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新波，你也来哒？”
　　 汪明将烟发给最后一人，见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冲着自己嘿嘿直笑，汪明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新波接过烟，依然嘿嘿笑着回答道：“他们都来哒，我为么家不能来？”说着，伸头点燃手中的香烟。
　　 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汪明停了停，瞟一眼一旁的冰棺，收敛起笑，垂下眼睑，连声道：“是该来，是该来！”过了会儿，又道，“不是说你在株洲卖衣服的呢？”
　　 新波吐了口烟，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回来哒！回来哒！”
　　 汪明“哦”了一声，转了下眼珠，又问道：“还在老家住着？”
　　 新波满面笑容地答道：“不，把那赚的几个钱买了套房子，在峰口开了间小铺子，赚几个小钱。”
　　 汪明又“哦”了一声，连声笑道：“能有口饭吃就好！”说着，又瞟了眼一旁的冰棺。
　　 新波丢下手头的烟头，用脚碾了碾，走到冰棺前，抽出几根香，点燃，揖了几揖，这才小心地插在了炉上，又揖了揖，这才走到一边，看着汪明，轻声道：“当初，不是姨伯娘出面，我也上不了中专，也不能在武汉工作。要不是企业倒闭，我也回不了家。但姨伯娘对我的这份恩情，我，我……”说到这儿，声音中已有了哽咽，眼泪也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过了会儿，擦了把泪水，又啜泣道，“现在，我刚能匀几个钱出来，姨伯娘她……”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时，屋内已没了嘻笑声，有的只是长吁短叹。
　　 过了会儿，汪明擦了把脸，拍了拍新波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强自轻松道：“姨伯娘知道你能自食其力，高兴！高兴！”
　　 新波擦去泪水，转过身去，走到冰棺前，又抽出了三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