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借牛耕田劳作是很平常的事。可今天，我说的却不是这档子事。
　　 昨天，我从老高嘴里听到了一个看似搞笑的借牛故事。原来，二十多年前，上级要求全市养奶牛，由于本地没有养奶牛的传统，于是乎，每个乡都下有任务。老高当时在乡里，临时被派到村里督促落实村民养奶牛。周边没有养奶牛的，有的乡跑东北联系，有的乡前往内蒙古购买。
　　 “你知道我当时下乡干什么吗？帮村民搭牛棚，垒牛槽，真是啥活都干过。”老高边抽烟边笑着说。
　　 “没钱怎么办？”
　　 “可以贷款啊，况且政府有补贴的。”
　　 刚开始，村民的积极性不是很高，上面也不是很严，来检查时，按牛槽数验收。后来不行了，要按牛的头数验收。那时，每个乡基本上都没有完成任务。
　　 我问他：“来检查了怎么办？”
　　 “那就借呗。”
　　 “借牛？能行？”
　　 “怎么不行？当时，下面都是这样弄的。不过，有一次还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啊？”
　　 那次市里几天前刚从我们这里检查过，没过几天，又去临近的武县检查。由于我们两县搭界，武县方面便从我们乡借牛去充数。没想到，因为一条牛缰绳坏了事。原来，检查组里的一位领导上次刚参加过咱县的检查，他又去武县检查，在当地的一个村里当看见了一条用红布条编的缰绳时，就问随行的乡里干部：“牛我不认，但我却认得这牛缰绳，这条缰绳不是宁县清集黄村马老三家的吗？当时，我还问过马老三呢，这是他孙女特意给他家的牛编的。”得，纸包不住火，露馅了。
　　 那场借牛的闹剧最终以该县在全市被通报批评而结束。当然，时任该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该乡的乡长也受到了相应的处分。
　　 “说实话，下面人也不想弄虚作假。其实，那年养牛的都没挣到钱。直到现在，村民见了我们还常提起当年让贷款养奶牛的事。”老高扔掉了烟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
　　 “养奶牛，听上去很美呢。可知道‘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
　　 “哎，可不是，我觉得，上级让农民脱贫致富出发点是好的，关键是要切合实际才行。”老高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也许，借牛的故事，并不搞笑，它让我更深一层理解“听民声、察民情、顺民意，乃是执政为民的最大资本。”
　　
　　 2018.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