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往事】傍晚想起家乡(外二首)
一、傍晚想起家乡
我守着玻璃窗
远处是一片稻田
记得那是祖先留下的稻种
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大白菜上面偶尔
停留着几只蜜蜂
青虫偷来了几滴蜂蜜,放在白嫩的叶子上
误以为那里会长出一大块白糖
好让它的子孙继续过着腐蚀的生活
爷爷笑它们太傻了
稻田旁边有一垄灯笼椒
晴朗的夜晚
萤火虫的外套跟他很搭配
都是一致的螃蟹青
甚至连恋爱的心思都是一致的
紫番茄像神秘的少女
在绿色的纱帐里忽隐忽现
她藏起了我们很多的心事
我们只好用菜刀来解剖
可是最后我们发现
割开她神秘的外衣
里面是一片空白
原来她只会装神秘
二、一场决斗
我看见一群狮子围攻一只母牛
在夜晚的黑幕下
单纯的月光做了一回帮凶
小草铺就的地面给尸体一个可靠的床垫
母牛的哀号像大海傍晚的波涛
以石头的冷静穿上死神的囚衣
当狮子来了,牛群就奔跑
谁也顾不上谁
只把前方的树林当作追逐的目标
或者踏入河里叫醒饥肠辘辘的鳄鱼
让神经绷紧在危机四伏中
可怜的牛犊年幼无知或者太孱弱
三两下就把童年出卖给了狮子
这是一场不分胜负的决斗
因为生命的河流在延续
谁也不是终结者
输的牛已经输了,胜利的狮子也会输
他输给了自己的残忍
和对生命的漠视
三、一条蜈蚣
蜈蚣是可怕的,在童年的记忆里
总在墙角或缝隙里爬行
冷不丁的被它咬上一口
往往有见阎罗王的危险
因此我们总要高举夜晚的明灯
时刻拿好水壶,倘若遇上了
就用热水给它洗个澡
这样我们当晚的梦才会香甜
在电视屏幕上
一条剧毒的蜈蚣被更毒的蛇
注入了粘液,穿透它的心脏
直到它变得僵硬,像一块木头
以毒攻毒,常常是生存的真理
在热带雨林,这样的戏剧每天都会上演
如同人们每天都会搭公交车上下班
尽管挤得像蚁群,但都心甘情愿
为了那一份工作受委屈
蜈蚣走了,在阴山暗沟里
我们不去那些地方
以免和它打个照面
我们只是栖息在绿的树林里
养着鸡鸭狗
像陶渊明一样,一代隐士高人
过着简单的生活