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写在十二月(散文)
每天上班的路上几乎都会想,今天一定要腾出时间写一篇感悟发在公号里,譬如写写近期的小心情,写写近期的琐碎事情,写写今天的天气,写写工作上的成绩,写写平淡的日子不一样的过法儿,写写梦里会有哪些人哪些事来来往往。
2018年过到今天似乎被赋予上了不一样的期许,因为它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份。而我想要在这个日子里畅想一下,畅想余下的日子能够好上加好,畅想好人都健康常在,似十七岁那年绿树成荫我们在树下嬉戏,似今日路旁花开我们开怀畅聊,似今早走在公司楼下,一阵风吹来,抚过我的黑发,黄色的裙角扬起,美好的一天又悄然拉开帷幕.....
一
母亲的回程票已经订好,想到要跟母亲摆手说再见,心情与日俱增的开始失落。来的这些日子里,带她感受昆明的滇池,街道,公园,超市……工作原因却没有带她出过远门儿。但是每一个去过的地方对母亲来说都是新鲜的,女儿对于母亲,只要说话能说到心里,哪怕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也是一路美景;只要吃起她做好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咽到肚子里,她都骄傲又开怀。
母亲最近开始独自下楼去看邻居打牌,虽然看不太懂,却慢慢的学着与人交流,这对于内向的母亲是一个不小的改变。可是,母亲也在逐渐忘掉许多事情,哭过的,笑过的,遗憾的,悲哀的,骄傲的,无奈的,甚至,转身锁了门便忘记了怎么开,放了油的热锅也会忘记该放哪样要炒的菜,我想母亲真的开始老了。
我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手,幻想着能抓到手的那段时间里,她便不会那么快老去,能挽起她胳膊时,她便能悉数捡拾起过去开心的往事。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家,一个快乐无限的家,那样的快乐犹如我儿时跟在她身后,看她在田间劳作,她在地里走多远我就能叫多远,一声声妈划破天际,吵醒睡在棉桃里的坏毛虫,直到夕阳西下,太阳的光辉洒在我们的背上,映下的影子好长好长,我也能快乐到好久好久;她在厨房忙活,灶火里的柴旺旺的燃烧着,锅里的水咕噜噜的翻滚,两层蒸笼压上升起的一团团水气,要不了多久,就会等到香喷喷包子,等待中包子香味弥散的越来越浓,我的喜悦也愈来愈多。
可终究时光不待,母亲开始忘事儿,走路开始蹒跚,头发开始银白……世间轮回生生不息,对于时间,对于新生或是老去,对于过去或是现在,我想,我要学会懂得,学会承受,学会释怀。
二
周末,在女友周周租的有飘窗的小房子里喝红酒。
虽是盛夏,却因一场雨的到来而变得格外凉爽,几根黄葛藤爬过窗沿微微探出了绿茵茵的头。
稍等,周周边说边打开了窗子,一股清新飘然入内,居然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周周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精致的高脚杯。
我们就着两块起司蛋糕、一盘红提以及窗外的微雨,小酌至微醺。
周周对生活,永远有自己的方式,知道怎样让身体活得舒舒服服。
生而为人难免苦恼,灵魂总是要受点苦的,但身体得好好对待,至少健康。
周周微笑的跟我讲,她最近一段时间里又看了一次《前任3》,分手也该体面,像谢幕的演员,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结尾……
大哭了一场后,订了一张到厦门的机票,这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我要在那里度过40岁的生日,周周说。
两年前周周和出现婚外恋的老公离了婚,自己坚持带10岁的儿子。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我问。
肯定想,但我会等,等一个正确的人,周周坚定的说。
她说,有时候梦里的自己穿着婚纱又要结婚了,可扭身看到是一张那么陌生的脸,她就开始逃跑。宁可等的时间久点,有或者没有,我也不要错的。
婚恋像一个藏宝箱,藏着你所有的好时光,虽然这些想起来就会使人开心,可是这个箱子到底在哪里?茫茫人海中,什么时候能找到,能不能找到,都是未知的。为了未知的快乐,牺牲当下能拥有美好的生活的可能性,太不值当。心心念念的要与老公喝红酒的女人,等到的结果往往发现老公喜欢喝啤酒,还不解风情的叨逼:你这一瓶红酒的钱能买好几箱啤酒。把爱情和婚姻与理想生活联系在一起的女人,最后都会发现,男人很粗糙,生活还很苦。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人生其实就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通往森林的路。在平原上,人们可以结伴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追打嬉嬉戏;一旦进入森林,因为草丛和荆棘挡路,所以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
婚姻不是放飞一个人所有的要求,而是让我们学会迁就另一个的喜欢和讨厌。这就意味着,很多单身时没有完成的美好,两个人的时候更不可能去做好了。
人生路其实可能越走越孤独。被家庭羁绊,被责任捆绑,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复杂和矛盾压抑……走到了中年,即使在人群中,你都可能寂寞无比。
我无数次听到孩子同学的妈妈们说过这样风味的喊这件衣服好漂亮啊,买呀。
结婚了,买这么漂亮的衣服穿给谁看。
每当此时,我的心里总会有很多怜惜,想走上前去对她说,正因为结婚了,你才要更努力的把生活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自己更好,这不是自私。
青春的芳华时总觉得一个男人会照亮自己的一生,到了中年才明白,人生漫长,自己首先要学会做自己的提灯人。
指望谁来照亮你的人生都不如自己买一盏最亮的灯,寻一张最好的书桌,捧一本最喜欢的书,窗外有树,屋里有肉,衣橱里有你最赏心悦目的长裙,鞋柜里有最能最彰显你气质的鞋子。你虽然知道一天天会变老,也更明白美好已经在你心里。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我转头看周周微红的美丽的脸庞,今天我让窗子开着,她说。
三
在储存旧物件的木箱子里发现复读高中时的日记。日记本的一半,记录那时的心境,一半是一部中篇小说的手稿。日记有时候一天写好几篇,有些页面还被眼泪打湿过,字迹已经模糊。小说内容也是悲悲切切,主题是关于爱情,关于选择,题目还起名叫《落幕的青春》。
那时候,我觉得人生肯定走不出这场大雨,不知能不能考上想去的学校,好的年龄能遇到好的恋人,心里的梦想好似天边彩虹,很遥远,不可触摸。事实证明,后来的我,只是再没那么戏精成奥斯卡般写过爱情小说,也没有如同小说里面女主那样嫁个白马王子,谈一场死去活来的恋爱。
人的一生中,放不下的东西有很多,但走着走着,发现那些当年放不下的东西,慢慢都成了屁,烟消云散。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友谊比爱情更能天长地久。然而现在,我们已经记不清楚多少年没在一起聊天了。大家在不同的城市,经历了不同的生活,除了问问老公孩子的近况,只能靠回忆过去维系稀薄的友谊,但那些回忆,被嚼过几十遍,早已索然无味。
连青春都已经放下,何况青春时的友谊?
勇敢与过去告别的能力,是一个人在奔向成功和幸福过程中,最重要的能力。新鲜的生活能激发我们最大的潜能,所以,不要让自己的人生浪费在那些所谓放不下的东西上,你以为放不下的,不过是一个屁。往事如流沙,无论愿意不愿意,我们能握在手里的永远只有当下。
四
昨晚跟二姐视频了近一个小时,闲谈中了解到一个邻居叔叔患上白血病已到晚期,医生已告知没有治疗的意义,建议不做手术或出院,尽量少让老人受罪,回到自己家过一段平静的最后时光。
孩子们很孝顺,没有听取医生的建议,坚持要给父亲做手术,24小时衣不解带在床边轮流照看着。一天天看着自己才刚过60岁生日的父亲生命被消耗殆尽,走向一个再不可能回头的道路,眼看父亲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们却无法追赶,一如当时的我和姐姐们。
二姐说:到医院探望邻居叔叔,看到他满身插着管子,连呼吸都困难,还要一天换四袋血,很受罪。还不如咱爸去世的那个病,一下子就昏迷了,再没有醒过来,咱爸没有受着罪,也就那么走了。这人的命真是脆......在衰老和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无可奈何。人生真正难以放下的,只有贫穷和病痛,其它的,只是时间的果,自然而然就被风吹散无踪。愿我们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自怨自艾,乐观面对每一个日子。
当人生对你混蛋的时候,你只要记得它可爱的样子;当它让你流泪的时候,你只用记得它开心的样子;当它让你生病的时候,你只用记得健康的样子,活好自己的人生,活好每一段日子。
面对这条涓涓的时光之河,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和它见面,不必感伤,学会释怀,让你的人生像一场足球赛,记得被出具时,让爱人为自己吹一声响亮的口哨,因为那是你精彩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