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人生】南靖土楼记游
今天游了三个景点,云水谣、田螺坑土楼和东歪西斜土楼。
云水谣是一个村庄,原名不叫云水谣,后来因为在那里拍了部电影《云水谣》,于是就把村庄的名字也改成云水谣了,在一棵大榕树下有一块石碑,上面就刻着“云水谣”三个字。那是一个古镇,全是些土木结构的瓦房,有平房,也有楼房,两三层楼的,据说最近的建筑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古色古香的,有如世外桃园。真想住到那里去,导游告诉我说,你只能以游客的身份暂居,而不能成为永久居民,你不能到那里去买房子了,那里的居民也不能卖房,他们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当然也没有买卖的自由了,但如果房子要维修,他们可以自己不花钱,钱由景区来出。
拍电影时在云水谣的小河边临时做一个简易的水车,后来涨洪水冲毁了,于是当地政府又重新修了一个,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个。在云水谣有两个八闽之最,一是有一棵八闽最大的榕树,号称八闽第一榕,二是有一棵八闽最老的榕树,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而且两棵树相距不远。还有十三棵母榕树站在河边。何谓母榕树?母榕树是游客取的名字,因为榕树都是长了须的,只有云水谣的那十三棵榕树没有长须,导游用了个比喻说就像男的长了胡子女的没长胡子一样,有个游客一口就接过来说长了胡子的就是公榕树没有长胡子的就是母榕树了。为什么那十三棵榕树没有长须呢?因为在水水边,单凭它们的根就能吸取充足的水份,所以就必再长须了,榕树的须是用来吸收水份的,因为在其他地方水份不足,单靠根部吸水不够,于是就再长出像根一样的须出来帮助吸水。
田螺坑土楼位居半山腰,从山上和山下两个角度观看,各有不同。哲学家罗文哲有诗云:“田螺坑畔土楼家,云开雾散映彩霞;俯视宛如花一朵,旁看神似布达拉。”从下面看去,真的好像布达拉宫一样。田螺坑土楼是由五个土楼连在一起的,有一个是椭圆形的,其余都是圆形的,其中有一个土楼据说是解放初才开始修的,花了十多年时间,到66年才竣工。
东歪西斜土楼是最后一个景点。楼高五层,每一层的柱子都朝相反的方向微微倾斜,历七百多年而不毁。传说一天师傅给他的徒弟举行一场竞赛,看看哪个修的土楼最好,有一个徒弟就利用圆形相挤的力学原理修了这个东斜西歪的土楼而技压群雄,师傅也不得不服,后来就把一把手的位置让给他了。
土楼是唐朝时中原一带的河南人为避战乱逃到福建的闽西和与闽西相连的漳州南靖一带开始陆陆续续修建的,有一万五千多个,最早的已有七百多年。土楼多是圆形的,土木结构,有大有小,有高有低,高的有五层,低的有三层,顶上盖瓦,中间是空的,冬暖夏凉。墙很厚,最厚的达到一米八,目的是防匪防盗。墙土里还加了糯米,粘性也很好。以前房内没有设计得有卫生间,整个土楼就只有一个公用的厕所。不过,有的土楼已改成了宾馆,当然也增设了卫生间,标准房间,收费也不高,一百五一晚。不过,我想住在改装后的土楼里,恐怕也很难领略出以前土楼人的那种情味。除了东斜西歪土楼底层厨房里每间都一个井以外,据说其他的土楼都是在每个土楼的中间挖了个井,因为东斜西歪土楼是几家人合住的,其他土楼都是自己一家人住的。修一个土楼往往要花二三十年时间。
土楼曾让美国虚惊一场。里根时代,美国卫星在闽西南一带发现一些不明建筑物,以为是核反应堆,于是派人来实地探察,一问,才知是古民居,因此美国成了国外最早知道土楼的国家,土楼也因此走向了世界。导游小童在讲这个故事时问:“你们知道谁最先发现土楼吗?”有人回答道美国。小童说对。我想小童可以这样提问,但这样回答和小童的肯定就值得商议了。毫无疑问,最先发现土楼的肯定不是美国,肯定是中国,是中国的创造者和居住者以及土楼附近的人。美国只能是最早发现土楼的中国以外的外国,我想小童和游客的本意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表达出来的和心里想不一致罢了,所以我想小童的提问应改成:“你们谁知道国外哪一个国家最早发现土楼吗?”
辞不达意看似一件小事,但这样的小事累积多了就不能不说并非小事了,这在日常生活工作中也是屡见不鲜的,在生活中乱说一气也许还不要紧,但在工作中却不能不说要紧了,是的,要紧,而且是很要紧。我的有些同事也是这样,自己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没认真分析,听的人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也不加思索,乱成一团,我为此经常都在发脾气。我是个急性子,容易激动,我发了脾气之后,人家自然不舒服,但我更不舒服,我要很久才能恢复。我也知道这样于人于己都不利,但很多时候就是控制不了,反而把自己搞得很累很累。
是的,人生的确很累。我曾多次说过下辈子再也不要做人,做牛做马做猪做狗都比做人强,因为它们不去思考任何问题,也就无所谓痛苦,只要有点吃的,就欢乐无比,所以,也可以说思想就是痛苦和烦恼的根源。这里滥用一下舒婷的诗句:“只要有阳光,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不过,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也由不得你选择,既然做了人,也要担当人的责任,还要苦中寻乐,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就去制造一点心光,就是在心灵上造出点阳光来,给自己造一个花期,让自己开放一回,灿烂一回。
我此次出游,目的也是要给自己造一个花期,但中途又跟一个同事通了电话,一点小事也没处理好,把我的心情又搞得非常糟糕,我于是赶快挂掉电话。过了很久,车进入了山中,颠簸起来,把我的眼皮从昏沉沉的状态中掀开,一看车窗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外面的雨下大了。
我将车窗开了巴掌大的缝口,但见车已到了半山腰,窗外一片葱绿,山连着山,起伏不断,如旋律一般。白的云黑的云一朵朵在山顶山腰悠闲自在地飘着,好像还带着微笑,看不出一丝烦恼,我的心情也豁然一亮,也随着它们去漫游天际了。雨中出游也并非不好,倒也别有一翻情趣。此时车内电视上忽然歇斯底里地唱起爱呀爱呀爱得死去活来的流行歌曲,与此情此景显得极不协调。
下车吃饭之后,游客们便纷纷去买伞,我没去买,不仅仅是小雨不喜欢带伞,大雨我也不喜欢带伞,我走什么地方,什么都不喜欢带,我喜欢简单,或者说,我很懒。不过,没带伞的也还不少,他们也跟我一样在雨中慢慢地走着,我想其中也一定有跟我一样性情的人,我为无意中发现这些同类而暗暗高兴,不由脸上现出了一个微笑。当然我的微笑已经没有魅力了,毕竟已人到中年,虽说不上满是沧桑,但也一定有很浓的沧桑的味道。不过,不管有没有魅力,笑还是要的,不为别人,为自己而笑吧。导游小童见我没撑伞,便过来跟我走在一起,把伞的一半也遮在我的头上。我说不用,我喜欢在雨中漫步。导游小杨又过来为我撑伞,我也如是说。她们于是又去为其他没带伞的人去带去她们的温情。她们俩的这翻举动,虽说是一件小事,也为我们的出游平添了无限温馨。人生有多少大事呢,其实往往都是由很多小事累积而成。
还有个趣事,就是导游小郑把扩音器挎在屁股上时,后面一个导游小姐就说:“你用嘴巴说话,声音却从你的屁股上出来。”他们哈哈一笑。我也补了一句:“确实会让人产生一些不美的联想。”我也嘿嘿一笑。联想虽然不美,笑却是开心的。
土楼的土菜不得不提一笔,笋干、木耳、酸笋等等,是否天然营养先不去管它,单说口味,也是吃了还想再吃的,尤其是有一个汤菜是用虎尾轮和排骨做的,虎尾轮是一种草药,清香爽口,据说还清凉降火,我连续喝了两小碗,还想再喝点,无奈我不敢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我的胃不太好,每次只能吃得半饱。我是重庆人,喜欢麻辣,且口味极重,我不喜欢闽菜粤菜的清淡,但土楼土菜的清淡,我吃了之后却并不讨厌,不仅不讨厌,而且还有点喜欢了。
出游之乐,不外有三,一是增长见识,二是一饱口福,三是舒展心情,最重要的是舒展心情。如果旅游一趟,心情还是抑郁寡欢,那是最失败的。出游不一定要熟悉的人结伴而行,与陌生人一同出游,没有利害关系,一点小小的关爱,一句温暖的话语,反而更容易让你挥去心中的郁闷。
此次出游,还得到一点经验,就是随旅行社出游比自己单独出游,费用要省很多。从厦门到南靖土楼,一去一来,包午餐和门票,还有导游解说,旅行社收费一百六,自己去是无论如何也花不出来的,不管是赶车去还是开车去,单门票和来往的费用一个人就要两百多了,还不要算其他的。如果出游没有导游解说,恐怕很难有什么收获,旅游就失去意义了。旅行社组织团体出游,门票也是打折的,各方面费用都省了很多。以后要去旅游,我想很可能都是随旅行社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就要结束此行了,虽依依不舍,但也不得不去,毕竟,我还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我还得回到那苦乐相间的尘世中去。回去时给刚几个月的小孩带了一个拨浪鼓,又捎了一小筐南靖特产香蕉,做为人之夫父,我自己去舒展了一下心情,也要给家人带回去一些快乐的气息吧。
一早就出门,回家时已近深夜。
2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