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阳垂直落下。抛物线
　　 被河流一脚踢开
　　 山踮起脚尖，高出的那一点
　　 始终够不上深渊的额头
　　
　　 天边在燃烧。那火里
　　 有国王的舞蹈。末代国王
　　 披着昏蒙光线大秀肌肉
　　 他鼓起那些刚刚修改的词
　　
　　 吓唬早已成形的句子
　　 光线散落如珠。夜晚像一摊
　　 看不清模样的积水，拐走
　　 一个个慌忙赶路的人
　　
　　 二
　　 梦想放出光芒，在石头的缝隙里
　　 像幽暗一般滚动
　　 像封闭的嘴和敞开的耳朵
　　 像一篇没有标题的报告
　　
　　 掌声突破自己固有的形状
　　 像泪水一般滚动
　　 像不下雨的雷和无法结冰的雪
　　 像大面积长出的青草
　　
　　 好不容易盼来春天
　　 用时间的跛脚行走，却疾如轰鸣的鞭炮
　　 梦想戴上花冠，掌声卸去盔甲
　　 唯有天空被一再禁锢，又一碧如洗
　　
　　 三
　　 卵石在空中游动——一尾尾盲目的鱼
　　 镶嵌于水的墙壁
　　 旗杆漂浮在水面——一根根树木的遗体
　　 呈现姣美的妆容
　　
　　 树叶都做了风的牙齿
　　 咬碎所有的草
　　 却嚼不烂一粒瓦砾下的虫鸣
　　
　　 故乡已沉沦，而祖国刚刚出土
　　 在阳光下变幻着颜色
　　 报纸和绸缎蒙着她的脸
　　 她的睫毛是旧的，仿佛久远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