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男人一台戏
停车场路边的简易房子前站着三个人,他们分别是:穿着黑色灯草绒上衣身子笔直的刘平安,个子稍低身着灰色上衣说话急头拌脑的贺阳兴和身着黑色皮衣围着毛领拿着烟袋正抽烟的唐善强,三个人正在说着闲话。
一辆大型拖车从东边开来,停在路上。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向影视城北门口停车场走来。
“这是谁家的停车场?”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来到身边问道。头顶脱落了头发手拿着烟袋正抽烟的唐善强答了话:“这是俺的停车场。”
还不等老板说话,贺阳兴就着急地答了话:“你有啥事?”他刚收了一辆车的停车费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来。
“俺在牛角沟买了些松树,想把拖车停到你这,好装车。”老板说明了来意。
刘平安答了话:“行么。”接着对着抽烟的男子说:“善强,你去看着停好,尽量靠咱这边。”
善强刚要移步,郭阳兴早就捷足先登地跑上了路:“我去,我去。”引着司机走了。
看着离去的郭阳兴的背影,善强笑着说:“阳兴一辈子办事就咋逮鸡,老是失机慌忙的。”
平安平静地说:“人倒是好人,热心肠。”
善强抽了口烟说:“一辈子没干下一件好事。”
二人正说着,阳兴来了。
“停一天给咱五十块钱。”还不等问话他就先说了出来。
“尽量靠咱这边停。”平安不放心地说。
“没嘛哒,我看好着。”
大约半晌时分,老板过来向着三个人说:“来了一个瘦人,说车在他的车场停着,叫把钱给他。”
平安急了,红着脸说:“胡说啥呢,咋能是他的车场。”随后跟着司机来到车跟前。指指划划地说:“就跟你说话,井在善强的地中间,善强七个人,东边还有俺的地,大约就在这。就是这么个事。”
瘦猴也着急地说:“这不是界畔跟这墙对端。”
平安脸更红了:“这是唔天小凤临时划的,就是这么个事。”
两个人三丈低两丈高地吵嚷着。
“就跟你说话,瘦猴简直不顾脸,跟人黑说白道的,就是这么个事。”平安回到车场着气地说,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也算一门本事。”贺阳兴笑着说。
“呀你还带是,啥本事,这能算是本事,跟人胡说也算是本事?啥嘛是的。”善强把烟锅在鞋底子磕掉烟灰装进口袋说,表情严肃。
“咋能不是本事,只要把钱能弄到手就算本事。”阳兴仍是笑着说。善强急了,胯着模样像是要吵架似的:“啥嘛是的,呀你还带是的,乃你也跟人胡说去。”
“咱招祸没有喔本事。”阳兴说毕,扳着指头算了起来:“人家一辈子干了多少事情,哪一件吃亏来。”
那年烧窑,本该是两人一班,轮换着烧,他耍了个心眼,两人分开烧,成了单人,谁知人睡着了,火从窑门子着了出来。差点把他烧了。回到家里给脸上不知敷的是啥,黑咕隆咚的,要队上记误工认医疗费休病假。
一个人上坟不小心火着了野草,发展到刚收过麦子的田地里,他总说把他家的麦子烧了,要人家赔了几千斤麦。
平安笑着说:“听说还是亲戚,上坟人的妹子还是他娃的妗子。”
善强说:“啥嘛是的,喔认钱还给认人呢。”
贺阳兴继续算着。
打麻将输了钱赖账被人家打了一顿。
刚说到这,善强插了话,“啥嘛是的,唔天我也在场,还嫌我不帮他说话。呀你还带是的,能说这是本事。”
三个人正议论着,老板来了。“那人把钱要去了。”
平安问阳兴:“你当时说价没要钱?”
“老板说走的时候开钱。”阳兴面有难色地说。
“呀你这还带是的,没做下一件好事,净弄些粘粘,啥嘛是的。”善强脸拧了一回。
阳兴头一摇说:“甭着急,拿我去要。”
不一会阳兴回来了,手里拿着钱,平安问道:“咋样?”
“给咱了三十人家拿了二十。”阳兴看着两人不悦意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说。
善强急了,提高了声音说:“啥嘛是的,呀你还是的,做这啥事吗?当时说价的时候把钱要了不是就没有这事了,这你拿钱换钱也不给,啥嘛是的。”
“就跟你说话,唔要放下唔死狗你有啥办法,就是这事。”平安说。
“人家对着,不咋这样阿达来的钱呢?”阳兴慢条斯理地说。
善强却急了:“啥嘛是的,呀你还说这事对着,呀你还带是的,啥人嘛?”气得呼次呼次地直喘气。
平安走到善强跟前劝说着:“就跟你说话,算咧,算咧,咱运气好了多叫几个车就出来了,就是这个事。”
阳兴看着善强着气的样子说:“我把这二十块钱出了。”
善强急着说:“谁稀罕你的钱,我是觉得你办不下好事,啥嘛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