风啊!你怎会对这楚楚可怜的人这样无情呢?太多的故事忽然来到了心里,便觉得陷入了那种说不出的情感。走出古人凄美的文字,用我们的视角解读秋天。
或许太多有灵性的文字被智慧的古人挥洒得太优美了吧!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对秋的认知,我们更多的是从几十年来的相守就有的。少了古人文辞中的沉迷,我们的秋天更多的是基于实实在在地收获与播种中认识的。收获了希望,又要播种下希望的种子,周而复始的劳作,也是我们农民的天性。当季节的变换给予了你无限遐想空间的时候,我们则要来到田野里,来到庄稼旁细细观察,看哪块庄稼快熟了,是否要收割。收割的时候,还要定机器,定日子。大自然给了我们付出与收获喜悦的同时,也给了我们奔忙中些许的烦恼……
这就是我们实实在在的秋天,也是伫立在秋风中,少了轻松,舒淡的缘故。
赏完了中秋月圆,走过了十一国庆,我们已经来到了深秋的节点中,花生地里剩下了光秃秃土地的黄色。身旁晚玉米的棒子日渐干枯,黄绿色的叶片有的被风抽干了。人们加紧了秋忙,不少地块的玉米收割了不少了,黄橙橙、金灿灿的剥了皮的玉米棒子或是堆在院子里,或是堆在后墙根……他们在用自己的美丽吸引着一个个走过身旁的人,将大家眼中的秋天映衬成醉人的丰收之色。他们截取了太阳的彩缕,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将梦幻般的色彩点缀在秋的卷面上,好让过往的人赞许和点评来满足这些果实的虚荣心。
邻居家的棒子已经倒腾到了房顶上,长长的玉米堆安享着秋的风韵。贪吃的虫子随着它们也来到了我们的房顶,随着玉米堆的隆起,它们就筑巢于鲜黄的籽粒中,然后疯狂地吮吸着我们的成果。秋后,冬天以及整个春天,他们就会将自己的贪婪附加在果实上,一直到这些玉米粉成饲料为止。我们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让这寂寞的玉米与这些小虫子为伴吧!当然了,天上掠过的鸟儿也会享受一下美食。把这些贪吃的小虫子作为大自然的赏赐成为他们丰盛的午餐。尽享一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让风儿吹起那白色的玉米皮子起舞吧!秋的美会随处可见的。我们无心来做看客。忙碌似乎成了通用的词语,田野里才是我们表演的舞台。
玉米收过了,粉碎后的秸秆扬上点化肥浇点水。一场浇灌,使玉米秸能够腐烂,让这块地变得肥沃起来。等待明年种花生的时候,打下一个好的基础。花生地里拉上一车粪,猪粪也好,牛粪也好,种麦子,地力会强劲些。香菜也快浇了,地里的其他蔬菜也快收拾收拾了……
这就是我的秋天,一连串数不清的农活早就把所谓的缠绵、痴情、余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或许大自然用文化与古今的曲线将我们的情分开。当所有的忙活到一个段落的时候,稍稍叠加进那点小忧郁小苍凉,我们的秋是否也会有点古人的韵味呢?
◎冬日里的相伴
刚刚过了立冬,尚未进入小雪的季节,凛冽的寒风拉响了冬天的汽笛。
踏进冬梦的人们,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一天比一天冷峻的寒潮送入了可怕的境遇中……白菜披散开了墨绿色的帮子,包在一起的菜心瑟缩在晨寒中,就像受气的孩子被剥去了衣服在受自然的惩罚一样。掠过的风,无情地将自己的冷漠穿过绿色的心脏,还在剥离着那几层可怜的肌肤。不时用自己的傲慢冲撞着眼前的玻璃窗,向躲在窗子后面的慵懒小猫发出鄙夷的嗤笑。那只淡定的小猫可不会在它的讥讽中失去定力。它蜷缩在炕上的一角,黑白相间的花纹截取着阳光透过窗子的温暖。它把太阳的美丽转化成自己随心所欲的颜色,舒心惬意游走在黑白花纹装饰下的肉体中,随着缓缓流动的血液而遍及周身的每一个细胞。它陶醉在血液流动的每一个节奏,连同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是一场最美的享受。此时的老鼠可以在自己的洞穴中安睡,因为我们可爱的猫咪正沉浸于自己的梦幻中。
本想享受一下猫咪的安逸,本想也蜷缩自己的思绪。可是,世界中有的享受只能施加给小动物。我们人类就少了它的那种福分。
冒着严寒,锄香菜的人骑着电动车早早来到了我们家,雇了几个人还要把地里的菜割完储存,只是那场室外的寒冷却让我们干不了活。忙完饭,让这些雇来的姐妹们暖暖身体,等待着开化后到地里去干活。我们坐卧不宁,时时到地里去看,几次回来,都看到我家这只懒猫睡在炕头上那享福。哎!下辈子托生这样的懒虫也不错,免得在大冬天这冷天还早操心。那些给我家干活的人们,吃过了饭也沉不住气,为的是早早下地多干些活,多挣两块钱。可是,就是老天爷不给面子,把指针推到了十二点,该死的冰冻还是淡淡然然,就像那只懒猫不肯离开炕头一样不肯离去。飕飕的东北风,带着北方的放荡,狂飙着自己的任性,带走了阳光的温暖,把冰冻留在香菜的体内,留在大地的表面……
想想可爱的小猫若是潜伏在香菜地里,那感觉会是啥样!弯下腰身的香菜,墨绿色的小叶就像天上坠落的星星,只不过把自己的色彩转化得更老城一些。大家忍不住了,我们也忍不住了,必定我们不是淡定的小猫咪,大家到这里来就是为的干活,不是倾听风地吟咏。坚硬,冰冷,浮土下的那层霜冻,已经很难被太阳融化。小铲插入的泥土,被一层挂着冰碴的土层阻挡。可是,他们舍不得时间,出吧!黑色土地的坚韧与人力施加的力量所碰撞起的哧响,替代了我们的交流。风的吼叫裹挟着这种激昂在冬野中奔放。血肉构筑的坚毅,终将把大地的顽固拖垮,终于在我们的努力当中,香菜被锄起。写在狂野上的歌谣终究以人的刚强作为了精神的主轴。
在这场劳作中,人们尽力完成着自己的使命。但是,寒冷的风透过衣服穿透我们的肌体,确实让人痛苦万分。尤其是那些群体中上了年纪的人,更是有种悲凉的味道。其中,有个老人都六十六岁了。我不想了解更深层次的原因,那样或许会伤了他的自尊。在敬佩他的同时,也为他感到困惑与心疼。
寒冷的天,我们一起忙碌在原野中,与阳光做伴,与寒风做伴,无尽的狂野,远方的掠影,都在为这场冬日的抢收尽着自己的力量……
星落在这场壮观的场景中,笑声抹去了它的萧条。不知我家那酣睡的小猫,是否也被吸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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