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是谁家的女婿？”听到妈妈这异常的问话声，我“激凌”一下转过身，正好看见妈妈用手指着自己的两个女婿，两个女婿张大着嘴怵在门口。
　　 看到这一幕，我的头“轰”地一声炸响起来，不好，妈妈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妈，我们……是……您的女婿啊！”听到大女婿的回答，妈妈额头上的皱纹虽然舒展了一些，却继续追问着:“那，你们两个人的媳妇是谁？”两个女婿急忙冲进厨房，把媳妇拽到妈妈面前。妈妈看到两个女儿一愣，摊着手说道:“哎呀，你看看，我怎么就老糊涂了呢！”
　　 妈妈的眼神有些暗淡，茫然中显得有点浑浊；一丝伤感扯得眼角更加下垂，那皱纹深浅不一。
　　 “三哥，妈妈怎么糊涂了？”两个妹妹含着眼泪问我。“妈妈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减退，是我没有做到预防啊！”听到我在自责，两个妹妹也马上检讨:“要怪也得怪我们，女人心细，可我们对妈妈却没有做到细心。”
　　 “小凯，小全你们两个总是站着干啥，还不快坐下。”妈妈嗔怪着，“你们三个也快点过来吃饭。”我和妹妹听话地过来坐下。
　　 “三儿，你愿意吃肉，多吃点。”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夹肉，又分别给每个人碗里夹了他们喜欢吃的菜。大家默默地看着妈妈，谁都没有动筷。
　　 看到妈妈满足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记忆出现了问题，夹菜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三儿呀，小叶走了之后，找没找对像啊？”妈妈扫了一圈，突然问到。我的心咯噔一下，试探着回答:“找对象了。”“要没要小孩，生几个？”对于妈妈跳跃式的问话，我只能强笑着说:“生了好几个呢。”“这小叶，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孩子，真够她呛啊！”妈妈心疼地数落着。
　　 哥兄弟们得知妈妈的事情都赶了过来，妈妈也把小叶找对象，生孩子的事情，向每个人念叨了一遍。大家满脸担忧地听着，谁也没有打断。
　　 “妈，三儿媳妇不是去逝了吗？”看到妈妈已经平抚下来，大哥就试探着进行提示。“对呀，你看看，我怎么就糊涂了呢！”妈妈挫着手站起来，在地上无序地走着。看到妈妈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家除了揪心之外，纷纷表态:“以后要顺着妈妈的思路走，不能让妈妈因为糊涂而难过。”妈妈弯着腰，蹒跚的样子，令我心碎。我急忙过去，一手搀扶，一手捋着妈妈的后背。
　　 “马上送妈去医院做脑CT！”大哥的话音刚落，我就背起妈妈。此刻，妈妈的心紧紧贴在我背上，那微弱的心跳声，似乎还在叮嘱……我的心跳在加速，想着妈妈付出的所有，一宗宗一件件，历历在目。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背上的妈妈，想着我曾经做到了哪些，对妈妈回馈了多少。
　　 沉重的脚步在地上拖出一个个问号，向远处延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