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人间暖情”征文】我的文学引路人(散文)
寒冷的冬天,我乘车到了龙苍沟森林公园,看着漫山遍野银装素裹,我不禁想起了她……
我平常喜好写作,积累了100多篇散文打算出本书,请在杂志社编辑部的秦老师给我写个序,我把稿子寄给了她,征求她我这拙作能否上架。她连夜就看完了,对我出书给予了鼓励与支持。
那年冬天,秦老师特地请了假赶来荥经,约我一同上龙苍沟山上赏雪,在路上她对我说:“我看了许多名家写雪的散文,写雪即雪,写山即山,无病呻怜,而你真实地写出了白雪战天斗地的风格,并带有深深的思考。”我说:“秦老师你抬爱了我的拙作,其实我只是用笔表达出来而己,并非像你说的那么好。”她笑了笑说:“说实在的,我在编辑部选稿原则是不要名家三四流作品,宁可用无名作者的一二流作品,上期刊登了你的《雪之恋》我还以为你是个大作家了。”
自从与秦老师文字交流相识两年来,是她一直鼓励着我。我对她心存感激,是她把我引进了文学的殿堂。
习作三年,文字记录我的一切,记录了家乡父老乡亲的生活。文字里有欢笑,有阳光,也有泪水……
回溯岁月,往事不堪回首。知青时代我患上了慢性胃病,那时虽然我爱好文学,可被疾病折磨的我,对文学几次想放弃,想考上医学院,将来当一名医生,为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的病人解除病痛。可命运却如此的捉弄人,正当我被生产队、大队推荐到公社时,批林批孔运动席卷全国,我的《百里堰上炮声隆》被定为大毒草,因此被弄去劳教,自此我的梦想彻底无情地被粉碎了,注定等待我的将是坎坷的命运、最刻骨铭心的伤痛……
1975年那一个多雪的季节,我在修公路中突然见到了秦老师,她一见我就惊叫起来,我拄着铁镐走了过去,我尚未开口,倒是她先问起我来了。她把那一头乱发用橡圈扎起,边扎边问:“小卫你也劳教了?”她这么一问,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滚了出来,我拉着秦老师的双手说:“老师你也……”她点了点头,看到她肌瘦苍白的脸,如万剑穿心般。后来我们被编在一个班里接受劳动管制。在那悲痛欲绝的劳改日子里,秦老师为我洗衣、缝补,处处照顾着我。
在那个灰色的时光里,我一直摆脱不了阴影,接受不了这个雪上加霜的残酷现实,一天到晚满脑子就是轻生的念头。
幸好在劳改队里是秦老师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她知道我爱好文学,特别是散文,她去城里特意为我买来散文书籍,要我多看书学习,写文歌颂真善美、鞕挞假恶丑。她成了我找回文学梦想的领路人,在她的引导下,我开始与文字结了缘,心无旁骛地选择了文字,与文字相依为命。
不知怎的,每逢休息时秦老师来看我,我便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跳。我的眼总是被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吸引着,总觉得和她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只要她一离开,我的心就会空荡荡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捧着她给我的书却看不进去,更别说提笔写作了,她的身影总是浮现我的眼前,我暗暗地告诫自己,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她那么的年轻漂亮,又是著名作家,三年改造好了就会回到省城,但我又想,在爱情上无年龄区分的,只要我写出好作品,也许将来成了大作家,和她一样肩并肩,所以我决不能放弃!
是她一次次指导鼓励着我,让我在文学路上一直坚持着走下去。当我的散文《山之恋》第一次在她的《红岩》刊物上发表,我内心深处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捧着刊物,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在她恢复工作的那年冬天,她约我带她步行去龙苍沟赏雪。我俩站在天生桥上,大雪纷纷向我们袭来,风像刀一样刮着脸,我屏住呼吸,几次想旁敲侧击试探她,她安静地走过桥头。我望着她不动声色的淡影,紧跟着她走过桥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山茶花,在风雪中左右搖摆着,我突然想起了苏东坡的《七绝.咏茶花》:
山茶相对阿谁栽?
细语无人我独來。
说是与君君不会,
烂红如火雪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